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不过是仗着在皇上跟前伺候的时间长了些，家族的人又远在江南，平日里连说个体己话的人都没有。皇上念旧，所以才善待本宫罢了。”云妃话中带了一丝惆怅。

“娘娘正值风华正茂，皇上对娘娘的宠幸也是众人皆知的，娘娘切勿妄自菲薄。更何况娘娘若是想回江南探望族人，皇上如此宠爱您，应该是会恩准的。”

“九王妃真是会说话，平时跟惠妃姐姐说话，也是如此吗？”

从青烟身上突然跳到惠妃身上，白小常深感云妃说话跳跃性太强。

正要接话时，又听云妃叹道：“惠妃姐姐平日统领后宫，大小诸事都需要她定夺，想来也没有多少时间跟后辈们话闲。”

“娘娘说的是。”

“想来也挺可惜的，你与宣王是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又有婚约在身，本是令人羡慕的美事，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只可惜本宫没有子嗣，要不然说不定现在你也有可能唤本宫一声母妃了。”

“娘娘正年轻，子嗣一定会有的。”白小常应道。

“呵！”云妃只是轻笑，“其实今天晚上我召你来，是有要事要告知于你的。”

终于来了！

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无非是想将两人的关系拉的近一些罢了。

白小常心中明了，话中却带着惊讶，“不知娘娘有何要事？”

“本宫召你，却不在逸云宫内，而是在这里，你心里一定很奇怪吧？”

“是有一点。”

“因为本宫今晚要告诉你的事，事关你的姨娘惠妃，逸云宫中有太多惠妃的眼线了，所以只好将地点选在这里，连灯都敢点，就是怕被惠妃发现本宫曾召见你。”

“这……”

“本宫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看到你不再痴傻，觉得应该将有些真相告之于你了。”

白小常没有说话，关于惠妃的种种事情，她是从安姨娘口中听说的，其中多少是真是假，她根本无从判断。

“不知道你娘的死因，你知道多少？”

白小常沉吟了片刻才道：“听府里人讲，我娘是病故的。”

“当年你娘突然亡故，苏侯府对外人讲的是你娘服毒自杀，实际上，她是被人强逼着服毒的。”

白梦蝶不堪折磨服毒自杀的事白小常听安姨娘讲过了，为何到了云妃这里，却又是被人逼着服毒的？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云妃听她语气，知晓她并不知内情，接着讲道：“所有人都以为你娘是服毒自杀，只要我知道，依你娘的性子，根本就不是会自杀的人。”

“您与我娘认识？”

云妃久居深宫，白小常也是头一次见她，根本不知道她与白梦蝶曾经在有交集，安姨娘也并没有告之于她。

“你娘当年名动京城，本宫即使在深宫中，也数次听过她的名声，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她，本对她怀着敌意，谁能料到最后咱们会成为朋友呢？只是没过多久，她便嫁进了侯府，此后再见她，却是在她弥留之际。”

“您……我娘临死前您见过她？”白小常惊讶不已。

云妃苦笑，“当初本宫与惠妃正斗的厉害，见她身边的宫女鬼鬼祟祟，便一路跟随，谁知那宫女却悄悄进了苏侯府。当时苏侯爷早已离京，府中不过几个姨娘，那宫女早有人接应，进出侯府根本无人阻拦。本宫当时怀着身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了苏侯府，却只见到那宫女从你娘房中出来，本宫急着进去，发现你娘倒在地上，嘴里不断吐着血。”

说到此处，云妃已是数度哽咽，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娘告诉本宫，她被那宫女中行灌入了鹤顶红，已经不行了，让本宫快些离开，万不可被人发现，以免产生误会。你娘是在本宫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本宫回到宫中后一直恍恍忽忽，在听得苏侯府向外宣称你娘是服毒自尽后，大恸之下竟然小产了。”

想到那无缘的孩子，云妃再也说不下去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她只要一想到这事，就心疼的不能自已。

“对不起，让您想到伤心事了。”

白小常一直以为白梦蝶是不堪受辱才服毒自杀，谁知道这自杀也是惠妃的一场算计，惠妃对她母子二人做下的这些歹毒之事，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将惠妃千刀万剐。

而更让她想不到的事，云妃竟然因此事小产，让她在仇恨惠妃之际，又对云妃有了万般内疚，即使这些事跟她本人并没有一丝关系。

“算了，都过去了，那孩子没出生也好，省得跟一群兄弟斗来斗去。”云妃擦了擦眼泪。

“这些大人恩恩怨怨，又过去了这么多年，本来是不该告之你的，但是本宫又怕惠妃表面对你疼爱有加，暗地里加害于你，所以才不得不多这个嘴。你是你娘唯一的孩子，现在又幸得恢复了神志，本宫只求你能安安稳稳度过此生，也不枉你娘走的这么冤枉。”

“娘娘放心，我不会让我娘白死的！不知道当年那个宫女可还在？”黑暗中，白小常双手紧紧握成拳，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宫身体恢复后，便寻了机会将那宫女处死了，也因为此事，让惠妃对本宫更加仇视。”云妃说着又叹道：“虽然现在本宫有皇上宠着，但毕竟没有子嗣，若是有朝一日让宣王坐上了那个位置，本宫的命应该也就到头了。”

“娘娘就没想过拉拢太子？”白小常虽然心中对云妃的话有九成相信，但她并不相信云妃在明知惠妃有宣王的情况下，还不积极与别的皇子达成统一。

毕竟所有的皇子王爷中，太子生母已逝，是最好的拉拢对象。

云妃摇了摇头，也不在意白小常有没有看到，“本宫不是没有想过与太子联合，事实上本宫也寻找过机会，但是太子性子过于古怪，心机也深，我们这些后宫妃嫔更是不假辞色，本宫试过几次后，也不得不放弃了机会。”

太子的心机白小常早有领教，此刻对云妃的话倒是深信不疑。

却听得云妃突然说道：“永宁王就没有想过要争上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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