李纨脸皮僵硬，停在那里不敢动弹。

    王熙凤惬意的往后一靠，伸直了一双长腿，眯起眼睛玉手撩起花瓣洒落在锁骨之上，随即开始在水下搓洗起来。

    或许是泡了澡，王熙凤只感觉浑身舒坦，毛孔大开，嗓子也痒痒起来。她睁开眼，打量着秦可卿和李纨，秦可卿洗澡是洗澡，可余光一直在看李纨。而李纨，双臂落在浴桶边沿，表情僵硬，白嫩的脸颊偶尔抖动一下，眸子虽然努力保持镇定，却还是越来越惶恐。

    王熙凤纳闷了，沙哑着道：“腿抽筋这般难受吗？你伸直了泡一泡就好了。”

    李纨颤声低头：“我没事，你洗你的。”

    “说什么客气话，我来帮你一把。”王熙凤懒洋洋的回应。

    但是李纨疑惑了：“帮我？怎么帮我？”

    下一刻，就感觉脚踝被一只手抓住了，李纨表情一僵。她本来就半蹲着不敢动弹，如果不是害怕被人发现什么，她估计都想要换个位置了。其实也是李纨心虚，水下的情况又看不清，她就算是自顾自的换个位置也没什么的。

    正因为心虚，李纨才不敢动作，只能一点点半蹲着，想要不动声色的移开，免得被王熙凤看出什么来。只是这马上成功了，王熙凤又抓住了她玉足。

    李纨顿时有些惶恐：“凤辣子你别管我，你洗你洗的。”

    她紧张的手指死死抓住浴桶边缘。

    凤辣子你真是我的克星啊。

    果然，王熙凤没有听她的话，抓住脚踝用力一拉。浴桶本就光滑，还在水下。李纨怎么还蹲的住，直接被拉直了。她大家闺秀出身，没嫁人的时候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体较弱。嫁人之后也是养尊处优的身份，哪里锻炼过啊？这蹲着已经足够累了，一条腿还如何撑得住？

    李纨目光惊恐，眼眸颤抖，传递着心中的绝望：不……要啊。

    “好了好了，这样是不是舒服了，我帮伱揉一揉。”王熙凤拉着李纨玉足，看到李纨表情惊恐痛苦，架在浴桶边缘的双臂都颤抖了起来。王熙凤也是心疼，平时打闹是打闹，可到底是自己家的女眷不是，于是就撩起水开始帮李纨捏起了小腿肚子：“瞧瞧你这腿都僵硬了，抽筋我知道，是很痛苦的。你别慌，浑身放松，放松……你别太紧绷着……”

    李纨：“……”

    李纨欲哭无泪，双眼愤怒的扭头怒视秦可卿。却见秦可卿眼珠子乱转，偶尔看看水下，偶尔看看李纨，表情很是古怪，又紧张又兴奋，还有些妒忌。

    李纨：“……”

    她什么都明白了，这秦可卿刚才就没干什么正经事，而刚好自己与王熙凤闯了进来，这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李纨心中鄙夷，秦可卿平日看着还挺端庄，没想到私下竟然如此浪荡，竟然请人做了这些肮脏东西，而且还做的如此逼真。

    想她李纨守寡这些年，虽然每夜孤独寂寞，却也死死忍耐，洁身自好。想到此处，对秦可卿又是多了不满和厌恶。她鄙夷秦可卿的不检点，也厌恶秦可卿害了自己。

    她苦苦守寡洁身自好，容易吗她？这要是破了戒……

    喜欢洗脚的兄弟都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罢了。第一次你或许是被朋友强迫去的，第二次你半推半就，第三次你可能就喊着兄弟一起去了。

    ……

    “蓉哥媳妇，你帮大奶奶按一按另一条腿。”

    李纨：“？？？？”

    李纨惊恐：“不用不用。”

    她挪动唯一落地的玉足，做出最后的挣扎。

    秦可卿一把抓住脚踝，正要使劲了，却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拉，就给拉了过来。秦可卿一愣，随即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纨：“大奶奶这腿确实是抽筋了，她自己都想被摁。”

    李纨羞红了脸：“不是的。”

    我是被强迫的啊。

    是你们拉走了我的腿，我李纨洁身自好……啊，撑不住了……

    李纨抿着粉嫩的唇瓣，扭头看了眼颤抖的双臂，目光出现一丝绝望：我尽力了。

    于是，玉臂一点点滑落，最后只剩下一根手指挂在边缘死死勾着，这是李纨最后的倔强。

    “可卿也不知从哪里找人做的这物件，竟然如此逼真。”

    李纨心中升起一丝感慨，脑袋往后一靠眯起眼睛，长长的松了口气：“哎——”

    “你怎么了？”王熙凤关心问道，李纨摇了摇头，镇定自若，反而不紧张了，反正都已经……

    “我没事了。”她挣扎一下玉腿：“真的没事了。”

    王熙凤感知到那脚趾灵活翘动，顿时笑道，捏了一把说：“看样子是真的好了。”于是松了手，旁边的秦可卿也脸色古怪的松开手，嘴里说道：“大奶奶真的是没事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大奶奶这几个字，听在李纨耳中总有些怪异，让李纨面色不自然起来：“洗澡就洗澡，哪这么多话。”

    她重新蹲了起来，表情不自然的说道：“我最近身子骨不太好，请教了一下家里的嬷嬷们，她们说这样能锻炼身体。”

