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一个女儿家，来问这种事情就够丢脸了！

裴炎闻言，额头一抽，脸上浮现出忍耐的神情，没错，这不是和老头儿吵架的时候！

司空茉看着裴炎到底闭嘴了，她才红着脸，故作镇静地低声问老医正：“爷爷，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咱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变成这种样子。”

老医正一向喜欢司空茉，看着她笑眯眯地道：“丫头，别担心，你倒是没大毛病，这种情形于你而言不妨碍，实在不行，爷爷给你讨个小夫君回来！”

司空茉一脚踩在裴炎的脚上，硬生生地把准备化身暴怒狐妖的裴炎给踩回位子上去，一边羞涩地干笑：“爷爷，您别开玩笑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医正看着裴炎吃瘪了，一脸怨毒地瞪着自己，方才舒心，这才正色地道：

“你们的脉象是真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看着这脉象你是火旺，他是阳虚，只是都不是实火和真虚，这原本在寻常男女身上都是常有的脉象，但是同时出现在你们身上，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说罢，老头儿顿了顿，捋着胡须，伸手又搭在司空茉的手腕上，仿佛自言自语地道：“不知道怎么看着有点……像走火入魔的征兆？”

司空茉一惊，赶紧道：“爷爷，茉儿听了你的话，如今修习的是正宗道家的功夫，只为了调息理气。”

当初裴炎耗费了体内那股元真之气为她打通任督二脉，她的内力才会一日千里，但是因为裴炎练习的功夫过于杂合，她的身体根基弱，所以气海之中都会偶有不顺之时。

老医正看着她，没甚好气地答道：

“那小子以前的功夫全都是些阴邪的路子，靠着老头儿教给他正宗道家不传之守元功才让他里内那些火寒邪妄之气导元归一，但是那种火寒邪妄之气在你身体里虽然能强行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功力大成，但是却也让你很难再于武艺一道上还有大精进！”

随后他瞪了眼裴炎，又对着司空茉道：

“这小子心眼坏着呢，你吸纳了他的三成功力，看似他亏大了，但是这辈子你就受制于他定了，这三成功力在你体内迟早会让你不舒服，得求着他给你调理，好在你遇到爷爷不晚，修习爷爷教你的东西，你就不用受制于他！”

说不舒服是轻的，重的那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司空茉看着裴炎那种阴晴不定的面容，甚至可以看得出里面有一丝幽幽的异光，她淡淡一笑，对着老医正道：

“爷爷，这事儿茉儿早知道的，是茉儿自愿受的，想要得到什么，不可能不付出什么。”

她当初不是没有怀疑过裴炎为什么会因为她拜他为师，就当即愿意用三成功力为她打通许多江湖高手一辈子都打不通的任督二脉。

再加上后来在一起后，他突然接手何嬷嬷的工作，为她调理身体，她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是在弥补当初对她的施下的控制手法造成的伤害。

但是她并不怪他，如果当初占据上风的人是她，她同样会对他施下同样的控制手段。

毕竟他们谁都不是圣人，最初也是各有所图。

而如今，他足够倾心于她，那就够了。

老头儿睨了眼裴炎：“你这臭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得了这么好的小媳妇儿！”

裴炎冷嗤：“对，你以为谁都跟你打一辈子老光棍似的！”

老医正怒道：“你这个混小子……。”

司空茉忍无可忍又一脚踩在裴炎的脚上，生生把一脸傲慢的裴炎又踩做坐下，她立刻伸手挽住老医正的手臂，柔声道：

“爷爷，你别理会阿九，他嘴巴一向特别臭，能腌制臭豆腐了，您跟丫头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老一小怎么凑到一起就会跑题，说正事，说正事！

裴炎阴恻恻地瞪了司空茉一眼，别开脸。

“啊呸，臭豆腐都比他好！”老医正没好气地吹了下胡子，方才看着司空茉瞥瞥嘴角：

“我瞅着你这奇怪火旺的样子像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但是瞅着他的也很奇怪，臭小子最近有没有拉着你双修什么奇怪的武功。”

司空茉迟疑了片刻，瞥了眼阴沉地拉着脸的裴炎，坚定地摇摇头：“没有！”

老医正想了想，颦眉道：

“练功这方面，不是老头儿我的专长，只怕要等那老妖婆回来，才能做个定论，当然老魔物如果能在是最好，不过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他顿了顿又摸着胡子道：“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你们的丹田内息都没有问题，也没有走火入魔的任何征兆，老头儿会先研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司空茉略放下了心，对着老医正点点头：“那就麻烦爷爷了。”

老医正笑眯眯地道：“没事儿，对了，丫头，你最近火旺，可别太靠近这臭小子，因为这臭小子最近没用了，怕是没法子解火儿的。”

司空茉大囧，红着脸点头：“知道了，爷爷……。”

话音未落，她就被铁青着脸的裴炎直接提拎着往外拖。

司空茉只得对着老医正挥手，歉疚地道：“我们走了！”

老医正点点头，朝她挥挥手，又没好气地摸着胡子阴笑着嘀咕：“没礼貌的臭小子，有你来求爷爷我的时候！”

司空茉被裴炎硬生生地拖了出去，到了老医正的门外，她没好气地从他手上挣脱出来：“你作甚，我和爷爷话没说完呢！”

“说什么，等着他教你出去勾搭别的男人解火么！”裴炎咬牙切齿，阴沉着精致的眉目道：“我怕再站在里面，老头儿迟早没命！”

司空茉瞥着他那模样，忽然有点儿想笑，但是考虑到他的极度小心眼，最终她只是有些无奈地道：“你就不能别老跟爷爷抬杠么，爷爷也是为了你好呢。”

裴炎沉默了下去，忽然又道：“你最近有些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话题转移太快，司空茉愣了楞，但很快她就看向他，挑眉道：“我很好，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原因。”

裴炎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更加阴沉抑郁了。

司空茉一看估摸着两人想一块去了，不由无奈。

裴炎厉声道：“小胜子！”

小胜子立刻从两人后头闪出来对着裴炎道：“爷，什么事儿？”

裴炎有点儿咬牙切齿地道：“快马加鞭，去把血婆婆给本座请回来。”

自从瘟疫渐渐销声匿迹之后，经历此一场大劫的百姓们，渐渐地也从失去了亲人的悲痛和紧张恐怖的氛围里缓了过来，城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上京的秋日里总是早晚寒凉，白日大部分时间却如夏日一般极热的，荷塘里的荷花开过了一季，开始结了秋藕，街头巷尾都在卖新鲜的秋藕。

“就要这些藕吧，一会子送到靖国公府邸上去领钱。”一个富贵人家二等丫头打扮的少女选拣好了一担子新鲜的秋藕，对着那卖莲藕的农妇道。

那农妇赶紧笑眯眯地点头：“好嘞，姑娘，您且先忙，老婆子一会儿就给您送过去，咱们的藕绝对包粉，入口即化。”

“蓝灵，可选好了？”一个戴着兜帽的娉婷少女领着两个大丫头走了过来。

蓝灵赶紧点头，对着少女笑道：“都选好了，五小姐咱们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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