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还是留？

神语者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

摆在东皇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回到至高神族，把今日所见所闻忘记，不再有异心，相信太始神帝会带领至高神族破除因果循环的定律。

要么下定决心，成为神语者的盟友，想办法复活原始神族之主，让这个最初的巅峰大族再次降临仙界！

这两个选择，会决定东皇最终的命运。

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取舍。

因为，一想到要与太始神帝对抗，他始终无法压制内心的恐惧！

即便原始神族之主能够起死回生，难道就能够战胜太始神帝么？

太始神帝被称为万古第一仙帝，当下的风评，已然强于当初的人族天帝！

“看来，你还是难以下定决心。”神语者见东皇神色变幻，却始终沉默，开口说道，“以你的资历，应当了解……自古以来，成大事者，绝不会优柔寡断。”

“畏惧风险，就不可能得到收获。”

“什么都想要得到，最终便什么都得不到。”

神语者的语气相当平静，似乎并不在意东皇最终的选择。

“在我看来，当下而言，位面当中的因果循环大于一切。”

“史上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存在能够跳出这个怪圈。”

“只要你确信这一点，那么……你应当能够做出选择了。”

听到这里，东皇看向神语者，正想开口。

但这时，神语者却突然转头看向后方。

“竟有外来修士……不简单。”

神语者眼神出现了变化，望向后方那片金色沙漠的远处。

“怎么了？”

东皇并未察觉到异常的气息。

“暂且隐匿，静观其变。”神语者看向东皇，说道。

“咻！”

下一个瞬间，神语者与东皇身上泛起一阵光芒，如同遁地一般，化作一滩金色的沙子，散落于地面。

……

仙界北部，巨辰仙域，大天辰星。

羽化门内，方羽坐在院子里，手掌扶着额头，脸色有些难看。

在他的前方，站着一名身披灰色铠甲，散发出肃杀气息的修士。

“方羽阁下，还请你能够约束一下它们的行为，毕竟……我等也很难做，规矩就是规矩，再这么下去，我们恐怕不得不出手镇压了。”

站在方羽面前的正是来自于北狱的统领湮踏！

他今日特地来到大天辰星，乃是奉道屠帝尊之令……警告方羽。

星辰吞噬者在虚空的带领之下，在仙界北部横行肆虐，从吞噬星辰开始，逐渐变成吞噬一个个界域。

方羽原本的要求是，让虚空带着星辰吞噬者往远离核心地带的那些方位前去，吞噬那些没有生灵栖息的星辰。

可没想，虚空根本没听进去，或是脑子不好使……竟然带着星辰吞噬者，一连把旁边的惊云仙域内的十余个界域都给吞噬！

这种行为，已经破坏了仙界最基本的生态，以至于惊动了北狱。

这才引来了湮踏。

而现在，北狱之所以没有直接对虚空和星辰吞噬者出手，是因为它们并没有把事情做绝。

在吞噬那些界域之前，虚空还特意释放自身的帝道气息，把那些界域内的所有生灵都给吓得魂飞魄散，逃出所在界域后，才让星辰吞噬者开始吞噬。

万幸的是，星辰吞噬者目前的吞噬能力还不够大。

否则，就不止十余个界域被吞噬了，有可能是整个惊云仙域都要被吞噬！

这种行为，显然是严重的破坏秩序！

“妈的，星辰吞噬者的智商有限就算了，这虚空兽也没脑子？”方羽心中骂道。

“方羽阁下，请你尽快让它们停止行动吧。”湮踏见方羽不说话，再次开口提醒道。

“行了，我会让它们回来。”方羽答道。

“那就好。”湮踏说着，又面露难色，“方羽阁下，其实……按帝尊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尽可能把它们安排到仙界其他区域……比如仙界东部，或是西部南部……而不是留在北部。”

“毕竟，你与其他大狱，尤其是东狱无祭仙的关系极佳，无祭仙或许能够为你放宽限制……”

听到这话，方羽抬起眼，看向湮踏，露出了笑容，说道：“我明白道屠帝尊的意思，但问题是……我们大天辰星就在这仙界北部，我也不好让我小弟走这么远啊。”

“你看，距离这么近，他们都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要是把它们安排到更远的地方，岂不是更难控制？”

“呃……帝尊的意思是，连这颗星辰也可以一同迁移……”湮踏小心翼翼地说道。

此话一出，方羽眯了眯眼，笑容变冷。

道屠帝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想把方羽连带着大天辰星都赶走。

这样一来，对道屠帝尊来说，麻烦也就少了很多。

“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更不想走了。”方羽挑眉道，“尊重是相互的，我可以约束星辰吞噬者，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但是，你们要赶我走，那我绝不接受。”

“当下位面融合，各个仙域，各个界域内都在发生各种混乱的厮杀和抢夺，而且都是不讲道理的恃强凌弱……你们北狱完全不管。我小弟不就是吞噬一些界域么？并且都没有滥杀无辜，在吞噬前还先把界域内的生灵都疏散了……我觉得我小弟已经做得挺不错了，也很守规矩。”

“我现在感觉到的不是尊重，而是针对，道屠帝尊要这么玩的话，那我奉陪，大家无非撕破脸皮而已。”

听到这番话语，湮踏脸色变了。

他就知道这次谈话不会这么顺利！

方羽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愿意将大天辰星迁移到仙界其他区域！

甚至于已经摆出要与北狱对着干的态度了！

“方羽阁下，关于当下仙界的混乱局面，不管是任何仙域界域内发生的交战，那都是允许范围内的资源争夺之战，实际上是符合仙界生态的……弱肉强食，一直以来都是仙界的自然法则。”湮踏解释道，“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我们北狱没有办法去管，因为这些事情并没有违反规矩。”

“那就更加没道理了。”方羽挑眉道，“我小弟去吞噬几个界域，那不也是弱肉强食的体现么？”

“你们就是搞针对吧？想要把我们赶出仙界北部？”

湮踏脸色变幻。

与方羽交恶，绝不是北狱的本意。

就算是道屠帝尊，也不想与方羽撕破脸皮。

毕竟，北狱很清楚方羽是个什么层级的强者。

“阁下，千万不要误会帝尊的意思。”湮踏赶忙说道，“帝尊绝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建议……帝尊认为无祭仙那边可能……”

“行了，大家都很聪明，别跟我扯东扯西的。”方羽摆了摆手，打断了湮踏的话，“反正就这样吧，我会尽可能约束我的两个小弟不去搞出大事，但同样的……你们北狱最好也别搞针对，大家相安无事。”

“方羽阁下，我们北狱绝无……”湮踏还想解释。

“就这样吧，我待会儿就把那两个小弟叫回来教育一番。”方羽站起身来，说道，“我会让它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做，起码不能一次性吞噬十几个界域嘛，的确有点多了。”

“至于你说仙界目前的混乱是符合规矩的，那么……之后我会想办法让小弟们的行为变得‘合理’，保证让你们再找不到毛病。”

话说到这里，方羽已经摆出送客的姿态。

湮踏知道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随即便离开了羽化门，返回北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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