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砰砰两声摔死了
这时候,水生跟石头连盘子端进来几样小吃,放在桌上,“爷,这是羊头肉,凉拌的,这是芫荽爆肚,这是门钉肉饼,您先吃着,有事儿招呼我,我跟石头哥在外面摊子上吃。”
刘子祥也饿了,点点头,“成,你们去吃你们的,我没什么事儿了。”
先夹一筷子羊头肉,先是辣椒和葱香,然后羊肉的独特香气就在口腔中弥漫,这时候一口酒喝下去,汾酒的清冽完美的中和了食物的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几口菜、一口酒的吃起来,几个老头见刘子祥吃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位小兄弟,汾酒不管冷喝热喝都合适,豪放者则大碗畅饮,闲适者则小口慢酌,以青菜佐之,则至味清欢,以肉佐之,则饱尝肥甘,这才叫好酒啊!”
旁边一个老头儿趁他说话,多吃了两片酱肉,这才鄙视道:“拽什么词儿啊,从以前那个京师学堂的先生来这里说过一次,你就记住了,都给人念叨多少年了?说白了就一句话,这酒怎么喝,怎么合适!”
说着举杯,遥敬了一下刘子祥,刘子祥看他年龄大,便也双手捧了一下杯子,低低的示意了一下,一口干了。
柳姑娘坐在柜台后面,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毛笔,装着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这个人,跟别人都不一样。
他带着长随,却没有颐指气使。看起来像是有文化的,听了老头的卖弄之后却也泰然处之——她见过几回那些“文人”,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头儿,别人就憋着劲把他压下去,酒喝不了多少,那些听不懂的诗文写了一大堆。
但他也不像个普通人,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一点儿气势,被从小跟爹爹经营小馆子的柳姑娘敏锐的捕捉到。
最关键的是,他收拾的干净利索,长的好看。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忧从心来,眉毛微蹙。
“娘们儿家还开酒馆儿,她以为她是什么,什么来着?卓啥君呐?”
“马爷,卓啥君是干啥的?”
“你没看过戏,卓啥君五十三岁挂帅出征嘛!”
“马爷,那不是佘太君吗?”
“我知道还是你知道?”
“那当然是马爷您知道,您知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卓什么君卖过酒,然后五十三岁挂帅出征是不?”
两人大大咧咧说着话,掀帘子走进来,左边这个扎着板带,头刮的精光,颇为骄傲的挺挺大肚子,在这年头,这是有油水的象征。
旁边的跟班儿一脸烟相,眼眶发青,不时抽抽鼻子。
光头男霸气侧漏,进了屋里环视一圈儿,随后冲着柳姑娘嘿嘿一乐。ωωw..net
不用他开口,跟班儿就说道:“这位柳姑娘,我说您想好了没有,我们马爷可是诚心要娶亲,虽然是第六房,但不坐小轿,大轿子把你抬进门去!”
柳姑娘柳眉倒竖,“呸”的一声,气的说不出话来。
马爷叫马蛟,是这片地方的坐地户,有不少门面,本来就对柳姑娘念念不忘,老柳一死,自然再无顾忌,他知道柳姑娘身上有功夫,早就放出话来,要是挨了打,就让官厅的朋友来封店抓人。
柳姑娘害怕了。
在这个年头,要是问女人最悲惨的去处是哪,得到的答案十有八九不是青楼,对于一些走投无路之人来说,那地方虽然见不得人,好歹能顾上吃喝,但女牢就不一样了。
真正的暗无天日。
水生跟石头听见动静,也进了屋。
刘子祥看他一眼,他摇摇头。
原来不是水生安排的,刘子祥还说呢,这水生也太殷勤了一点,自己多看了这姑娘两眼,没必要安排一出英雄救美吧?
水生走上前来,等着刘子祥说话,其实这意思已经是建议离开了,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跟这些泼皮无赖没什么好说的,平白失了身份,离开之后随便几句话就把这种人弄死了。
还没等刘子祥犹豫呢,那边马蛟就说话了,兴许是为了在美人儿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势,他失了智的胡言乱语起来:“我说,那几个老杂毛,跟那个人五人六的,不走等着看大戏呢?回去看你妈洞房去!”
主辱臣死,这话还没说完,水生跟石头都冲了上去,石头人高马大,一拳先打中了那小跟班儿的太阳穴,那烟鬼连话都没说出来,白眼一翻,哼了一声昏死过去。
那边水生缠住了马蛟,石头的拳头劈头盖脸砸下来。
场面归于寂静。
“啁——”刘子祥喝干了杯中酒,“再打二两。”
柳姑娘急切的到近前来,“客爷,您快走吧,马蛟在这地方势力大,官厅有他的那帮狐朋狗友!”
几个老头儿也说道:“是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兄弟,快走吧。”
一边说着,几个老头儿窜出了小酒馆儿。
刘子祥乐了,问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儿?”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刘子祥突然伸手拦住,顺大褂一掏,摸出一把马牌撸子,丢给水生,“不会用就自己摸索摸索,炸膛不至于,就是别对着自己,一枪打不好就多打几枪。”
然后又对石头道:“去跟皮老总说一声,有人摔跤摔死了。”
两人把已经昏过去的马蛟和跟班儿往外拖,刘子祥看着,还不忘了说一句,“哎,让他们摔远点啊,找个没人的地方摔。”
然后转过头来问:“你叫什么名儿?”
姑娘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刚离狼穴又入虎口的感觉,可看着刘子祥的笑,心里又不害怕了。
“我叫柳月灵。”
话音刚落,一把抓过来酒注子,“我给你打酒去。”
又打了二两酒送上来,刘子祥说道:“一会儿有人放炮仗,别害怕。”
柳月灵点点头,“我不怕,爷。”
两声枪响,水生脸色涨红,喘着粗气回来,进来了也不说话,眼睛发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很稳,一点也不抖。
把枪收回来,问水生:“感觉怎么样?”
水生张张嘴,没说出来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又重重点了一下头。
一个残酷竞争社会里的被猎食者,就这样向捕猎者完成了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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