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

  空间入口处，传来楚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小师叔！”

  韦明辉也看着张念山的肉身化作齑粉，从地上消失了。

  “虽是上仙，但真跟老头子留下的手段比起来，果然还是差得远呀！”

  书虫露出惋惜之色，觉得张念山还是颇有当年老头子在时的风华。

  “可惜你不是我儒门选中之人，不然以你的资质，日后定然能飞升天外！”

  异兽走到张念山原本趴下的地方，拾起掉落地上的飞熊，感慨地说道。

  “嗡嗡嗡——”

  飞熊一阵颤动，从异兽的手中挣脱，重新躺回地面。

  “嗯？居然还是一件拥有灵智的法宝，可惜主人已死，你也得另觅新主了！”

  异兽倒也不在意，从地上又拾起一块剑形的吊坠，这也是张念山平日里戴在脖子上的，只是那时被衣服遮挡了，未被其他人瞧见。

  异兽仔细端详了一阵，隐约觉着这吊坠的形状有些眼熟，但又不知何时在哪见过。

  “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这吊坠若真是一把三尺青锋，恐有劈天之势！”

  异兽将吊坠重新放回地面，它觉着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能染指的，还是不要生出觊觎之心，以免生出事端，自己只需将儒门大能交代的事情办妥便好了。

  它在原地待了半炷香的时间，等候着真言之力的消散。

  “为何心中生出一股悸动？”

  异兽抬头看上苍穹，那「九死一生」的真言之力为何还未消散。

  五彩霞光依旧在穹顶逸散，但却并没有退去之意。

  “小鬼，可睡醒了？”

  五彩霞光中，一棵菩提树的虚影正在对着一个小人轻声问道。

  “额......嗯......前辈？”

  小人悠悠转醒，正是张念山气府中的道果小人。

  但此时的道果小人仿佛就是张念山，一言一行，同张念山并无二致。

  “醒了便好，你的造化又来咯！”

  菩提树显得极为苍老的额声音笑着说道。

  “造化？我依稀记得我似乎并未撑过那道儒门真言的杀力，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应当是已经死了。”

  张念山回想着方才与异兽的打斗情景，慢慢说了出来，语气中显得有些不甘。

  “你可记得这道真言的名称？”

  菩提树继续笑着说。

  “九死一生，那异兽是这么说的！”

  张念山还不清楚菩提树这么问的原因，但仍是回答了。

  “何为九死？又何为一生？”

  菩提树的枝蔓摇晃了一下，接着问道。

  “小山愚钝，不知其中深意！”

  张念山倒也实诚，直接告知了菩提树自己并不知晓。

  “嘿嘿嘿，无妨，我来说与你听。”

  “天下生灵皆有十途，或男，或女，或人，或妖，亦或魔；或生，或死，或贫贱，或富贵，亦或长生！”

  “九死即为九途皆亡，但万事不可满，满则亏，所以九死必有一生，须留下一条活路。”

  “此是天道亦无法改变的，这是这方天地诞生之初便立下的铁则，亦是这天地赐予亿万生灵的厚礼，若善加利用，即使踏破仙门，重铸这天道亦是可为的！”

  菩提树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没有方才那般轻松了。

  但这番话在张念山听来，却犹如古井中被抛下了一块厚重的石头，激起巨大的涟漪。

  “前辈，您是说，这条生路若是走通了，可凌驾于天道之上？”

  “非也，非也，并非凌驾于天道之上，天道即为法则，岂会容他人凌驾于他之上，而是需要将现有的天道替换，重铸新的天道！”

  菩提树的态度依旧肃然，继续为张念山解释道。

  “那我......”

