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邱起话带到了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旁坐着的淳于氏惯会察言观色，见汝阳王妃脸色难看，她笑的一脸虚伪开口给王姈她们二人解围。

  王姈也顺势装模作样的喊起疼来，程少商在她身后，她看着王姈那样有些无语，随即也不甘落后的啊了一声就往后一倒躺在地上，这边闹剧才落下帷幕。

  她们这边事情是解决了，可另一边凌不疑的马车上，文子矜正独自一人面对着他的“拷问”。

  “这几日，为何躲着我？”凌不疑直勾勾的看着她不咸不淡的问道。

  “没有，义兄，我真的只是恰巧有事而已。”文子矜堆起一个笑容略微心虚的回道。

  “难道真是因为那日你所言，为了往后议亲顺利才与我刻意保持距离吗？”

  凌不疑当然不信，他继续自顾自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文子矜思索了一番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子矜，你能不能再等等，不要急着与旁人议亲？”凌不疑垂下眼眸，嗓音有些沉闷，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姌姌上头还有兄长和阿姊尚未娶妻出嫁，我自是不好越过他们先行成家的。”

  凌不疑的声音有些轻，文子矜只听清了“不要急......议亲”这几个字。

  凌不疑闻言侧头对上她的双眼，文子矜看着他眼眸里闪烁着的微光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她觉着这马车内的气氛突然有些奇怪，正思索着要不要主动开口再说些什么，马车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少主公，圣上召您入宫觐见。”梁邱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凌不疑轻咳了一声，“子矜，那你先回府？”

  “我也一同回宫，去看看我阿母。”

  文子矜回道，她刚好有一些事情想了几日还想不明白，也只有她阿母能给她解惑了。

  凌不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马车又改道朝皇宫行进。

  不过多时马车从旁道直接驶进皇宫朝长乐宫去，凌不疑早在宫门处便下了车前去面圣了，此时车内只坐着文子矜一人。

  “暮云，你去宫门处等着阿起，问问他嫋嫋她们情况如何了。”她掀开车帘吩咐道。

  暮云领命走后没一会就到了长乐宫。

  “阿母！”文子矜提着裙摆大步朝殿内坐着的越妃跑去。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知道回来看看你阿母了？”

  越姮嘴上这样说，却还是不忘拉着文子矜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

  “阿母，我可想你们了。”文子矜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得了，我还不了解你？说说看，来找阿母是有什么事？”越姮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一脸慈爱的问道。

  “嘿嘿，确实有一件事，我想这事阿母定然清楚！”文子矜坐直了身体表情谄媚的开口。

  “阿母，我这几年瞧着城阳侯与城阳侯夫人的感情也没多好的样子，为何当初他会娶那淳于氏呢？难道是他们那时相爱但是时间久了没爱了？”

  文子矜神情疑惑，那日她见过淳于氏后就在想这个问题。

  每年宫中的宴会他们二人给她的感觉总貌合神离的，不像是两情相悦相亲相爱的样子。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越姮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我就是上次在义兄府上碰到了城阳侯夫人突然想起来了，好奇嘛。”文子矜解释道。

  “这事说来确实有些奇怪。”越姮点了点她的脑门随后开口回忆道。

  “那时霍君华还带着凌不疑流落在外，凌益竟然上奏你阿父，说他要娶了自家的外表妹淳于氏做续弦，且动作极快，次日就将她娶进了门。”

  “那时我只顾着骂他薄情寡义了，现在想想确实有些蹊跷，凌益那厮一向最重面子，听不得别人说他一句坏话。

  又怎的会在妻儿生死未卜之时不顾闲话娶了自家表妹？而且，那时我也从未听谁说起过他们二人有情。”

  越姮说着也思考起来，只是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文子矜的思路倒是被这一番话打通了，她回想起凌益对淳于氏不耐烦却又带着些怨恨忌惮的态度，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些细节，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么认真，是在想什么呢？”越姮见文子矜正定定的看着地面，她抬手敲了敲文子矜的脑袋。

  文子矜回过神，索性也不想了，只要记着日后多加注意一些一直被他们冷落的淳于氏就好。

  她在长乐宫陪着越妃待了一下午，期间文帝也过来了，凌不疑请他跟她说一声，他有公务先走了。

  文子矜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坐了一会儿后又去了一趟长秋宫陪宣皇后聊了一会儿，在出宫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暮云刚刚回禀说程少商脸上的伤看上去挺严重的，她想了想还是驾车去了程府。

  虽已入春，可这风却依旧寒凉，文子矜前脚到了程府刚下车，后脚就看见程少商拉着婢女上了另一辆马车。

  “袁善见？”

  文子矜喃喃道，她瞧着那马车的样式以及胶东袁氏的家族标志有些意外却又感觉是意料之中，今日之事他也在现场，现在出现在程府门前也正常。

  袁家马车上。

  程少商被这寒风吹的哆哆嗦嗦的，她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外男不外男了，拉着莲房就上来了。

  她方一坐下，袁善见就将自己披着的大氅解下递了过去。程少商有些惊奇却也没跟他客气，她实在是被冻得有些受不了了。

  “多谢，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程少商包裹住自己和莲房又搓了搓自己的脸，随后疑惑道，她一出门就看见了他的马车停在这，不像是刚巧路过，倒像是特意等在这的样子。

  袁善见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可爱到。

  他扭头轻笑出声，没回答她的问题，他看着她脸上的淤肿，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语气却依旧是带着些调侃。

  “程少商，你这苦肉计使的颇有些自损八百。”

  “什么苦肉计......我不知道，袁公子莫要给人加罪名。”

  程少商想起来她动手之时他就在身边看着，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否认道。

  “在我面前还装？”袁善见一副了然的模样。

  “虽说你不怕那王姈，可也不用自残啊，对自己下手还这么狠。”他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本来家母还想邀你......”

  程少商闻言有些意外的朝他看过来，袁善见一时间对上她明亮的双眸愣了愣神。

  “咳，邀你与京中女娘一同过府赏梅。”他眼神漂移，有些尴尬的为自己找补道。

  “赏梅？”

  程少商面露疑惑的又伸着头靠近了他一点，片刻后她恍然大悟般轻抬了抬眉头。

  “你该不会是想相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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