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两道古纹
敞开的大门冲进风龙,它在空中不断前探,有些邪门,直朝夏萧和舒霜而来不说,还想将他们留住。夏萧觉得不对劲,莫非那女人真的在这,且想将自己斩杀?可他是见桃花瓣没反应才进来的,否则定不会这般冒险。
将右手的朴刀递给阿烛,她却半天不接。夏萧叹一声没默契,松开手掌,令其猛地落在地上,发出极为低沉的声音。
头发动时,左手的火焰并未熄灭,而夏萧木行中风的力量已被催动,令这掀起漫地尘埃的风戛然停在半空,靠近不了夏萧。风不算很强,可夏萧凝眸,因为背后亮起一道光,这股光,像在黑暗中衍生后代,有些……奇异。
心头一沉,夏萧还未转身,便已见到一种黑色的光。塔中的黑暗和这道黑色的光不同,前者是死的,只是充满旧塔,可这股黑色的光,像活物般能改变自己的动向,有点像舒霜离开自己时黑暗的颜色。
夏萧朝后瞥了一眼,右手挥动时,门又在那道极为难听的哑然嘎吱声中关闭。门关,为空中再添一道灰。
眼前恢复黑暗,风龙成功将夏萧和舒霜留下。在灰蒙蒙的旧塔里,阿烛捂着口鼻,眯着眼,觉得有些呛。夏萧屏息,扭身看之前被自己刮掉墙皮的墙壁。
先前如被烟熏黑的墙壁此时出现一道极为夸张的纹路,如一个元润化的三角,因为黑色太浓,拖出几道蔓延到墙角的痕迹,像用血写下的字,因为那些下坠的蜿蜒血痕,显得更加骇人。
空中出现一股波动,似有音符跳跃,奏出凄凉幽长的曲调,令阿烛有在听鬼故事的感觉。背后的灰尘和浪拍来,即便夏萧有元气阻挡,还是踉跄几步,摔倒地上,阿烛摔的更惨,哎呦声令夏萧大肆释放元气,似想将塔中的灰尘压下。
门已关,按道理来说早已无风,可此时的风从何而来?夏萧捉摸不透,可在四周灰尘和风逐渐安定时,那股回荡在脑子里的旋律更加高亢。
地面的灰尘堆积在一起,阿烛踩出几个脚印,她抓住夏萧的胳膊,近乎哀求。
“我们回去吧!”
“等我两分钟。”
夏萧没有逞强,两分钟后,他肯定转身就走,毫不含糊。即便有风,也将被其撕碎。可现在,他正被指引,像游戏进入困难时刻,只能用鼠标在地图上不断晃动,看哪个地方的鼠标从箭头变成手指,哪儿就是前往下一关的入口。
目光不断晃动,夏萧没有感受到特别的元气波动,鼠标的箭头,始终没有变成手指。可左边破碎的墙下,也有和右边相似的黑光,可被墙皮阻拦,像白云挡着黑色太阳。
元气袭去,将墙皮袭落。其下露出的,是一道和右侧相差无几的纹路,纹路古老,一瞬产生呼应,从对立面逐渐挨到一起,给夏萧一种落泪双眼的既视感。而他身边的阿烛,已抱着他的胳膊不敢动弹。
这对双眼似从冥间探出,来窥视人间的情况,夏萧和其对视,不过几秒,便开始眩晕,觉得四周一起都在旋转。夏萧下意识抓住阿烛,似喝醉酒,可那对被迷了的眼睛,还是盯着眼前两道古纹。
夏萧尽力想将这两道纹路记下,以此才能找到它所蕴含的意思。在这一国重要之地,既有这般旧塔矗立,其中还别有一世界,令人不多想都难。
“夏萧?”
阿烛撑着夏萧的身体,即将被压垮,这家伙怎么这么沉,猪吗?
两只小手撑着他,可夏萧的眼,只是望着前方,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双眼呆滞,似被勾走神思。
“喂,我撑不住了!”
阿烛一巴掌打在夏萧脸上,轻微的疼痛只是令夏萧眨了眨眼。这微妙的反应令阿烛觉得他入了魔,又是一巴掌上去。
“求求你了,赶紧走吧,吓死人了!”
