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吃午饭的点赵向阳才回来，但是谁都没有做饭。

  赵向阳打开姥姥的房间，姥姥身体不舒服在休息，赵向阳自然不好意思让一个生病的老人起床给他做饭。于是他来到赵乾的房间，一打开门，就见赵乾在床上呼呼大睡，加上早上相亲失败的怒火，赵向阳抄起旁边的扫把，挥着打了上去。

  屁股传来痛感，赵乾眼睛都来不及睁开身体已经弹了起来。

  “你还真好意思继续睡着？！”赵向阳怒骂。

  赵乾捂着屁股，一脸不解：“怎么了？”

  “还怎么了？不知道现在多少点了吗？”

  赵乾打开手机，已经十二点半了。

  他很疑惑，他记得自己明明设置了十一点的闹钟，怎么没有响呢？

  “真是指望不上你！”赵向阳猛砸扫帚，带着满满的怒气转身摔门而去，整个房间都随之颤抖了一下。

  赵向阳这样怒气冲天的样子，赵乾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是真被气着了。

  赵乾胡乱抓了几下头发，使得本来就凌乱的头发更加的凌乱不堪。随后他给不见踪影的陈默然打去了电话，响了几秒，那边传来陈默然的声音。

  “怎么了？”

  赵乾问：“你人呢？”

  “在外面。”

  赵乾出了门，门外没有看见陈默然，屋子的前后都找过了，也没有看见。

  他说：“耍我呢？哪去了？”

  陈默然低声笑着，而后道：“散步，等会就回来了。”

  “散步？”真是莫名其妙。

  赵乾挂断电话，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远处的乌云厚重，随着风向正在往他们这个方向飘来。

  要下雨了。

  赵乾把外面晒的衣服收进了屋子里，分拣出各自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的沙发上。

  轻轻敲了敲姥姥的门，里面没有动静，赵乾有些放心不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姥姥正安详的睡在床上，但没有盖上被子。

  赵乾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被子给姥姥盖好。小老太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稳，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的什么话听不清楚。

  一转身，余光瞥见桌子上的相框，赵乾顿住脚步，视线落在相片里的人。

  他的妈妈还有姥姥。

  相片里的妈妈看着很年轻，应该是还没结婚之前照的，姥姥也还没有现在这样苍老，两人相互依偎着，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有多久他记不得了，只记得从他记事起，他就很少见妈妈笑过了。

  赵乾情绪复杂，轻叹着气，出了房间。

  赵向阳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橙子，见着赵乾，嘴角瞬间拉了下去。

  “闲着干什么？还等着我给你个单身汉做饭？”

  说完赵向阳还剜了赵乾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赵乾吃了一样。

  “以后娶不到媳妇你可别后悔！”

  留下这么一句话，赵向阳进了自己屋里，又一次摔门，整个堂屋似乎都产生了回音。

  赵乾静站几秒，轻叹几声便去了厨房。

  他先把水槽里没洗的碗筷洗了，随后打开冰箱拿出了肉解冻。

  肉剩的不多，也不知道冻了多久了，非常的硬，解冻的话要花很久的时间，中午是吃不上了。

  赵乾只得把昨晚没吃完的饭菜重新弄了一遍，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这边搞一下那边搞一下，给赵乾忙的晕头转向。

  双臂撑着台子，赵乾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蹲了下去，靠着橱柜，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陈默然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赵乾这副苍白无力的样子，他神色突变，匆忙跑了过去，揽住即将要倒下去的赵乾。

  “哪里不舒服？”陈默然着急问道。

  赵乾的唇色都已经发白了，在这不热的天额头竟然还出了汗。

  然而赵乾却是在苍白的面容上挤出一抹微笑，有气无力的说：“低血糖了，没事都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行。”

  赵乾经常不吃早饭，低血糖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陈默然听着来气：“你倒是清楚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样。”

  而后又用着埋怨的语气说：“忙不过来也不知道找人帮忙，一个人做完这些也不会有人夸你。”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陈默然的眼神却是失落和心疼。

  他扶着赵乾坐上凳子，见赵乾能保持身体稳定了，接手了赵乾要做的事。

  赵乾担心陈默然不会做，张口想阻止，陈默然却直接不理会他，还带着些赌气的口气道：“这些事别以为就只有你会。”

  陈默然既当过服务员，也当过后厨帮手，自然是会做饭菜的，只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显露出来而已。

  陈默然做起来很是熟练，完全不拖泥带水，还把厨房收拾了一遍，比以往干净整洁了不少。

  赵乾很是惊讶，虽然他知道陈默然做过服务员，但是没想到能做的这么完美，就好像专业做了好几年的家政一样。

  “默然，你应该会炒菜的吧？”赵乾问。

  陈默然随意“嗯”了声。

  赵乾回想起昨天陈默然把鸡蛋打的稀碎的场景，他心存疑惑：“那你为什么打个鸡蛋都不会？”

  陈默然直白道：“不想弄。”

  赵乾：“……”敢情白浪费两个鸡蛋？

  这小子果然想一出是一出。

  饭菜弄好，赵乾想着端去堂屋，陈默然却阻止了他。

  “还没好吗？”他问。

  陈默然淡淡道：“就在这里吃。”

  “啊？”赵乾摸不着头脑，“他们也要吃啊。”

  “管他们干什么。”陈默然轻哼一声：“反正你做什么他们都不满意，你就算做了这顿饭，他们也不会对你好。”

  赵乾愣了几秒，随后忍不住笑道：“你这孩子，挨骂的是我，你在生气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陈默然认真道：“他们说你，骂你，还让你做这做那，要不是那是你爸爸，你奶奶，我早就……”

  “早就什么？”赵乾笑着，柔声道，“默然，那是我家人，虽然这次他们做事冲动了，但本心也是想让我好好的生活。”

  “好什么好？逼你相亲，还不理解你的职业，从我来这到现在，我就没听到他们对你有一句好话！”陈默然打抱不平道。

  “相亲不是你让我去的吗？”赵乾忍着笑意反问着。

  “我不让你去他们难道就不逼你去了吗？”陈默然双臂环抱，眼神愤愤然。

  赵乾笑出了声：“不会。”

  若是他不愿意，老爸和奶奶大不了就几天不给他好脸色，并不会强逼着他去。

  但这次是他主动去，无疑是给了老爸和奶奶希望，去了又说自己不想相亲，那自然会惹得他们大怒，不打他已经算好的了。

  四目相对，陈默然这次先移开了视线，神情有些不自然，而后别扭道：“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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