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仪式结束后，宫殿的喧哗渐渐退去，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了郗沐瑶一人，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朵独自盛开的白莲。郑曦颜，那尊贵的皇后娘娘，目光如炬，直视着郗沐瑶，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冷淡：“宸妃，可还有何事？”

  郗沐瑶微微低头，脸上带着几分困惑与不甘，她抬起头，望向郑曦颜，问道：“臣妾无事，只是心中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皇后娘娘。”

  郑曦颜微微蹙眉，似乎对郗沐瑶的提问感到有些不悦，但她仍旧保持着皇后的风度，淡淡地问道：“哦？何事？”

  郗沐瑶一脸疑惑问道：“娘娘为何要帮赵婕妤？她不过是一个贱婢，何以让皇后娘娘如此费心相助？”

  郑曦颜的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冷冷地瞥了郗沐瑶一眼，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本宫要做什么，岂容你来质疑？你可知，你如今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你自诞下二公主后，便再也得不到陛下的宠爱，你如今不思进取，反倒来质疑本宫，宸妃，你可是糊涂了？”

  郗沐瑶的脸色一僵，她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臣妾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当日淑妃生产，皇后娘娘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郑曦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冷冷地盯着郗沐瑶，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哼！你现在来质问本宫，又能改变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若是安分守己，没有这些勾心斗角，平平安安地诞下公主，何至于被陛下所厌弃？你们走到今日这一步，只能怪自己，怪不得旁人！”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几分寒意与威严。郗沐瑶的脸色苍白，她紧咬着下唇，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咬碎。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先行告退。”郗沐瑶低垂着眼眸，行过标准的宫廷礼节后，缓缓退出了未央宫。她的脚步虽然平稳，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承载了所有的无奈与不甘。

  她走后，一旁的碧落轻声问道：“娘娘，这宸妃，不知道又做什么了？竟敢在娘娘面前如此无礼。”

  郑曦颜轻轻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玩味与不屑：“由着她闹吧，想来陛下也不会容她几日了。”

  “娘娘这是何意？”碧落不解地问道。

  郑曦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郗家最近可是闹腾得很，陛下已经有所不满。再加上这宸妃在后宫中频频生事，陛下对她早已失去了耐心。想来，用不了多久，这宸妃便会在后宫消失。”

  “那淑妃呢？”碧落又问道。

  郑曦颜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淑妃？她还有用，沈家对陛下也有用，想来一时半会儿，陛下不会动她。”

  “奴婢明白了。”碧落恭敬地低下头。

  半个月后，郗沐瑶在永安宫悄无声息地离世，萧玄琛下旨，对外宣称是因病而亡。

  永安宫内外，白绸缎随风轻摆，仿佛在为逝去的生命默哀。沈傲凝身穿素衣，站在宫外，望着那挂满白绸的宫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她毕竟与郗沐瑶从小一起长大，也曾情同姐妹，前来送她最后一程，也算是全了她们曾经的姐妹之情。

  “娘娘，我们回去吧。”宫女轻声劝道，但沈傲凝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空洞。

  “她走得如此突然，葬礼竟也只有我一人来送。”沈傲凝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冷笑中透露出无尽的悲凉，“果然是人走茶凉。”

  宫女见状，忙劝道：“娘娘慎言，陛下仁慈，宸妃娘娘病故后才动郗家，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沈傲凝却只是冷笑：“天大的恩典？哼，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望着永安宫的方向，眼中满是哀伤与不甘。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沈傲凝转身望去，只见郑曦颜带着一众人等来到了永安宫。她身着华丽的服饰，虽未穿素衣，但今日打扮得颇为低调，也算是有心了。

  “是淑妃。”郑曦颜淡淡地看了沈傲凝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正是。”碧落回道。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的声音在宫中回荡，沈傲凝转身向郑曦颜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郑曦颜微微颔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哀思，轻声说道：“起来吧。”那声音虽轻，却如同宫中的钟声，清晰而悠扬，回荡在沈傲凝的耳边。郑曦颜猜到她会来，特来见她一面。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宸妃病故，她身为皇后，自然是要来送她最后一程。

  “多谢皇后娘娘。”沈傲凝起身，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望着郑曦颜，那双美丽的眼睛中仿佛藏着万千星辰，明亮而深邃。

  “皇后娘娘怎会来此？”沈傲凝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郑曦颜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宸妃病故，本宫贵为皇后，理应要来送她一程。”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傲凝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苦涩，她说道：“皇后娘娘有心了。”

  从永安宫离开后，郑曦颜提议道：“陪本宫走走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是！”沈傲凝回答道。

  两人并肩走在皇宫的小径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郑曦颜突然问道：“你心里不是一直怨恨她吗？今日怎会来送她？”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不解。

  沈傲凝叹了口气，她望着前方，仿佛看到了她们曾经的回忆，她说道：“臣妾虽恨她，但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进了宫。臣妾曾以为她会是臣妾在这宫里的依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哀思和无奈。

  郑曦颜轻轻拍了拍沈傲凝的肩膀，仿佛是在安慰她，她说道：“你们姐妹情深，却走到今天这一步，倒也是可惜。”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感慨和无奈。

  沈傲凝苦笑了一声，她说道：“路都是自己选的，结局如何，都要自己承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无奈。

  郑曦颜点了点头，她说道：“是啊！人生就是这样。”

  两人继续走着，沈傲凝突然说道：“想来，臣妾的死期也不远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奈。

  郑曦颜微微一愣，她看着沈傲凝，说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沈傲凝摇了摇头，她说道：“臣妾不是傻子，我们做过什么，陛下不会忘。陛下留着我们，也不过是因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沦为弃子，除了死别无他路。”

  郑曦颜沉默了片刻，她问道：“可曾后悔过？”

  沈傲凝微笑着摇头，“如今后悔还有什么用？臣妾只想能够多陪女儿几日，哪怕只有短短几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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