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头沟

北岭公社的一个养殖场内，夜色如墨，臭气弥漫。

养殖场的仓库内，光线昏暗，不时传出狗和羊羔的叫声。

李剑南把玩着一个烙铁，一脸坏笑地站在黄克伦面前：“黄老板，你看我这个烙铁开门不开门啊？”

黄克伦被牢牢地绑在柱子上，衣衫凌乱，脸上满是尘土与汗水交织的污渍，神情慌张，声嘶力竭地叫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放了我，要不然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剑南轻蔑冷笑，把冰凉的烙铁按在黄克伦的脸上：“啧啧啧，黄老板在琉璃厂鼎鼎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请黄老板过来，只是想请黄老板聊聊天，谈谈心，不要这么激动嘛。”

黄克伦咬牙切齿地瞪着李剑南：“你费尽心机把我骗到这个山沟来，你说聊天，你当我是三岁小儿？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什么？要钱我可以给你！”

李剑南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黄老板你这么聪明，那为什么偏偏要犯傻呢？”

黄克伦瞪大了眼睛，心中咯噔一下，满脸警惕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剑南缓缓收起烙铁，走到木屋的一角，拿起一个破旧的茶缸，喝了一口里面的凉水。

他转过身，眼神阴沉地盯着黄克伦，拍了拍手：“黄老板，你做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吗？那我给你提个醒儿。”

紧接着，  仓库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黄克伦的瞳孔猛地一缩，震撼的看着那个男人：“熊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出卖了我！”

熊三的神情复杂的质问：“姓黄的，老子被你害惨了，你说让老子发财的，可是现在呢？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没数儿吗？你自己想死不要拉着我！”

黄克伦的眼神变得通红，大骂道：“熊三！你个小人！你就是个混蛋！没有我，你能活到今天，没有我，你早就饿死了！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就该让你饿死！”

熊三冷笑一声：“是，当年闹饥荒的时候，你是接济了我，但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

黄克伦气急败坏：“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瞎了眼才会找你合作。”

熊三冷哼一声：“合作？我不过是你眼中的工具罢了。”

黄克伦看向李剑南，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我栽了，我认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有几百件藏品，我都让给你们，甚至我可以滚出京城，永远不回来。”

李剑南冷冷地盯着他，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温度：“现在知道怕了，不过可惜，晚了。”

黄克伦吓得面无血色，颤抖着声音哀求：“同志，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要行差踏错，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追究此事，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李剑南不为所动，冷冷地盯着黄克伦：“黄老板，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臭钱？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臭虫，都不值得我动手。”

说完，他看向熊三：“你赎罪的机会就在眼前，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熊三闻言，吓得一哆嗦，心生怯意，但想到守在外面的宁伟，还有家中的老母和儿子，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明白，老大，您出去抽根烟，这个老东西交给我，我保证做得干干净净。”

李剑南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你是个聪明人，我看好你，好好伺候黄老板。”

说完，转身走出仓库，留下黄克伦和熊三在屋内。

黄克伦看着熊三，声音里带着哭腔：“熊老弟，熊老弟，我刚才说话太大声了，我有口无心的，咱们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我知道你是最讲义气的，你救救我好不好？以后我们黄家一定会报答你，你知道的，我们黄家一向说话算话。”

熊三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剔骨刀，面色阴沉地走向黄克伦：“黄大哥，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到了下面，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辈子，把眼睛擦亮点儿。”

黄克伦大喊：“熊三！你就算替他们办事，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放了我！我黄家保你平安！”

熊三眼神森然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谁也不信！我只信我自己！黄大哥！一路走好！嫂子我会替你照顾的！”

仓库的外面，李剑南和宁伟正抬头看着月亮，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心如止水，早已习惯了。

很快，里面亮起了火光，还传出烤肉的味道。

李剑南从门缝里看了一眼，笑道：“这姓熊的有两把刷子，把那个姓黄的放进汽油桶里烧了，这家伙不会是个惯犯吧？”

宁伟面无表情：“此人心狠手辣，绝不能留。”

李剑南笑道：“放心，这种人怎么可能留下，过两天就把他送去非洲挖矿，那儿正缺人手，这姓熊的身强体壮，一瞅就是干苦力的坯子。”

宁伟：“不愧是废品收购站的老板，你是懂废物利用的。”

凌晨的时候，熊三失魂落魄的打开了门，低着头说：“两位老大，姓黄的已经变成了灰，我能不能见一见我的母亲和儿子。”

宁伟冷着脸说：“你的母亲和儿子不在京城。”

熊三目眦欲裂：“你们骗我！”

宁伟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你还不配。”

熊三接过照片，上面赫然是自己的母亲和儿子，穿着新衣服，坐在一辆汽车里，手里还拿着糖葫芦。

宁伟：“你母亲和儿子这个时间应该到粤江了。”

熊三满脸纠结道：“两位老大，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

李剑南指着仓库说：“我让你好好伺候黄老板，可是你干了什么？黄老板人呢？你是畜生啊！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我们不会和犯罪分子混在一起，国内容不下你了。”

熊三心中一惊：“你们！姓黄的！好！好！事情都是我做的，与你们无关，罪名我背，国内我不能待了，你让我去哪儿？”

李剑南：“我们送你和母亲、儿子一起去南非，我们在南非有一座金矿，你去那儿工作几年，等风头过去了，你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在南非定居。”

熊三攥紧拳头：“你们不会是想灭口吧？”

宁伟掏出黑星，顶在熊三的脑门上：“你有的选吗？”

熊三两腿一软：“老大！我听你们的，你们让我出国我就出国！”

李剑南笑道：“好了，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生意人，灭口什么的，听着就可怕，犯罪的事情我们不做的，让你去南非，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留在国内，早晚都是一颗花生米，出国淘金，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到了南非好好干，争取娶个洋妞当老婆。”

熊三认命道：“谢谢老大的良苦用心，到了南非我一定好好干。”

李剑南笑道：“这才对嘛，一会儿把灰倒进化粪池，你这个家伙的胆子可真大，是个人才，到了南非一定能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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