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姬氏过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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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司死的那年,有人曾问他,这一生无名无姓,却又是从何而来?
那时,他说,自己来源于霍子返一念之间。
千百年,多少个‘自己’活不过百岁之日,可是那一年——天纪四年的春日,他带着那样一双眸子出生落地,在等待死亡的百日之中,芸芸众生,万万人里,他偏偏遇到了他。
——子返,长泽的子返,霍氏的子返。
他的,子返。
那年一切因缘的开始,是因为安定太妃病体不安,皇后殿下忧于母妃病势,奈何彼时新朝初立的几年,紫阙里、圣躬左右,一时一时也少不得这位贤后的襄助辅佐,由此几经考虑之下,姬后当时便派了嫡出长子,时东宫太子垂亲携仪仗,以代帝后之名,远行修罗,探望病中的外祖母。
后头的事,便是顺理成章的——时求学于长泽的太子殿下疏远受命。携着自帝都而来的仪仗,又软磨硬泡的带上了长泽霍氏的小公子,就那样赫赫扬扬的自东北长泽而起,向着修罗安定王宫出发了。
那时候的修罗王宫里,谁也不曾想到,竟就会那么刚巧——刚巧,就在东宫行仗行到达安定王宫殿当天夜里,安定王妃千代氏在王宫最东方的一座无名殿堂里,诞下了安定王姬夔的嫡长子。
霍子返第一次觉得那座宫殿奇怪,是在三岁那年随父母来至修罗,列席安定王大婚盛宴之时。
说起来,倒是与早慧二字无关,只是出身王侯之家的孩子,一旦看到这么座占尽了东方极尊之位宫殿上却不曾有名,那么无论如何自都是要稀罕上一回的。
即便,当初他不过是三岁。
而这一回,两年之后复又相见,比起之前的纯属好奇之外,他心里显然还有了另一个勾着他一定要走进去一趟的理由。
可是,既说了是这么座稀罕之处,那么外人意欲说进就进,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公子爷,进不得!进不得的!”
站在无名殿前,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也就罢了,那天头一个一脸惶恐急色来拦下他二人的,却是老太妃身边跟了四十来年的、整座王宫之中最有体面的大宫监,温煊。
那时尚是个黄口小儿的伊祁垂却已经隐约透出些君王之气,演绎开来便是异乎寻常的凌厉霸道,闻听温煊之言,一个小孩子家家硬是一声冷哼就将他外祖母身边最有资历的老太监喝的一哆嗦,继而只听他阴狠一声冷笑,道:“稀罕,这普天之下,还有本宫进不得的地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今,他是一人之下,来日,他便是天下之巅。
“诶,您年纪尚小,有所不知,待老奴说与您听,”温煊稳了稳心神,连忙解释起来:“咱们王宫自安定建爵以来便有祖训的,此殿不祥,恐伤及了您二位的贵体!进不得,不得进啊!”
霍子返看着这一幕,将这人的情绪搜罗进眼底,嘴上一笑,堪比云之淡,风之轻。
——就是那么个年岁的孩子,堪堪一笑而已,却愣是让一边本还急的不行的大太监温煊愣住了。
——根骨中不见半点女气的男孩子,竟生的那样的……
动人心魄。
子返在那头平静和缓的一笑,而后道:“又是件稀罕事,既是建爵以来便有的这么个说法,那如何当年建宫又还要建这一殿呢?何况王宫选址,何其郑重之事,姬氏封地岂止千里?难道还择不到一处风水绝佳之地么?何苦非要将这所谓不祥二字圈在其中,倒得出这么个根果呢?”
四问之下,惊叫王宫深深中应对平常的温煊失了语,一时之间,不知何以应答。
“这……”温煊滞了半晌,最后也是无法,只得破罐破摔了,道:“公子爷七窍玲珑,老奴说不得什么,只是您二位若还是坚持要进,便只有去请王爷的手令了,再不然,老奴便只得犯上了!”
他这话说的是急了,想来若叫他再重来一次,他也未必会如此说,果然下一瞬便见那出了名决绝凌厉的太子殿下冷眸冷眼的一声冷哼,只慢幽幽的问出来一句:“哼,本宫也是你能威胁得了的?”
