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姮！你这嘴也太厉害了吧，你看你把孩子们都吓成什么样了？”汝阳王妃不知该怎么回，就只好拿她教训这几个皇子公主的事来说。

  “皇家子女，该有的气派还是要有的。”她假模假样的替他们说道。

  “皇家子女？”越姮好笑的重复了一遍，她扭头看向汝阳王妃。

  “叔母现在又知道他们要有皇家子女的气派了？那方才叔母说我家姌姌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呢？”

  “你！”

  “再者说了，皇家子女，更是陛下的子女。”越姮也没给她继续说的机会。

  “身为父母，生他们，养他们，不求他们体贴孝顺，只求他们不要行径浪荡，坏了父母的颜面。

  叔母，这点要求就算是高了吗？”她故作真诚的侧头这样问道，随即又恍然大悟的回过头继续开口。

  “哦，也是，你家孙女就从不顾及父母的颜面，成日又哭又闹的恨嫁，如今都把自己折腾到三百观去了。”她不咸不淡的讽刺道。

  “你！你怎能如此刻薄？！”汝阳王妃气狠狠的指责道。

  文子矜听她这样说也来了气，她实在是不懂她为何脸皮这般厚，正准备开口倒是被她阿母抢先了一步。

  “叔母怎能如此说我？”越姮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然而很快又释然了一般的轻叹了口气，“是，叔母一向不喜欢我，只喜欢陛下。”

  文帝闻言歪了歪身子，一手撑着脑袋闭了闭眼躲开了汝阳王妃朝他看来的视线。

  “也不全是，陛下幼时，叔母也是不喜的......”

  越姮气定神闲的细数着往事，丝毫不顾及汝阳王妃的感受，待她反驳质问的时候还是选择给她留了颜面遣退了外人。

  “要说长辈故事了，驸马公主们，你们果真要接着往下听吗？”

  她这话一说，公主和驸马们都纷纷自觉起身，程少商也听懂了她的提醒，看了一眼宣神谙后也起身先行离开了。

  文子矜也不例外的准备起身，不过她知道越姮会留下她的，果然，她接着就又补充了一句。

  “姌姌和子晟留下。”

  还不等她说完，文子矜就乖巧的坐了回去。

  “当年长公主......”越姮见人都离场了，便开始回忆起来。

  文子矜还是第一次听她阿母提起他们年轻时的事，是以在听到她阿母说她阿父在冰天雪地里冻的浑身青紫时也是心疼不已的看向文帝。

  文帝察觉到自家女儿看来的目光冲她安慰的点了点头。

  又听见她说后来是霍翀将军出钱出人帮了她阿父时又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凌不疑。

  凌不疑从听见自己父亲名字时便不动声色的低了低头，关于父亲的往事他一概不知，若不是有父亲的画像，他恐怕都要忘记父亲是何样貌了，他时刻铭记于心的只有仇恨和仇人。

  文子矜将他的悲痛看在眼底却没有什么动作，他的悲痛是正常的，她不想轻飘飘的对他说一句“不要难过。”

  “子晟，你舅父死的早，你们霍氏全族，就剩下你这一点血脉了。”越姮不顾汝阳王妃的辩解自顾自转向凌不疑开口。

  凌不疑闻言也抬头看向她。

  “我和陛下都盼着你能早日成婚生子，为你舅父全族供奉点香火，免得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无人祭拜，成了孤魂野鬼。”

  越姮说这话时神情认真，言辞切切，眼底也是一片悲戚。

  “现如今，你既与姌姌有缘定了亲事，于我于陛下来说是喜上加喜，至于，若是有人要挑剔你新妇，我女儿。”

  她双眼含泪，目光流转于眼前的少男少女之间。

  “那都是放屁。”她舒了口气缓缓骂道。

  凌不疑内心不可能不为所动，他拱手低头恭敬的答道：“是。”

  “我也期盼着子晟早日成婚生子。”汝阳王妃气的甩了甩衣袖调整好语气后也故作关心的开口，“我家裕昌啊......”

  “你家孙女有你这般欺负人兄长死的早的大母，婚事就别想了。”

  越姮言语犀利的打断了她，她和汝阳王妃相处了这么些年，还是不明白她和裕昌那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你！你！”汝阳王妃气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越姮，“你忤逆长辈！”

  “啪！”文帝一拍桌子，他终于也忍不了了，自己妻女冲锋陷阵的那么久，他也是时候开口了。

  “子晟，你给我听好了。”他看向凌不疑，“你想娶谁就娶谁，不想娶谁就不娶谁，如果还有人要拿婚事来要挟你，那朕，定让他生不得，死也难！”

  “还有你，姌姌。”文帝说罢又转向一旁的文子矜。

  “在阿父心里，你就是这天下最好的女娘，最能与子晟比肩而行的女娘，如果还有人要贬低你，拉踩你，挑剔你，那朕，定也会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们两个，听清了没？”他最后又特意问了一句，看似是在问凌不疑和文子矜，其实是在警告身旁的汝阳王妃。

  “我就是一说。”她显然还算是有点脑子，听出来了文帝的言下之意。

  “子晟的婚事自有陛下做主，旁人哪能多言，我就是想让淳于氏受到应有的礼待。”

  汝阳王妃没话回，只好又把淳于氏拿出来说了。

  “好！”越姮像是意料之中一样接着她的话开口，“要说霍家家事了，姌姌与子晟两口子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剩下的皇子们也都自觉退了出去，下面坐着的小辈顿时只剩下了文子矜与凌不疑两人。

  “你为何要护着霍君华？当年活该差点害死你！”汝阳王妃不理解，越姮与霍君华分明如同水火，怎的现在她又站在了她那边。

  “叔母，我与霍君华的关系还用着你这位长辈来挑拨离间吗？我与她......”越姮特意加重了“长辈”二字。

  文子矜坐在下面静静听她阿母说着与霍姑母之间的纠葛仇恨，直觉她们二人果然都是个率真直接的性子，连伤害都是有来有往的。

  如果霍氏没有经此磨难，那霍君华也定然会同她阿母一般洒脱自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困于一处别院，日日遭受身心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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