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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恶毒男配 5


休养了几天,司遥也好得差不多了。

在侍女的帮助下换好衣服,他随口问道:“阿守阿诺呢?”

侍女动作轻柔地拂去司遥衣领上的褶皱,道:“还跪着呢,少主晕过去后,他们自责不已,主动去夫人那请罪领跪了。”

司遥有些意外,但很快也想清了缘由,便道:“叫他们过来。”

“是。”

阿守阿诺很快便到了,一进门,又扑通跪下了。

阿守甚至掉了两滴眼泪。

司遥不悦地瞪着他:“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死呢,就哭丧?”

阿守从前要是听见这话,只会觉得司遥在给他扣罪名,如今却明白了司遥只是嘴硬心软。

他猛地叩首,伏在地上说:“少主,阿守对不起您。”

司遥拧着眉毛,不解道:“没头没脑的说什么?起来。”

阿守直起身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放在地上,推向司遥。

司遥看向那堆东西,是一些初级功法、提升内力的丹药。

孤月门由楚家建立,里头的人自然也分亲疏远近,本家人才有学习绝密功法的机会。

普通弟子能接触到的资源很有限,而阿守阿诺这样拿月例的家仆,则是完全与这些无缘。

司遥眼神惊诧:“你手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阿守低下头,神色惭愧,阿诺在一旁小声解释:“这是二公子给我们的。”

司遥愣了两秒,然后直接抬手砸了手边的一盏茶。

阿守阿诺不敢作声,跪在地上,等候司遥的处罚。

他们作为司遥的侍从,却受了司遥最讨厌的人的恩惠,往小了说是贪心,往大了说是妄图加害主人都有可能。

毕竟几大家族中,兄弟为权相残的事也并不少见。

司遥平息了心情,问:“收他的东西,是替他办什么事?”

“给段公子传信、还有……转达少主的动向。”

司遥冷声道:“做了这种事还敢说出来,不怕我要了你们的命?”

阿守眼睛红了:“我的命是少主捡回来的,是我欠少主的。”

司遥气得又砸了一个壶:“知道你们的命是我捡的还背叛我?!”

阿守阿诺闻言皆是一僵,羞愧得不敢抬头。

阿诺默默膝行上前:“少主,是我心志不坚,听了二公子几句话便动摇了,您杀我吧。”

司遥直接踹开了他,但因为身体弱,这一脚也多没大力气:

“你们滚吧,当初没让你们上门派名单,你们和楚家就是雇佣关系,我没资格要你们的命。”

阿守一震。

原来少主不让他们上孤月门的名单,是这个原因。

他们还一直以为少主是瞧不上他们的出身,故意不给他们接触门派秘法的机会。

阿守曾一直觉得司遥没把他们当人,如今才幡然醒悟。

他突然重重给司遥磕了三个头:“少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走,我发誓,今后侍奉少主一辈子,再无其他心思,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阿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叩首。

司遥看着他们,眼里情绪不明。

原主的这两个仆从,都是捡回来的,阿守是街边乞讨救病父的乞丐,阿诺是被仇家灭门洗劫的商人之子。

最后这两个人都背叛了原主,一个是为了尊严,一个是为了权利。

司遥自嘲地笑了笑,看向阿诺:“他说留下,你也就跟着说?”

阿诺低下头。

司遥摆摆手:“你走吧,既然有更高的抱负,我便不囚着你了。”

阿诺沉默片刻,重重地给司遥磕了一个响头,只是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少主,您捡我回来那天,我欠您一条命。”阿诺看着司遥,眼神认真,“今天我欠了您第二条。”

说罢,他转身离去。

而阿守则是神情惊喜:“少主,您愿意留下我?”

司遥踹了他一脚,这次用了更大的力气:“我这留不得你。”

阿守脸一白:“您要赶我走吗?”

司遥冷冷瞥了他一眼:“明日我会让二长老收你为徒,别给我丢人。”

阿守眼睛红了:“少主……”

司遥嫌弃地看着他:“你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最好改一改,二长老可没我这好脾气。”

阿守一噎,心道,整个楚家乃至孤月门,应该没谁比少主脾气更差了。

但……少主心却是最好的。

司遥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阿守欲言又止。

他还是有点良心不安。

司遥摆摆手:“我这病秧子可没有功法秘籍教你,赶紧滚吧。”

阿守一怔。

是啊,如果可以,司遥本该是楚家那个最优秀的人。

可偏偏……

阿守心里难受,一时情不自禁拉住了司遥的袖子:“少主……”

司遥不耐烦地低头。

阿守眼神坚定:“无论我以后变得多强,我都是少主的仆从,永远不背叛。”

