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梦魇
有枉城的“规矩”在先,宫九歌自然先得对方点头。
那离遵看着长年失修的屋子,好意提醒说:“这地方虽然打扫干净了,只是怕还不能住人。”
不说别的,那摇摇欲坠的房梁看着都提心吊胆。
宫九歌领了对方的情,但是于这里,她有种异样的牵绊。便是在宫家都不曾萌生的感觉,在此时此地淋漓尽致,家的感觉。
那离遵还是应下她的要求,转而问她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宫九歌毫不客气的将原珂交代了出来,将事情经过说了以后,她状似无意地赞了句:“本以为原将军神武非凡,脾性也该如此才是,却不想她平易近人,既有大家风范,又不失柔情。”
那离遵无言,他认识的原珂和面前人的评价,丝毫不沾边。而且,她说的是大家风范?还是大将风范?
那离遵的认知里,原珂铁血铮铮,而且性子孤傲,与人并不亲近合拍,唯一能亲近她的,怕是只有她的部下。
当然,宫九歌对此并不知情。
当晚宫九歌就在收拾出来的屋子里歇下了,被褥是铃铃新买回来换上的。
院子坐落在古巷里,邻里都早已空了出来,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是搬走了,还是没回来。枉城的夜里连声蝉鸣都是奢侈,只有恍惚间一声狗吠入梦。
“怎么现在才回来?”
谁在说话?宫九歌迷迷糊糊地想。朦胧间,天色似乎已经亮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瘦削俊朗的男子,绕过屏风,来到宫九歌床前。男人眉眼如同被造物者精雕细琢,五官深邃迷人,嘴角噙着浅浅的笑,为他出色的外表蒙上一层脱俗之风。
宫九歌如同梦魇,动弹不得,听着耳边的动静。
是有人从她身侧坐起来了。她身边有人?!
刚刚说话的也是她身边的人,是个女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迷糊沙哑。她走下床,赤着脚来到男子身边。
“可还顺利?”
“怎么起来了,”男子倾身将她抱起来,“地上凉,把鞋穿上。”
床沿一侧塌陷,是有人坐了下来。
宫九歌总算看清了二人的脸,女子姿容绝色,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男子满脸宠溺,容颜出尘。宫九歌的脸上都不免能看到二人的影子,他们的身份不言而喻。
姬忘姝坐在床上,伸脚轻轻踢了踢在她面前半跪下身给她穿鞋的宫铭。
“问你话呢。”
宫铭抓住她的脚,无奈道:“乖,别闹,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姬忘姝并不好应付,甚至她已经猜出了什么:“是不是那边又为难你了?”
“没有,”宫铭若无其事地笑笑,“你夫君怎么会吃亏。”
姬忘姝被他摁着将鞋子穿上,哼了一声:“不是我说,那小子也太贪得无厌了些,恩情是一回事,损阴德的事我们也没少还,他打算什么时候把小九儿还来?”
“不用他还,”宫铭嗓音低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愿不愿意还还是另一回事。”
见姬忘姝面露焦色,宫铭抱着娇妻安慰:“放心,我都安排妥了。”突然,他眼神犀利,余光瞥向窗外。
姬忘姝注意到丈夫的异样,宫铭在她耳边低语说:“他身边安排了我的人,必要时候会将九歌换过来。”
宫铭摸摸她干涉的唇瓣,心疼的很:“我去给你倒杯水。”他起身去到桌边,取来一只杯子,摸了摸水壶,水已经冷了。
他对屏风后的人说:“等我一会儿,我去烧开水。”
姬忘姝应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她一手垫在脑后,嘴里自语:“神王阁,大长老,真是玩的一手好算盘。”
神王阁?宫九歌侧目,作为大陆上近乎信仰的存在,母亲提起时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姬忘姝翻身坐起来,她走到床头一个简陋的梳妆柜旁,从里面翻出几只发簪,其中最为出彩的是一只点翠金簪。她拿起簪子,却并不打算戴上,而是走到墙角,伸手敲了敲墙壁,接着便是机关触动的声音,细不可闻。
地上凹显花型图案,将簪子放上去恰好吻合。宫九歌正想看个清楚,却发现自己手脚像被松了绑,突然就能动了。
宫九歌坐起身,眼前的场景似乎被惊扰,瞬间化作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现在是三更,夜半之时,据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是梦?
好像也只能是梦!
宫九歌摸摸被褥,手突然碰到冰凉尖细的物什,是铃铃白天找到递给她的簪子,也是刚刚的梦里,母亲手里拿着的那只。
回想刚刚的梦境,宫九歌下床,循着记忆走向墙角,按照梦中所闻敲了敲墙壁,地上果然出现了花纹。宫九歌将簪子沿着纹路放上去,一开始没对准,簪子滑落到了一旁,磕到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小石子咕噜噜滚到她脚边。
当宫九歌再度想要尝试将簪子放上去,忽然背脊一凉。当她回首之际,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鬼手里拿着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脏!
宫九歌猛地起身,本就敏锐的神经现在紧绷到了极致。冷汗顺着额角留下来,梦里刀子刺进心脏的感觉还没有散去。
“呼!”她长舒了一口气,下床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冷冰冰的茶水让宫九歌冷静下来不少。
等她打算再度入睡时,手在床榻上摸到一只点翠金簪。鬼使神差的,宫九歌走到墙角,轻轻敲了几下,地上浮现花纹,与她手里簪子上的别无二致。
宫九歌将簪子放上去,簪子不经意间脱手,掉到一旁。宫九歌眼睁睁地看着被簪子碰到的小石子滚到她脚下。
在这一瞬,她汗毛倒竖,眼前的画面如同被定格,帧帧迟缓。
下一秒,身体比意念先动,宫九歌携着武气一个回旋踢,身后的人被她踢中,摔出去撞倒屏风,半晌爬都爬不起来。
“你是什么人?!”宫九歌冷声问道。
黑乎乎的人影气息奄奄:“主子,是我。”是铃铃的声音。
宫九歌双眸微眯,看到对方手里没拿凶器,却并不放松:“你什么时候来的?”
铃铃委屈地说:“奴婢听到你起来的动静,过来看看,看到您站在墙角,刚要出声您就动手了。”
这一脚着实不轻,要是换个没武学底子的,指不定直接就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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