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盟官方数据共有耕地面积820万公顷，这个数据严重不实。”韦杰夫说。

“根据我们看到的情况，耕地拥有水分，非常大的水分。”卡拉什尼科夫说：“这主要原因来自朝廷收购的粮价上。”

“朝廷财政并不算充实，但为了维持稳定又必须保证对其他盟区的粮食供应，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压低收购粮价。”韦杰夫拿出笔记本说：“去年朝廷的收购粮价为3.05元每公斤。而黑市上，去年一整年的平均粮食收购价为24.87元，相差大约十倍，这其中的利润比成瘾品还夸张。”

“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夜豪轻叹一声说：“何况1000%？”

“是的，这还不算上价格波动所引发的狂热，比如现在的粮价已经因为老夜的行动涨到了33.01元每公斤。”卡拉什尼科夫说：“这就导致了隐瞒粮食产量的现象。”

“当然普通农民是不敢隐瞒的，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但他们并不傻，按照官方的粮价将粮食卖出，他们的收入基本上是除了大米面粉之外别想其他的消费了。”韦杰夫说。

“所以，他们选择了依附各地的大小厂主。”卡拉什尼科夫说：“这些厂主要么担任着某种公职，比如村长、区长，市长，要么就是和这些公职人员有着利益关系，甚至有一些还是救世宫和先知殿的祭司和牧师。他们留下差不多的口粮，剩余的尽数交给厂主，由这些厂主代为申报。利润方面，农民一到三成，厂主凭着良心办事，七到九成，但没有低于七成的。”

“巨额利润的驱使下，厂主所申报的数据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韦杰夫说。

“根据我们和农民喝酒聊天得到的情报，厂主会通过以下几个办法克扣粮食。”卡拉什尼科夫也是拿出笔记本，然后说：“第一个办法就是少报耕地面积，这很好理解，既然没有了土地，那么自然也就不会产粮，这一块可以一点不剩的全部吃掉。从我们的调查得出的数据推测，南盟真实的耕地面积应该在一千万公顷以上。”

“第二个办法，则是借自然灾害少报，但凡有一点干旱洪水，这粮食便是大批的消失，其消失的额度远远超过正常的损失，至于去哪里了，大家很明白。”

卡拉什尼科夫继续说：“第三个办法，贿赂。和当地负责统计的官员沆瀣一气，这些官员能够少报多少就少报多少，那么一条线上的官员可以拿到利润的百分之三十，这是个大致数据，具体分成比例多少主要看厂主的能力。”

“比如教父那边的官员只有百分之二十，而有些小厂主则会给官员提供百分之七十的利润，而这些官员的文章大部分是坐在损耗上，运输过程的损耗，霉变的损耗。”

“第四个办法，祭品。我们别忘记了先知殿和救世宫，这两个教团也是有着很多张嘴巴的，有嘴巴那便是要吃饭，同时传教，以及打压对手都需要钱，钱从哪里来？自然是厂主或者普通人的供奉，而这个供奉南盟是不收税的，也就是说，只要愿意供奉出去，这个粮食就可以从账本上划掉。”

“其中的想象空间那就大了，这里面有多少猫腻我们调查不到，但凡涉及到先知殿和救世宫，所有人的口风都紧得不行。”

“由此可见，真正交到朝廷的粮食有多少可想而知。从来都是人祸，天灾只是起到催化的作用。天气可不会降低人的贪欲，甚至还会提升贪欲的程度。”夜豪望着窗外的大雨，沉声说：“尤其今年真的碰上了天灾。”

“是的，粮食收的上来才是怪事。”卡拉什尼科夫关上笔记本说：“这就是我和韦杰夫两人这些天的收获。”

主厅之中安静了许久，然后是一声声拉长的叹息。

“谢谢两位？”相思公主起身向着卡拉什尼科夫和韦杰夫深深的鞠了一躬说：“我代表父皇谢谢你们。”

卡拉什尼科夫和韦杰夫吓得跳了起来，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好啦，殿下，你想吓死他们啊？”月唯从旁将相思公主按回了座位上。

“行了，我想大家换一个方向和角度吧，也是沉重的话题。”伊琳娜主持的说：“你们外派的时候，巴拉德里的战场也是硝烟不断吧。公主殿下和月唯会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

“首先说一个好消息吧。”相思公主收拾好情绪，开头说：“因为夜豪和路西瓦的功劳，成功解决了人质危机，在辛格总统和郭大使的极力推崇下，老夜你的追责不做评议，将给我本人自行判断是否免除你的影侍身份。”

“拜托立刻免除。”夜豪马上说。

“做梦。”相思公主俏皮的回应说：“这是我和月唯姐姐商量好的，免得你乱来的紧箍咒。”

“路西瓦受到夏晗皇子，其实是林馨竹的赏识，得到了在后京的任职推荐，在天选后可以直接到任。莉莉丝也来做了相关报告，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她为何被绑架？作为双面间谍在绑架之前在说什么都被未提及。不过三位皇子的重点也不在此。”月唯说。

“因为他们有更现实的战争要打。”相思公主说：“我那三位兄弟都想让自己的计划成为南盟政府的主要执行目标。”

“黄鹤楼，也就是夏晗皇子的幕僚代表林馨竹认为，应该维持现状。”月唯说：“林馨竹的理由是，南盟是多民族所组成的盟区，而且除了巴拉德里以外的地区，大部分居民都是按着族群聚落的，这里面就有各种各样的摩擦，牵连甚广的历史问题，外人的干涉只会造成动乱，影响粮食收成。”

“他们表示要信任辛格总统的调度能力，事实上，辛格总统可能是解决收粮问题的关键人物，甚至是可能的唯一人选。他们要朝廷全力支持辛格总统接下来可能的计划和行动，同时还必须给予两个关键的要素。”

相思公主接着月唯的话说：“那就是‘信任’和‘时间’。”

“可惜的是，你们参与的会议最缺的就是‘信任’和‘时间’了。”夜豪叹了一声说。

月唯一边苦笑，一边深情的望着夜豪说：“是的，我们最缺的就是‘信任’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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