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确实适合作假，但她不是五皇子，她受伤没用。

  李太医便原原本本将五皇子和白霜的身体状况说了。

  “小五也是气急，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样的亏，一向都是他抢别人，忽然被人抢，能不气吗？”老皇帝的眼里尽是宠溺。

  他的几个儿女中，只有五皇子最讨他欢心，齐王打小就会算计，眼里都是得失。

  誉王倒不算计，但他总是木木的，和自己也不亲近。

  只有五皇子从小就敢往他身上爬，粘着他叫父皇，打架打输了会缠着自己让自己给他出气，像寻常家的父子一般。

  “白霜身上的旧疾很严重？”老皇帝问。

  “表面看没什么，但若不彻底调理，上了年纪就不太好。”李太医如实回答。

  “嗯，你尽心调理，需要什么，从库房拿就是。”老皇帝吩咐，他能为白正举做的不多……

  李太医离开不久，裴奕从曲池坊回来了。

  事情调查得很清楚，齐王运往扬州的货被人掳走，齐王怀疑是白霜做的，便带人直接查抄曲池坊。

  “查抄！”老皇帝重复裴大统领的话，沉思不语。

  “是，齐王当时是这么说的。”裴统领回答。

  “那南洋来的瓷器呢？和他的货很像？”老皇帝又问。

  “完全不像，而且，当时白小姐和五皇子已经点明这些货是皇上您的，齐王依然将货搬走。”

  “皇上，皇室商团这次的损失恐怕不止这些瓷器。”裴奕说道，“属下到的时候，齐王的人刚刚离开，他们将瓷器运走后，齐王让人毁坏许多货。现场一片狼藉，走路都没地方。”

  老皇帝……

  “有证据说明，白霜或者五皇子劫走齐王的货？”老皇帝问。

  “属下留了人在仓库帮忙清点货物，清点完就知道了。但从齐王的态度看，他在曲池坊没找到他的货。”裴统领回答。

  “嗯”

  片刻沉默后，老皇帝终于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齐王带的是府中的侍卫？这些侍卫都在册吗？”

  这个，裴奕还真没查过，他不能乱说，只能先去查查再说。

  “再去查查，齐王做什么生意呢”老皇帝吩咐。

  他没收齐王在京的财产，他就将生意做到京外，呵呵，老皇帝冷笑。

  他年纪大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多，想要将自己的精力都用在振兴大魏上，老皇帝想要青史留名，可儿子偏偏不同意，总在他的雷区里欢快地蹦跶。

  从自己内心来讲，老皇帝不愿意做出有害骨肉之事，让后世拿此事来品评自己。

  事情问清楚后，老皇帝一直没动，也没有让人声张，他在等裴奕对齐王府侍卫的调查结果。

  ……

  齐王冲动之下抢了五皇子的货，回到府上冷静下来后，心也悬着，有点后怕。

  他派人去打听五皇子和白霜的行踪，得知皇上已经知晓此事后，也没有派人过来问话，胆子便大起来。

  呵呵，这些瓷器估计是五皇子和白霜偷运的贡品或者什么见不得光的私货，权当是五皇子赔偿自己的损失。

  经此一事，齐王似乎明白一个道理，在五皇子这里不能讲理，要来硬的。在街头小霸王的眼里，拳头才是硬道理！

  齐王在这些瓷器里挑挑拣拣，选了几件自己喜欢的留下，几件赏给王妃和小妾，剩下的全部拿到黑市上卖。

  两日后，魏公公奉旨来到齐王府。

  魏公公一向笑呵呵的，这次也不例外，“齐王殿下，皇上口谕。”

  齐王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一瞬间右眼狂跳。

  “皇上问，听说五皇子给孤准备的南洋瓷器被你查抄了？”魏公公的话一出口，齐王的冷汗就下来了。

  他不知道那些瓷器是真的贡品，还是皇上偏心五皇子故意这么说的。

  如果是真的，为何他查抄当天皇上不说，要拖这么久？

  “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知那是五皇子给父皇准备的。”齐王的声音有些颤抖。

  “皇上问，据查，当时五皇子和白霜都和你提过，那是孤的瓷器，但你执意要查抄，是不是？”魏公公代表皇上再问。

  齐王……“白霜向来狡诈，儿臣以为她们哄骗本王，这才……儿臣愿意全数退回赎罪。”

  “皇上问，听说你丢东西了？”

  齐王……“是。”

  “皇上问，听说你偷东西了？”

  齐王……“没有！”

  “儿臣冤枉，愿意当面向父皇解释所有！”齐王心里有些虚。

  按道理有如此大的误会，父皇会让他进宫当面说明白。让魏公公如此问话，说明父皇并不想见自己，这可不是好事！

  “齐王殿下，皇上口谕：

  即日起，齐王无皇谕不得入宫，钦此！”

  魏公公的话传完，依然满脸笑意，“齐王殿下，快请起吧！”

  齐王愣愣地看着魏公公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魏公公，到底发生何事，为何父皇有此旨意？”齐王不可置信。

  “皇上的意思，您很忙，生意做得那么大，以后就别往宫里跑浪费精力。”魏公公将皇上的意思完美转达。

  齐王……

  “皇上还说，那瓷器他很喜欢，让你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齐王……

  “还有这是五皇子让皇上给您的。”魏公公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曲池坊仓库的损失。

  “皇上说，您堂堂皇子……不管是偷了、抢了、还是毁坏了别人的东西，都给人家还回去！”

  齐王……

  他的心已经沉到谷底，父皇不让他进宫，这和断绝关系有什么区别？

  一个不能进宫的王爷，他还不如直接将自己贬为庶民。

  “魏公公，本王只问你一句，那些瓷器真的是贡品吗？”

  魏公公掩住口，“这个，皇上没让奴才说，奴才不敢妄言！”

  齐王……

  齐王呆愣片刻，忽然抓住魏公公，“魏公公，你也是看着本王长大的，就不能和本王说句实话吗？那些瓷器本王真的不知道是父皇的，否则借本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

  “你帮本王在父皇面前澄清一下，我冤枉，我想当面和父皇解释清楚！”齐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着魏公公的胳膊。

  魏公公被他拽得没办法，无奈道，“齐王殿下，您先将瓷器还回去，等皇上气消了再说吧？”

  瓷器，想到这里齐王的心都凉了，瓷器两天前就入黑市……

  “快，去将那批瓷器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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