  张念山思忖了一阵，觉着菩提树说的这些话还离自己十分遥远，便想着问问自己当下的情况。

  “你？”

  “你如今自然是得了一条生路了！”

  “话说这位儒门的先生倒也不错，竟还在此真言中留下了一缕道法赠予后人，在他飞升之际，居然没想着将全部修为带走，有此胸襟之人，实属不易呀！”

  菩提树对这位未曾蒙面的儒家大能大加赞赏。

  “那我现在当如何做？”

  张念山虽还不是很明白菩提树的话，但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将自己的困境解除，早点回到楚瑶他们身边。

  “你从宗门内取出的那本分身诀可还记得？”

  菩提树倒是不急不慢，完全不在意张念山的心情。

  “那是本残破的功法，里面的内容大多破损，无法识别。”

  张念山脑海中回想着分身诀的内容，虽能拼凑个大概，但是仍缺失了很多关键部分。

  “为何说你造化了得呢，你居然能从那么多的功法中将这本残破的分身诀拿出来，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抉择。”

  “这分身诀舍你其谁，其他人就算拿到了完整的内容，恐怕也无法修习。”

  “这分身诀全名为「道法·儒门玄元分身诀」，非体魄不到淬骨境的武夫不得修习，非体内未修出道果的人不得修习，非儒门真言内留下的道法引入体内者不得修习。”

  “你再瞧瞧你，你可是全沾了，最难得的便是这儒门道法了，放眼整个洪武界，怕是已找不出十掌之数了！”

  菩提树说着说着，难掩心中的兴奋，整个枝蔓需要晃动得更加厉害了。

  “居然还有这份机缘，多谢前辈解惑，只是不知该如何施为？”

  张念山此时也变得激动起来，若是真如菩提树说的这般，自己的修为岂不是又能有所精进。

  “好了好了，闭目凝神，将你脑海中记下的分身诀内容熟悉几遍，便按其精气运转方式，运转体内精气，同时将你头顶的那缕五彩霞光引入体内，与自己这道果身体进行融合。”

  菩提树耐心指导。

  张念山听后，立马按其吩咐地去做，开始闭目凝神，将五彩霞光引入身体。

  没一会儿的功夫，道果身上就被五彩霞光包裹，那道儒门的霞光也随着自己身上的精气运转起来。

  “嗞嗞嗞——”

  五彩霞光似乎蕴藏了雷电之力，开始发出嗞嗞声。

  张念山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猛然睁开双眼，两道精光从他的眼中射出。

  他诧异的发现，此时自己的身旁，竟多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此时也被五彩霞光包裹。

  “前辈......”

  张念山刚开口，却发现身旁的“自己”竟也睁开了双眼，朝自己看了过来，同时还露出一个微笑。

  “成了！道果四阶！”

  “他便是你的新道果，也是你的「道法·儒门玄元分身」！”

  菩提树惊喜地说道。

  张念山这么看着一个多出的自己，总感觉有些奇怪。

  但很快，他便释然了，因为他已经能充分感受到眼前“自己”的所思所感，他不用说任何话，二人的神识已然相通。

  “咻！”

  菩提树化作一道白光飞入玄元分身的体内。

  “小山，我就暂居在这分身内，原以为找一处合适的休养之地还需要不少时日，没想到这般快。”

  “前辈，原本待在我体内不合适吗？”

  “你乃本体，自有天命在，这具分身并无天命，且与你的修为、体魄皆能共同成长，实乃一处难得的栖息之地。”

  “日后他的修行亦能反哺到你的身上，于你修行有大益！”

  张念山在听到菩提树这话前，便有这般感觉，只是不太确定。

  “借着这儒门真言之力还未完全消散，我随你这分身去往别处修行，他此时待在你身边，恐怕也无甚大用！”

  菩提树见真言之力愈发单薄，开口说道。

  “多谢前辈赐教，都按前辈所言！”

  张念山也觉得此举甚妥，便也应允了下来。

  “好，那我们先走了，你留下与那小娘子好好聚聚吧！”

  菩提树话音方落，玄元分身便消失在张念山面前，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苍穹上残留的真言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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