    王熙凤好奇的看着深蹲的李纨，水面波涛荡漾，笑道：“这倒是奇怪了，就是不雅观，我也试试。”

    王熙凤一试顿时脸色古怪，只感觉空荡荡的，水拍过也是别有一番滋味。于是脸一红，羞恼的瞪了眼李纨：“我当你真的端庄呢。”

    李纨尴尬一笑：“都是自家人，也无外人，何须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王熙凤一想也是，贾琏每日不在家，她也只能跟平儿浅浅侍弄几下，倒也不能尽兴。只是瞧着旁边的秦可卿，王熙凤一把拉住秦可卿：“你也来，总不能只有我二人……”丢人也要一起，这才是好姐妹。

    哗啦啦。

    洗澡水荡漾出去，花瓣在地面流淌。

    只是渐渐的，王熙凤感觉不对劲了，李纨表情不对。王熙凤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于是不自觉的，玉足往前一伸，下一刻脸色狂变，触电似得收回：“你们两个……”

    李纨浑身一抖，红红的脸蛋全是惶恐：“凤辣子你别喊。”

    王熙凤哗啦一声躲在角落里，看了看李纨，又看了看秦可卿，脸上似笑非笑，偶尔又有些狠辣，也不知道算计什么，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李纨太了解王熙凤了，她可不想以后被王熙凤拿捏。于是心中一急，看向秦可卿：“你也不想以后被这贱人拿捏吧？她什么做派你清楚。”

    秦可卿点头。

    李纨点头，二人对视一眼，唰的一下扑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王熙凤惊了：“松开我。”

    她趴在浴桶上，扭动后背，神色慌张。

    李纨从旁边搂住王熙凤，趴在王熙凤耳边叹息：“凤辣子，你也别怪我，怪只怪你平时太不知收敛，做事不知进退。若是落在你手中，我断然落不得好。”

    王熙凤咬牙切齿：“好你个李纨，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行，我算你说得对，你松开我，我当不知道就是了。”

    李纨嗤笑：“只有成为自己人，我才放心。”

    言罢，给秦可卿使了个眼色，又趴在王熙凤耳边说：“你放心，都是假的，我们不算脏了。”

    王熙凤挣扎劲头这才猛然一顿，却又小幅度挣扎起来，不情愿的说：“瞎说什么，怎么就不算脏了。”

    李纨也是女人，翻个白眼：“跟我装什么，谁不知道你家爷们的事。凤辣子，你也难耐吧？”

    王熙凤阴沉着脸，扭头到这一边。

    下一刻脸色一变，又拼命挣扎：“你骗我，说什么假的。”

    李纨一愣，嘀咕道：“本就是假的，只是做的逼真一些罢了。”

    王熙凤：“……”

    这特么只是逼真？

    那贾琏那就是假的了啊。

    王熙凤陷入了怀疑中！

    “可卿，你胆子竟然这么大，不怕蓉哥发现吗？”

    秦可卿嗤笑：“我怕他干什么，凤辣子，你也就剩下嘴巴硬了。”

    说着话，拍了一把王熙凤纤腰。

    王熙凤脸一红，顿时不敢动弹了：“胡……胡说，我没扭。”

    ……

    日近黄昏。

    看着床榻上四仰八叉躺着的季阳。

    王熙凤和李纨脸色变了变，坐在床边不吭声。

    至于秦可卿，斜躺在那里，满脸慵懒的拍打着季阳的胸口，懒洋洋的说道：“以后有空来我这玩啊。”

    王熙凤脸色不自然：“瞎说什么，我事情多着呢，我才不来……不能经常来呢。”

    说完，眼珠子心虚的扫了一眼李纨。

    李纨脸红，眼神飘忽：“我还要照顾兰儿，也是不能……不能经常过来的。顶多七……五……咳咳，两天来看你一次罢了。”

    秦可卿鄙夷的看了眼两人，倒也没有嘲讽什么。只是心中嘀咕，穿上衣服这么硬气，刚才你俩可是差点要打起来，不就为了多一口吃的？

    王熙凤和李纨心中慌乱，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两人坐在床边思考着这件事如何处理，外面传来平儿的声音：“奶奶，前面传话，朝廷派人来了。”

    王熙凤唰的一下起身，拉着李纨就往外走，看脚步倒像是逃跑似得。

    来到门外，迎着平儿怀疑的目光，王熙凤强自镇定：“什么人？”

    平儿：“听闻是来调查珍大爷死因的？”

    王熙凤眉头一皱，脚步也是一顿：“这有什么调查的？不是吃药……罢了，我们先过去看看，蓉哥呢？”

    “还在灵堂……”

    “这蓉哥也靠不住，总不能我们一群女人出面吧？敬大爷还没回来吗？”

    “在路上了。”

    平儿跟在后面，目光疑惑，感觉不对劲。仔细盯着王熙凤和李纨走动的样子，平儿总算是恍然大悟。

    李纨迈开腿刷刷刷往前走，那步子竟然比王熙凤还大许多。平儿也是女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来。她心中一惊，虽然不知道在屋子里这俩人干了什么，但是从在门口听到的那只言片语此刻再推断，平儿顿时心中一沉。

    她慌张的体醒：“奶奶，走慢些，慢些……”

    王熙凤和李纨对视一眼，表情尴尬。俩人并肩站好，磨蹭了一下，这才抬起腿接着走动。

    只是，想要走回以前的小碎步，怎么都有些别扭。

    尤其是李纨，并着腿总感觉有些并不住似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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