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

  迫不及待的声音先飘了进来，“老大，那小子今天开口了，说是要见乌知青，不然什么都不会说。”来人明显有些为难，“老大，我们的人把他家都翻遍了，连他家附近的地都没放过，除了一些小黄鱼和金银珠宝，其他什么也没找到。如果他真的把尸体埋在山里的话，只要他不说地点，想找到估计很难。不然就...”

  被称为老大的正是特别调查组组长，他也很是头痛，这几天他们什么法子都试了，就是撬不开凶手的嘴。因为之前失踪的3个知青尸体都未找到，案子就只能继续拖着。

  可这个案子实在太大，影响很恶劣，市里领导知道凶手已经找到，要求在一周内结案。意思很明确，无论真假，一周内都得给出个结果。这是身为公安最不想看到的。上面的人怕案子拖得越久，会影响自己的前途。可身为公安，他们是冲着真相去的。

  哎！走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让人家小姑娘相信公安。这才几天，就要食言了。

  “走吧，去找乌知青。”

  ————

  乌竹叶真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到凶手，心里真的乐开了花，但表面却淡定的一批。

  5天没见，凶手本山已经消瘦邋遢了很多，中枪的手应当是被处理过，但缠着的纱布还是渗出了点血。眼睛泛着红血丝，嘴唇也没有血色，还干的起皮，胡子拉碴，让原本就普通的脸，更加没了神采。

  “看你现在的样子，这几天过的不怎么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乌竹叶面无表情地说着冷酷无情地话。和她一同进来的组长在心里无比认同，这几天他们的确出了口气。

  看到她严肃着一张脸，本山沙哑着开了口：“乌..知青，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许是好几天没开口，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呵！”乌竹叶望着本山的眼神愈加冷了，“是什么让你觉得，就你这种杀人犯，我不会讨厌。不对，说讨厌还差了一点，准确来说是厌恶跟恶心。”

  只要想到原来任务对象的死状，以及那天本山说的话，再结合这段时间听到的八卦，乌竹叶觉得要不是为了积分，她根本不想再见到这个变态。

  本山盯着乌竹叶的眼睛眨都不眨，像是要洞穿她的灵魂。乌竹叶也不回避，眼里的厌恶如有实质。

  乌竹叶可不想跟他扯东扯西的，手关节在桌上敲了两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本山似被乌竹叶的眼神烫到，落下眼皮，咽了口口水道：“我叫山本雄一。”

  开口就是王炸。组长都呆了呆，不过几十年的办案经验让他马上镇定下来。转头看了眼乌竹叶，结果人家乌知青比他还淡定。他转回头默默写起了笔录。

  ————

  本山，也就是山本雄一，当真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抗战末期，山本雄一的娘王秀音，在山上救了一个R国兵山本三郎。随后就是很老套的剧情，两人相知相恋，很快就生下了一个男婴，就是山本雄一。

  那个年代，和R国兵结婚的也不是没有，所以一家三口低调地度过了一段开心的时光。

  但没几年，R国败了，开始撤退。山本三郎被哥哥找到，王秀音才知道，自己的丈夫虽然是个小兵，但他哥哥却是大佐。这次山本三郎跟哥哥出来是为了攒军功，山本家世代从军，地位不低，因此山本三郎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留下。但他承诺，一定会回来接他们母子。

  山本三郎走之前，给母子俩留下了一些钱财，还偷偷给了山本雄一一把手枪和一些药品，让他自保。那时的山本雄一才4岁，但他从小聪明，又被山本三郎“传授”了很多杀人“技巧”，灌输了R国军人是为了解放这个国家，才远渡重洋而来的思想，所以性子已经扭曲。

  往后的日子，快乐就离他越来越远。

  王秀音怕别人发现山本雄一是R国人后代，给他改名叫本山，又带上他来到解放村投奔远亲，远亲已经不在，两人还是落户在了解放村，住在村尾山脚下，远离村民。

  本山因为山本三郎的灌输，很瞧不起国人，加上跟同龄人玩不到一起，更加没朋友。而没爹这件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才有了之前大娘说，家里被泼鸡血的事情。

  日子安静地过着，从满怀期待到心灰意冷，王秀音只用了3年。她等不到自己的心上人，变得疑神疑鬼，精神紧张。但在外需要维持好妈妈人设，于是回家对本山发脾气。就这样，小本山迎来了非打即骂的日子。

  王秀音从来不在吃食上苛待他，甚至因为山本三郎留下的钱财颇为丰厚，还时不时能吃上一顿肉，所以身体甚至比同龄孩子看着都要健壮。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是累累伤痕。

  王秀音在有生之年，终究是没有等到她的情郎。临死之前，她让本山答应自己，一定要等到山本三郎，告诉他，自己对他的爱至死不渝。（乌竹叶：呕）

  王秀音的死，成为了压倒本山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他娘时不时打骂他，可这都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可能是没了他娘的压制，本山性子里的变态渐渐显露，也越来越孤僻。除了上工，其他时间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捣鼓山本三郎教给他的“绝活”—动物解剖实验。

  又过了几年，社会动荡，解放村开始来了知青，本山也老大不小，却一直没有娶妻，他一直在等山本三郎来接他去R国。

  直到2年前的冬天，知青点跑了一个女知青。

  这件事情在村子传的沸沸扬扬。刘某被遣返回来的那天，本山也混在人群中看到了。村民都在骂刘某，因为刘某害的村子被领导批评，影响了评选。可本山和他们不一样，他从刘某身上看到了勇气。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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