说着,便竟似有了些要直闯的意思。
温煊也没想到如此,情急之下正要叫两边侍卫无论如何先过来当了太子的驾,剩下的以后再说可不曾想那预料中的硬闯并未如约而至,放眼看去时,却是霍小公子拉住了身边人的绣口,将这一场不可收拾给拦了下来。
“诶,什么大不了的事。”子返先是含笑淡淡的对伊祁垂道了如此一句,随即便携着和事的态度对温煊说道:“殿下常说客随主便,吾等远来是客,自然不当冒犯主人家的规矩,阿翁既如此说,想必也是为难得紧,那我们便等一等也罢,还怕姬王叔不肯给这一道手令么!”
“哎哟,多谢公子爷体谅!”温煊听罢,只觉着如蒙大赦,一时间对着子返千恩万谢的拜了。转而又向太子道:“还请太子殿下多多担待……!”
子返自知这人心里的担心,便道了一句:“阿翁不必担心,您好忙,吾等这便去了。”
说完,竟就真的携着人转头走了。
那时,温煊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头还在感叹着劫后余生的同时,不免道上一句传言不虚。
天底下,唯一能治得住那位东宫小魔头的,也就只有长泽的小公子了。
那头,只等渐渐走出去那殿前百步,视线渐阻之时,伊祁垂才气哼哼地控诉起来:“做什么就这么走了?便是直闯,他又敢拦我们不成?”
子返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往嘴里扔了片云片糕,淡淡道:“他不拦你,我也要拦你。”
“你这是什么话?”伊祁垂听罢,越发激动起来,眼见着跟着的人都不敢靠近,他便压低了声音在子返耳边道:“我们分明看见的!那殿中是……”
“殿下!”
后话未及说完,便被子返的一声重喝拦了下来。
子返并不轻易叫他这样生疏的称谓,一旦叫了,便更像是一种提醒。
伊祁垂当即心头一动,随即收过他那一个微微又些严厉的眼神,之后便彻底的收了声。
直到两人回了寝殿,子返屏退了左右,饮一口桃浆饮,这才抬头朝着他问了一句:“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伊祁垂听了,这忙开腔,“这安定王宫里哪哪都透着诡异!”
子返看着他的样子,默然一笑,继而淡定指出:“可一年前我们来时,却没这么多古怪。”想了想,他又道:“那时候你还说,'三百里阿房,不如安定一寸。'来着。”
伊祁垂倒还是真记得。
“是呢……要说这一年来,安定宫中唯一的不同就该是……”他说着,也想着,忽然便是灵光一现:“那个孩子!”
子返淡然的点点头,“就是那个孩子。”说着,又添了一句:“你那个表弟。”
——如果,他能是你的表弟的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年前也不曾听闻舅母有孕的,怎么那个孩子生下来,舅舅也不说上禀紫阙,反倒是当成秘辛一样的处置,还有那座无名的宫殿……”伊祁垂皱着眉,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什么,试探道:“你说会不会是……”
他话没说完,可那一双眼神却将他的意思表现的分明。
霍子返轻哼了一声,便道:“你可真能想,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那要真不是姬王叔的孩子,生下来也有几天了,能那么不明白的晾在那里,还要重兵守着?”
他也是想了便后悔了,此间低头喃喃的嘟囔了一句:“我不过就是提出个想法嘛,你知道,你倒说说怎么个事?”
霍子返这一回沉默了许久。
后来他启口,第一句话是:“其实……也非但这一个孩子。”
伊祁垂不解,直接问道:“你说啥呢?”
“旧日我读史,曾发现过一个极为有趣的现象。”
瞧他话说的极慢,伊祁垂便着急的来了一句:“别卖关子!”
子返当下便斜了他一眼,阴测测的来了一句:“求人你还这么大气性儿?”
要么说,太子爷小时候被这么个人制着,也是件极可怜的事,当下被人这么一唬,随即却是扁了扁嘴,起身便给人倒了杯茶送去。
“……哼,”子返从容的享用尽了那杯茶,而后方才继续道:“我记得,梁史有载以来,姬氏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在出生之后方才为天下所知的。”
伊祁垂不耐的道了一句:“你这不是废……”
话没说完,却突然停下了。
他想到了什么。
可一旁子返显然还有所纠结,他淡挑了一下眉,接着将他未尽的话说了:“‘废话’?”
伊祁垂摆了摆手,显然眼下是没功夫跟他细掰这个点,他只问:“你是说……只有在瓜熟蒂落之后,外人才知道姬氏……有了这么个孩子?”
子返终于稍见满意的点了下头,“还不算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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