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相隔那么多年，对方熟悉的声音，依然刻在记忆中。

“沉星，好久不见。”

俞沉星身体忽僵，后腰的手略微收紧。

却像是带着电流蔓延全身，俞沉星腰侧一麻，一个侧踢将人狠狠扫出去！

看清楚那张脸，俞沉星心头微动。

不可避免又想起以前种种回忆。

林策揉了下被踢疼的胳膊。

“还是这么喜欢踹人。”

他声线总是会慢悠悠拖长，散漫，又带着几分玩闹的意味。

像极了很多年前，他们在海底做的时候。

对方总是恶劣地凑在自己耳边喊自己的名字。

俞沉星不愿意落了下风：“林策？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好可惜。”

林策笑了下：“听说你到处和人说我死了？”

俞沉星无辜：“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林策：“我怎么觉得，你很可惜我没死？咱俩当初可是和平分手啊。”

俞沉星彻底冷下脸：“对，这也不影响我希望你死。”

俞老四听的一愣一愣。

“三哥……你……他？”

路时连忙跑过来：“俞先生，你医术很厉害，要不然跟我们一起去一趟研究基地吧？”

“俞瓷很害怕这些研究员，不让碰。”

俞沉星立即收了打一架的心思。

看向那边如同惊弓之鸟的俞瓷。

“好，快走。”

节能观光车里，俞瓷始终蜷缩在蒋少戈怀里。

俞则言拿出一根珊瑚糖。

“俞瓷，焦糖味的，特别甜，要吃吗？”

俞瓷眼神乱瞄，时不时落在前排那一堆白大褂上。

注意到他的视线，路时连忙团起来往座椅底下藏。

“谢谢。”俞瓷逐渐放松，拿走珊瑚糖。

糖很好吃，就是包装有些难拆。

蒋少戈拆掉包装，喂他“张嘴。”

俞瓷啊了一声，嘴巴张的大大的。

蒋少戈好笑：“又不是检查牙齿，不过你经常吃糖，会不会有蛀牙。”

“不会……”俞瓷含糊不清说：“牙齿很健康。”

蒋少戈哄道：“小瓷这么棒啊。”

“则！言！！！”旁边突然一声大吼。

几人被惊的一激灵。

俞则言捂着半张脸。

尹之司跟在龟速行驶的观光车旁边跑。

“回来了啊？要不要一起晨跑？”

俞则言嫌丢人：“已经中午了！”

再说了，宿舍和研究基地中间隔了两个区，谁他妈往这里跑！

进来研究基地还必须要通行证！

俞则言心头微动。

傻狗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

尹之司笑道：“午跑，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

“傻狗。”俞则言无语，一把将他薅上车，阻止他继续丢人行为。

一上车，看到嘴碎蒋也在。

藏獒顿时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对方的精神攻击。

也不枉自己这些天刻苦钻研《如何吵赢对方的888种方式》

蒋少戈没理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尹之司等来等去，没等到。

有些疑惑道：“蒋少戈今天竟然不嘲讽我？”

“我怎么感觉你很失落呢？”俞则言斜睨他：“受虐体质啊？”

尹之司凑近，手指摩擦着他后腰。

压低声音说：“当然不是，我更喜欢你虐我。”

他这动作有很强烈的*暗示。

俞则言沉默片刻，说：“晚上咱俩聊聊吧。”

尹之司忽僵，低声：“我们还有两个月。”

俞则言冷笑：“你就这么欠睡我那几次？”

尹之司想解释，嘴唇动了动，又觉得不论说什么，好像都很牵强。

记得第一次见，他就被俞则言吸引去视线。

后来得知他想进学校，主动去找，提出床伴的关系。

当时俞则言想了整整两天两夜，还是同意了。

为了往上爬，为了推翻鲛人族迂腐的思想。

鲛人族只有长子才能继承首领的位置，俞则言不服气。

尹之司被问的哑口无言。

现在想想，第一次俞则言哭那么伤心，可能并不是痛。

他觉得屈辱吧。

“按照一天一次，我还你，我们今天开房去，什么时候结束，我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俞则言语出惊人。

听力极好的俞沉星眉头一皱，投去视线。

尹之司脸色难看：“我没这种意思，而且我来找你并不是一定要做。”

俞则言心里带了一点希冀，“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尹之司犹豫着，脑子一团乱。

是啊，见不到人抓心挠肝。

到底是为了什么？

“很难回答？”俞则言内心失落，却扯起笑：“不用再说了。”

到达实验室，所有人下车。

尹之司没能跟进来。

蒋少戈和俞瓷紧紧牵着手。

冰冷厚实的机械门在检验了三个研究员的虹膜才打开。

俞瓷第一次来这里。

两旁有很多实验室，金属门更加厚实。

甚至有机器人把守，监控到处都是。

路时打开其中一间，“进来吧。”

实验室为了更好的做研究，灯光很亮，多数机器折射着金属冷芒。

俞瓷怕得很，悄悄挪动脚步想逃。

林策正好站在门口，想也不想直接堵着门。

俞瓷受惊，以为他要强迫抽血，眸子唰地一下变红。

俞沉星非常不满：“林少校。”

蒋少戈连忙过去抱着俞瓷。

“不怕，不抽血，只是躺在仪器上，扫描两遍看看就行了，我陪着你，不松开手，好不好？”

俞瓷双手伸进蒋少戈敞开的外套，钻进他怀里。

“不怕，哥哥在这里。”蒋少戈脱下外套，裹在小鲛人身上。

他被熟悉且强势的气息包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路时出声说：“这样吧，这里只留我和林少校就可以，你们先出去等着。”

多余的研究员退出去，俞沉星这位医生还在。

俞瓷被哄着躺上扫描仪，上身始终盖着蒋少戈外套，尾巴放了出来。

林策查看资料：“长的这么快，一个月前还是一条小短鱼。”

俞沉星嗯了一声：“我们鲛人族满十八即可结婚，但是他的长度在一个月前过于短了。”

也就幸好是鲛人原身短一些，人形还行。

要不然蒋队长恐怕真的要被扣上一个诱拐未成年的帽子。

林策意味不明瞧俞沉星一眼。

“十八，可以结婚，可以……生孩子？”

俞沉星攥紧腕间珠串。

是了，他忘记他们曾经……差一点就结婚了。

路时随口道：“听说鲛人在成年之前可以任意选择性别吧？你们一生下来就是中性？”

他没发现俞沉星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俞沉星记得可以选择性别那一年，他发现了自己体内有另一个心跳声。

不过，当年的林策想往更高处爬。

他不屑用这些来留他。

只说了一句。

[走了，永远不要踏入归墟。]

后来，林策真的离开了。

俞沉星讽刺一笑。

“是，不过我们十三个兄弟，选择性别全部是男性，所以构造和男人没有区别，不会……生孩子。”

他盯着林策，一字一顿说出最后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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