司遥默然,抽出袖子转身离开了。

……

闫玉燕听说司遥手下没了人,便想调几个过来。

但司遥拒绝了。

司遥说他自有打算。

闫玉燕当时还奇怪,但当第二天,她看清司遥身边那个端茶送水的清隽身形后,她就明白了。

——司遥竟然把时观雪找来服侍自己了。

时观雪的存在,只会提醒闫玉燕楚父当年的风流债,故而闫玉燕难以对他心生好感。

但江湖中男子一妻多妾是常事,楚父接时观雪回来前也苦苦道歉并征求了她的同意,所以闫玉燕从未在明面上为难过时观雪。

但司遥不一样。

闫玉燕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跟时观雪不对付,因为宠爱儿子,她对司遥的某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直接让时观雪干仆从的活,还是太不像话了。

好歹时观雪明义上也是楚家的二公子。

于是闫玉燕趁时观雪去泡茶的间隙,把司遥叫到了一边:“乖宝,怎么让他来了,你要是缺人手,阿娘给你找,要什么样的都行。”

司遥看了一眼时观雪文静美好的侧颜、劲瘦的腰,淡声说:“我就要他。”

闫玉燕一时犯了难:“乖宝,这要是传出去,会坏你名声的。”

司遥抓着闫玉燕的袖子晃了晃,撒娇:“阿娘,我就想要他。”

闫玉燕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好好好,阿娘给你想办法。”

“谢谢阿娘。”

“不过,”闫玉燕严肃了些,看着司遥,“你老实告诉阿娘,你要他,是不是因为还没放下段家那小子?”

司遥闻言,瞬间不说话了,脸上也挂了几分郁色。

他身体本来就弱,平日里一点生气全靠那股跋扈劲吊着,一沉郁下来,就仿佛真成了时日无多的病秧子。

闫玉燕看不得他这样,心疼得连声道:“不说了不说了,娘都答应你,乖宝,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

司遥这才露出点笑意,点了点头。

闫玉燕看了一眼端着茶水往这边走的时观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使唤他,而是转头吩咐自己的侍女:“去后厨端些桂花酥来,要热的。”

闫玉燕吩咐完,看着时观雪,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招呼他一起坐下。

时观雪乖乖巧巧地谢过,刚准备坐下,就被司遥叫停:

“等等。”

时观雪微愣,无辜地看向他。

司遥把茶杯往前一送,表情难看:“这么烫,怎么喝?”

时观雪低头道歉:“抱歉少主,我去兑些冷水。”

“站住,”司遥抱臂,毫不掩饰地找茬,“你不知道我从来不喝冷水兑的茶吗?”

“……对不起。”

闫玉燕溺爱孩子惯了,虽然觉察出司遥是故意的,但她觉得司遥说得也不无道理。

闫玉燕看着时观雪:“凉水兑热茶,确实不好,遥遥身子弱,就别这样了吧。”

时观雪沉默了一会,端起司遥的杯子,放到嘴边吹了片刻,然后递给司遥:“现在不烫了。”

闫玉燕看得皱眉:“观雪,遥遥他……”

……喜洁。

闫玉燕把未说完的半截话咽了回去。

因为司遥接过去后,都没犹豫,直接喝完了,完全没有平时那副挑剔劲。

甚至把空杯子还给时观雪,示意他继续。

闫玉燕好像明白了。

她的宝贝儿子这是故意折腾人家呢。

闫玉燕轻咳一声,摸摸司遥的脑袋:“那你们兄弟俩先玩,阿娘就先走了。”

司遥蹙眉,似乎对“兄弟俩”这个称呼很是不满。

但闫玉燕装作没看见,出去了。

一出门,她就跟时观雪的侍从说:“找个时间告诉你们主子,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

屋室里只剩下司遥和时观雪,司遥喝了三杯温茶,然后无比自然地吩咐时观雪:“去关门。”

时观雪也不恼,好像完全不介意自己被司遥当成了仆从使唤。

他听话地去关了门,甚至还顺手把窗户关上了。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他看见司遥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时观雪,我没有让你关窗。”

时观雪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挫败和抱歉:“对不起,我去打开。”

“你脾气蛮好,难怪段兄喜欢你。”司遥一边小口抿茶,一边看手里的话本。

时观雪听了这话,很惶恐一样,跪了下来:“不敢。”

“是吗?”司遥突然把话本搁下了,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很希望他喜欢你呢。”

“毕竟上辈子,你可没有故意摔倒。”

此言一出,时观雪看着司遥,满目茫然:“什么?”

司遥紧盯着他的眼:“时观雪,不要告诉我你都忘了。”

时观雪眉心微蹙,脸上尽是不解:“少主,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司遥死死瞪着他,仿佛要用目光扒下他那层美好的皮,看穿他脑子里的想法一样。

半晌,他才骤然偏过头,胸膛起伏:“滚出去。”

时观雪微微躬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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