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轩辕昊道：“我不知你们父女搞什么鬼，这乱敲登闻鼓又胡说八道地，看在您是老臣，沈钰就跪宫门外两个时辰吧。”

  说罢起身要走。

  沈啸道：“陛下，老臣糊涂了，您刚说吴嘉才是钟琴？”

  轩辕昊道：“当然，说起来我小时候，还常常去钟家玩，哪里知道他们后来会反了父皇。”

  轩辕昊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对沈钰道：“你母亲玉媚对你说她是钟琴？

  她若是钟琴，你怎么会不知道先帝早已恕钟琴无罪，还以为这是个了不得罪责来敲鼓？

  你母亲是冒领了钟琴的身份？这就有意思了，假的舞到真的面前了。”

  又对沈啸道：“父皇亲自安排了钟琴新的名字身份，又按她的意思赐婚于你，完成了两家的婚约。

  您的妻子吴嘉是货真价实的钟琴。我小时候还喊过她大姐姐、小姑姑。”

  沈啸僵直地立在那，脸色惨白：“她，她怎么不说？”

  轩辕昊道：“有意思，不过老侯爷一家一直在边关，不认识也是对的。

  您的家事，您回去处置。”又一指沈钰：“你去宫门外跪足时辰后，自己回家。”

  说完之后，也不再理会二人，自己匆匆离去，自然有宫人分别领着两位离开。

  沈啸的心中已是山崩地陷，许多的细节忽然从记忆长河里蹦出来，原来竟是这样，与自己通信五年的是钟琴是吴嘉，并不是玉媚。

  沈啸回到侯府，看着仍在对账的沈昭姝，问道：“你的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是谁？”

  沈昭姝道：“在云岚寺，她快去世之前说过，她是原兵马大元帅钟鼎之女钟琴。”

  沈啸呆了许久许久，似乎陷在无尽的回忆中，然后道：“我与你母亲通信五年，不料却是相逢不相识。”

  沈昭姝道：“有个东西可以还给父亲了。”

  沈昭姝的两个丫头将一只置于屋角的藤箱推到沈啸的面前，沈昭姝道：“这是母亲收到的六百多封信，也是她当初去云岚寺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沈啸打开箱子，一封封信看着，老泪纵横：“她怎么不说？怎么不说？”

  任昭姝道：“许是觉得没意思吧，留一份美好回忆也好。

  父亲，您那的信能还给我吗？母亲写给您的？”

  沈啸道：“不还！我死了，我要带到地下去！”

  任昭姝道：“行吧，不还您还嚷嚷。

  母亲说过想换回来，她当年写给您的信希望烧了，但也说过，如果拿不回来，不烧也无所谓的。

  反正她可以当那些信是以前的钟琴写的，而不是现在的吴嘉。”

  沈啸抚着那信道：“你母亲那一手好字，是我日日夜夜难忘的。可她嫁过来，我就从未见她再写过那个字体。”

  沈昭姝道：“是这个么？”她铺开一张纸，写下一首词，沈啸起身，看了良久，才对昭姝道：“她什么时候教的你？”

  “我见母亲写过一次，觉得好看，后来母亲在我以前住的院子，兰院教的我。”

  沈啸失神道：“我竟不知道。”

  “父亲甚少踏足我们姐弟的院子，父亲到如今都不知道沈钰搬进兰院后，我搬去哪里了吧？”

  沈啸面露愧色。

  当天，沈啸将当年他派出去找钟琴的人，目前还在世的找了来。

  不费多大力气就将当年自己卫队中一人，自己奶娘的儿子找了出来。

  玉媚是他表叔家的姑娘，曾在辅国公府当过丫头，对贵女圈的一些规矩行事也是清楚的。

  为了从永定侯府捞好处，奶娘母子知道沈啸找钟琴，又了解到了一些细节，就找了玉媚来冒充。

  沈啸的奶娘本就是教习嬷嬷，教了玉媚半年多，觉得可以了，于是“钟琴”就找到了。

  而真正的钟琴在拒绝先帝之后，表明了自己想履行原有婚约，嫁给永定侯世子。

  这个男人与自己通了五年的信，知道自家有谋逆大罪，被满门抄斩，可还在四处找自己。

  在先帝的安排下，她如愿嫁给了他，怀着热望与期待……可他…已经有了一个玉媚。

  她瞬间冷了心，暗笑自己自以为是，想当然。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一个被满门抄斩的孤女，身份家人都是名义上的，自然还是消停点的好。

  真相大白后，沈啸去了云岚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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