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王府被满门抄斩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上京城炸开，满城风雨。一大早，舒太妃得知儿子的死讯，心如刀绞，不顾一切地冒着纷飞的大雪，直奔寿康宫。

  寿康宫的大门紧闭，舒太妃站在门外，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她却毫无察觉。她跪在门前，用力敲打着宫门，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太后，臣妾凌氏求见，求太后相见。”

  寿康宫内的小太监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前去禀报玉嬷嬷：“嬷嬷，外面舒太妃求见。”

  玉嬷嬷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进了寝殿。此时的太后已经起了，正在梳妆打扮，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似乎对舒太妃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玉嬷嬷走到太后身旁，轻声说道：“太后，舒太妃在外求见。”

  太后放下手中的玉簪，缓缓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会儿来求见哀家？儿子都死了，还来求哀家有何用？”

  玉嬷嬷低头不语，她知道太后与舒太妃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当年舒太妃仗着先帝的宠爱，没少与太后作对，如今她的儿子被满门抄斩，太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太后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既然她来了，哀家自然是要见的。当年她那般得宠，多次与哀家作对，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哀家自然要与她相见了。”

  玉嬷嬷点头称是，随后便吩咐小太监前去开门，让舒太妃进来。

  太后端坐在软榻上，她的面容冷峻，眼中带着一丝不屑。舒太妃跪在她的面前，面色憔悴，头发和衣物上沾满了雪花，她的身体僵硬，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太后现在可得意了？”舒太妃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但更多的是愤怒。

  太后冷笑一声，回答道：“哀家自然是得意，明王胆敢刺杀皇帝，死罪难逃，这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场。”

  舒太妃闻言，面色狰狞，她愤怒地抬起头，怒道：“明明是你们母子一再相逼，你们欺人太甚，容不下我们母子！”

  太后微微皱眉，她的声音冷冽：“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哀家面前这般放肆？”

  舒太妃突然放声大笑，她的笑声在宫殿中回荡，显得如此疯癫，太后看着她，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然而，当舒太妃冷静下来后，她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你知道当年先帝，为什么不爱你吗？为什么先帝宁愿宠爱我跟怡太妃，宠爱我们这种出身低微的女子，都不愿意宠爱你这位出身高贵的皇后？到底是为什么？太后娘娘可曾想过？”

  太后闻言，脸色一沉，怒喝道：“住口！”

  舒太妃却不为所动，她继续说道：“哈哈哈！你不知道，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想明白，你到底输在了哪儿？”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她紧握着拳头，努力保持冷静。她知道，舒太妃的话虽然刺耳，但其中或许隐藏着她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然而，在这个时刻，她更想要的是保持自己的尊严和地位，而不是被舒太妃的话所动摇。

  “尊贵的太后娘娘，”舒太妃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针一般刺入太后的心，“让我这个出身低贱的女子告诉你答案。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先帝，你从未将他当作你的丈夫，更没有将他当作你孩子的父亲。在你眼里，先帝只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而非与你共度一生的夫君。先帝每每与你在一起，只觉得无趣，因为你时时刻刻都将规矩挂在嘴边，你活得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

  太后听到这里，脸色铁青，怒喝道：“你住口！住口！”

  舒太妃却毫不畏惧，继续大笑：“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你出身高贵，被家族细心栽培，为的就是将来做一个合格的正妻，你也的确做到了。可你还是没能得到丈夫的心，你这辈子还是输给了我，输给了怡太妃，输给了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女子。你没有赢，你这辈子都不会赢。”

  太后被舒太妃的话刺痛，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但又无处发泄。她知道舒太妃说的是事实，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曾经以为只要坐稳皇后的位置，等到儿子顺利登基，就是最大的胜利。可就在刚刚这一刻，她却动摇了，她输了吗？她赢了吗？

  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不能就这样被舒太妃击败，她必须重新找回自己的尊严和地位。于是，她缓缓开口，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舒太妃，若是哀家输了，你以为你赢了吗？”

  “至少我曾经得到过先帝的爱，而你从未得到过。”舒太妃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得意和悲哀。

  太后冷笑一声，反驳道：“你以为哀家在意的是先帝的爱吗？哀家告诉你，哀家根本就不在乎。”

  舒太妃轻笑道：“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太后你根本就不敢去面对？你就是不愿承认你输给了我们。”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容色倾城的舒妃吗？你真的觉得先帝爱过你吗？”

  舒太妃坚定地回答：“当然，先帝自然是爱我的。”

  太后听后，脸上露出更加讽刺的笑容：“帝王何来的真情？自古帝王无情，难道你会不知道？在这宫里，跟帝王谈论真心真情，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舒太妃听后，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紧咬着嘴唇，声音颤抖：“不！先帝是爱我的，先帝是爱我的。他看我的眼神，他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太后看着舒太妃这副模样，心中却毫无波澜。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舒太妃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于是，她缓缓起身，走到舒太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舒太妃，无论你怎么想，都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明王已死，你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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