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硕只感觉到喉咙发痒，胃子里翻江倒海，虽然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感觉到肚子里迅速膨胀起来，裹挟着肠胃肝胆一起往喉咙里冲撞......

  林硕猛地扭头就跑，塞在嘴里的脏抹布，还不敢拿下来，生怕拿下来了挡不住肠胃里汹涌上喷的呕吐物......

  跑到卫生间，恰巧有两个人正蹲在蹲便器上大便，林硕感觉到嘴里已经胀满了，恶心地一下扯下了嘴里塞着的抹布，

  “哇......”

  “哗......”

  “呃......”

  喷了地上墙上到处都是，一股难闻地馊味......

  号子里的人都第一时间捂住了嘴，“妈的，这新来的实在欠揍！一点规矩也不懂......”

  “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是没有用的......”

  “赶快清洗掉！”有人大声地喊着，“妈的，恶心死了！”

  就连正在大便的两人也恶心的捂住鼻子，拿出纸快速地擦屁股，好赶紧离开这比大便还要恶心百倍的地方。

  坐在蹲便器上的两人，擦了腚，才发现他的鞋上也被溅染了几处，一阵恶心，怒骂道：

  “妈的，你找死！等会儿看我怎么治你！你这个逼养的！”

  林硕哪还敢继续呕吐，忙擦了嘴，打了水，冲了刚才呕吐的地方，又回到洗漱间，冲洗干净了两块抹布，拧干了水，生怕做的不好，还要被塞在嘴里......

  林硕这富家公子哥，生下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这些活儿？

  可真是难为了他。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被关押在这里，就要服从管理，不然有的罪受。

  林硕弯腰坑头一点一点地擦着地面，就如一张被拉开的满弓。

  刚才半蹲着那么长时间，现在的他，只要双腿打弯，就感到恐惧，浑身无力。

  “妈的，快点！擦个地也这么慢！马上吃饭了！再找干布擦一遍！”黑炭青年站在身后吼着。

  听到马上要吃饭了，林硕仿佛一下子来了劲。

  他一天没吃东西，早就饿了，在家里零食不断，哪里会饿成这样？前胸贴后背的？

  肚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刚才又呕吐了一通，早就没有了力气干活。

  只是怕挨打，才强拖着腿，撑着身体，擦地板。

  林硕一下子蹬直了双腿，双手按住抹布往前推着，活脱一张弹棉花的弓......

  地板用湿毛巾擦了两遍，正想去找干布时，那黑炭青年冷眼道：

  “干布就用你刚才带来的衣服，快点！”

  林硕不敢怠慢，拿出自己的衣服，又在刚擦过的地板上擦了一遍。

  饭已经顺着水池上方的专用窗口，递了进来。

  晚上吃的是米饭，打在塑料饭盒子里，还有大椒的味道。

  林硕咽了口口水。

  有人打开了饭盒，林硕伸头看了一下，只有几块辣椒，看不到多少油腥，那饭盒也已发黄发暗。

  这样的饭，在平时林硕要是遇到了，一定会骂娘的，赌气摔碗！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他实在饿得难受，头晕眼花。

  林硕想，大不了吃饭时，闭上眼睛，能够充饥填饱肚子就好！

  看着一个个的手里都拿了饭盒，坐下，面对着床头，有滋有味的吃起了饭。

  林硕看看自己的手里什么也没有，又跑到洗漱间刚才递饭进来的地方找了找，什么也没有。

  “妈的，坐好！刚才坐什么地方的，还坐什么地方！谁让你到处乱跑了？看来不给你上上课是不行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叫你，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黑炭青年一手端着饭，一手拿着塑料汤匙，指着林硕刚才半蹲着的地方，嘴里还嚼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

  林硕吓得又半蹲在那里，肚子里咕咕咕咕地叫着，眼睁睁地看着大家都在“吧唧吧唧”地吃饭，嘴里不停地咽着口水，喉结处来回滚动。

  “大哥，我没有饭......”林硕可怜巴巴地看向黑炭青年，唯唯诺诺地说。

  黑炭青年头也不转，只是把头堵在饭盒上扒拉着米饭，嘴里塞满了饭，含混不清地说道：“谁让你说话了？从现在起给我闭肛！你新来的，哪来的饭吃？”

  林硕彻底傻了眼，饿到现在，还指望着这顿饭填填肚子充充饥，没想到这顿饭却没有他的。

  他的肚子一下子叫的更响了，仿佛这监舍的外面都能清晰的听得到。

  林硕用手抵了抵咕咕直叫的空瘪的肚子，好像他这一挤压，就能把他肚子里的空间压小了，就能够减轻饿的难受的感觉似的。

  他看着那些狼吞虎咽的人，饭盒里的米饭还有那几块大椒很快见了底，那以前从未感受过的香味，此刻，好像透过这空间全部钻进了林硕的鼻孔里......

  林硕不敢去看，越看饥饿感越强烈.

  可是，他又忍受不住这饭菜香味的诱惑，刚刚闭了眼，又忍不住拉开了眼皮，继续偷窥着......

  很快那些人都吃完了饭，一个个地把空饭盒送到了洗漱间，丢进了塑料收纳箱子里。

  等会儿就在这收纳箱里洗刷这些饭盒。

  “小蒋，你带着这傻逼刷碗，教他怎么做，明天就叫他自己刷！”

  黑炭青年对着一个个头不高、长得有些猥琐、刚才不让林硕拿那刷碗抹布的小个子说道。

  “那傻逼，过来，过来刷碗！”小个子也颐指气使地冲着林硕。

  林硕提心吊胆畏畏缩缩的过来。

  “倒点洗洁精，放满水，用这块抹布，把饭盒里外的油腻污渍洗干净，再......”小蒋站在一边指挥着，

  “妈的，这个盒子上，还有块油腻......这还没冲洗干净......抹布要洗干净，拧干......”

  “把这收纳箱抬出去......把这里打扫干净......”

  “地垫要拿起来......摔打、冲洗干净......这墙壁才干净......”

  这些吃剩的空饭盒好不容易洗干净了，搬到了外边，也把洗漱间打扫了一遍，墙壁也在小蒋的监督指导下擦得过了关。林硕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那种空着肚子去洗刷带有油腻的饭盒是怎样的感觉，只有林硕能够体会到、说得清。

  “不干活就到那地方坐着！”黑炭青年的眼睛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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