这一巴掌比较用力,夏萧晃神时,咬破手指,在阿烛的侧脸上画出一道纹路。
“你干嘛?”
她嗔着,似要发火,这温热的感觉和血腥味令其浑身发毛。可夏萧像头野兽,以近乎威胁的冰冷语气道:
“别动!”
若夏萧左手不用举火把,身前有纸,何必在阿烛脸上画?可他们还都穿着黑衣,只有这种方式最快。阿烛没有书荒的婴儿肥,没有那么弹,画的还算畅快。
“你真恶心。”
阿烛闭着眼,只能忍受,毕竟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很快,她清楚为何夏萧要将其画下,而不是记在脑子里。
那道古文并非无法看见,第一眼是有大致印象,可随后,舒霜和眼睛和先前夏萧一样,似被控制住,不能轻易聚焦。那道古老的纹路,随之变得模糊,像变成一团黑色光晕,像纸上好几堆墨聚在一起。
到这时,舒霜已全忘纹路的样子。她眼中的纹路开始变化,从两边墙上聚到旧塔中心,似一对眼睛,正流着泪,像有难以抒怀的心事。舒霜看的痴迷,本以为自己进入某种深奥的境界,可只是斜着身子,被夏萧抱在怀里。
夏萧没有立即叫醒阿烛,这小脸微微严峻的丫头,很少这么认真。她曾笔直走上山路,曾在万千巷子里没有迷失。夏萧从未想过依赖她,可此时还是在等,等她看出自己看不出的神秘。
在黑暗里,夏萧高举着左手臂,右手抱着阿烛,等着她苏醒。
等了好一阵,在夏萧都觉得外面的人会发现这里的动静因此赶来时,句芒始终没发来警报。警报响起前,他们能安心的待在里面。
又过了半个时辰,舒霜猛地吸了口气,哭出了声。不顾脚边的灰尘,夏萧将其轻轻放在地上,满眼期待的问:
“你看到什么了?”
阿烛惊魂未定,连连摇头。
“什么都没看到。”
阿烛泪涕俱下,似看到某种恐怖的场景,但她想不起来了。她只是害怕,像某一晚苍穹崩塌,她独自坐在连烛火都没有的房间,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大哭。可她的哭声被窗外的暴雨掩盖,暴雨撕碎她的窗户,袭来一身冰凉。
阿烛出了一身冷汗,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以血画出的古老纹路也逐渐模糊。夏萧伸手,用水将其冲掉,因为先前已用冰做出一个。
“别苦别哭,别害怕。”
夏萧单膝跪着,将手掌放在阿烛头顶,将其拉到自己胸口,一边安慰一边环视四周。他这次没理由怪阿烛,因为他自己也险些崩溃,若此处只有他一人,他肯定也会惊慌到失措。这不是冷静和骨子里的倔强能解决的问题,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崩溃。
“我们走吧。”
阿烛抓住夏萧的手腕,心有余悸。后者点头时,转身顶着风,向门口而去。夏萧咬着牙,目露凶光,在风中前进的样子像巨舰顶起海浪破开冰。他的脚步猛地一停,因为那门口,是正做着推门手势的自己和阿烛。
逆风的途中,夏萧头皮发麻,阿烛更是捂住小嘴,一阵惊恐,似经历某种恐怖故事里的场景。他们像和对方隔了一个镜面,他们像要替代自己,可他们脸上,没有出现任何不自然的表情。他们立在原地,保持着严谨,像时间暂停,许久之前的自己。
夏萧的脚步停在原地,阿烛也不敢往前走,可霎时,他们眼前一暗,身前的塔门关闭,火把的光已消失在夜色里。夏萧的手掌触碰着生锈的锁,准备将其劈开,可迟疑时后退一步,惊愕起这塔的神奇。
衣服干爽洁净,没有半点灰尘,阿烛的头发也很整齐,像从未进过旧塔一样。他们身上,也从未有半点其中的腐朽气息。
阿烛连连说奇怪,夏萧却想起轻叶儿的一句话。
“俞谷西部,有一座塔,从未有人进去过。”
从未有人进去,自己算进去吗?应该不算。
“嘀咕什么呢?”
“我们得再去留仙居一趟。”
“只要能离开这,去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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