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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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彪把扛在肩膀上的男服务生放下时,我发现我认错了人。
男服务生一脸无辜,揉着自己的屁股蛋,扭头看了看膀大腰圆的阿彪,继而看向我,无解挠头,“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我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阿彪调侃的看着男服务生,“屁股还挺q弹,该锻炼身体了你。”说着,阿彪弓起手臂,展示自己壮硕的肌肉线条。
男服务生一溜烟的跑了没影,生怕和我们扯上纠葛。
江易谦跟到我身后,语气低沉,“洛天是谁?”
我随意打着马虎眼,“啊……一个朋友而已,认错人了。”此刻,我只想着逃跑,“江先生,如果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江易谦微微点头,一旁的龚阿彪立正站好,“我这就把赵小姐送回家!”
耳根子被阿彪的大嗓门震的生疼,我无奈上了阿彪的商务车。
路上,我给葛悦发了信息,或许可以尝试着,在各大酒店寻找洛天,刚从乡下逃出来的洛天,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能急速上手的工作。
我让阿彪送我去了父亲的牙科诊所,比我预想的要糟糕,玻璃门和玻璃窗都被打碎,屋里屋外到处都是碎片,蒋琴正一身疲乏的收拾残局,陈景天来回踱步在屋子里打电话。
诊所里的工作人员都被支走,店里的昂贵仪器和材料,损失惨重。
诊所虽然不大,但生意极好,父亲生前培养的几名徒弟,各个好手艺且忠诚。
人人皆知牙科是暴利行业,这些年赵家的收入,诊所占了大半,陈景天一直惦记着牙科诊所,也是这个原因。
走进破败不堪的店面,我本以为,一脸焦躁不安的陈景天,是在和警方做交涉,凑近了才得知,是诊所里的牙医,在闹离职。
一夜未合眼的陈景天,两眼通红,他强压着怒火,对着话筒竭力劝道,“工资都和以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照旧如常,你为什么要走?你要出去自立门户?薪资的事我们都好谈,能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我说离职吗?”
话筒那边的人缓缓叙述,陈景天持着手机,蹲在原地。
看到陈景天愁容满面的样子,有时我会觉得,就算把赵家家产都给了他,他也拿不住,命里不属于他的东西,压根强求不来。
像陈景天、蒋琴这等势利小人,只能看到牙科诊所的暴利,却不知父亲生前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让出了多少利益。
那些被父亲一手培养起来的小徒弟们,早就有了可以自立门户的资本,只是他们心怀感恩,一直守在父亲身边罢了。
电话被挂断,陈景天持着手机的那只手扬起在半空,他倒是想砸下去,可那手机也是大几千块,他又舍不得了。
他收回手臂,看见我来了店里,两步冲到我面前,“你爸之前养的都是一群什么东西!这个节骨眼跟我说不干了,现在店也被砸了,他们怎么好意思开口!”
陈景天指着被砸烂的储物柜,“里面的昂贵材料也都没了,肯定是赵叙白那小子找人做的!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牙医,也肯定是赵叙白怂恿他们离开的!”
陈景天开启了他的阴谋论,“不会是赵叙白要另起炉灶吧?他把人都挖走了,毁了我的店面,然后他……”
我着实没心情,听他在这里怨天怨地,诊所被砸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挽回不了,而聚不齐的人心,早晚都会散。
我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许子静有没有签署公证手续的协议,有了这最后的签字,便一切尘埃落定了。
我看到桌子上放的牛皮纸袋,随手翻了翻,是律师拟好的协议书。
我说道,“许子静签字了吗?”
陈景天气急败坏,“签个屁!我哪还有功夫处理这些事?赵叙白的电话联络不上,许子静一接电话就求情,我现在真他妈要烦死了!”
我拿起牛皮纸袋,说道,“那你继续处理诊所的事,我去找许子静签字,只要签了字盖了手印,是不是就可以了?”
陈景天点头,继续焦头烂额的给人打电话。
我拿着协议书,打车寻去了许子静现在的住址,是一处老居民楼,位置在市中心,但却是个不太干净的小区。
小区楼房墙皮剥落,应该有二十几年的建筑年龄了。
楼道里随处可见的垃圾和塑料瓶,没有物业打扫,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广告。
我从未知晓过,许子静还有这样一处藏身落脚的地方,着实不像她的风格。
寻去了四楼,门面的铁皮微微翘起,我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正是许子静。
不过一夜未见,她如同老了十岁,此前那么精心保养的肌肤状态,一夜间全部打回了原形。要不是她总是带妆见人,我差点就误以为,她是个不老神话。
看着她落魄的模样,当真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可一想到她对父亲做的绝情事,我没了丁点同情。
进了屋,门口立着一个木制鞋柜,鞋柜上满是灰尘,应该有阵子没打扫了。
鞋柜最下面摆着几双男士运动鞋,运动鞋的鞋口被撑得变了形,应该不是赵叙白的鞋子。
家中只有许子静一人,茶几上摆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堆着十几根烟头。
我预料,这个房子的男主人,或许是赵叙白的亲生父亲。
我从牛皮纸袋里拿出协议文件,摆到许子静的面前,言简意赅,“签字吧,签完以后,赵家与你再无关系。”
许子静披散着头发,盯着茶几上的协议文件,表情纠结,又哭又笑,明明眼泪已经干涸,却还在拧眉痛苦。
我递给她一支笔,催促道,“签字。”
许子静接过笔,她抬起头,无神的目光透过干枯的发丝,如同垂老枯萎的将死之人。
她询问道,“签字以后,你和陈景天,就会放过我,是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如今在我眼里,许子静不过是报复陈景天的一枚棋子,我对她不会有一丝同情,毕竟杀人偿命。
她继续道,“叙白是好孩子,是你的好弟弟,你不会放任不管的,对不对?”
她干枯的眼睛里,渗出零星泪水,她从赵家穿出去的真丝衫,也不知怎的,被撕开了几个小口子,和过往那个自称赵家夫人的小资许子静相比,如今的她没了依靠,什么都没有了。
我深吸气,说道,“赵叙白呢?牙科诊所的事,是他找人做的吗?”
许子静歪着头,两眼认真,“诊所怎么了?”
我说道,“你在明知故问吗?昨晚有人砸了诊所,在这个特殊时刻,除了你和赵叙白,还会有谁?”
她连忙摇头,但很快,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支支吾吾否决道,“不是的,叙白是个乖孩子……他最乖了……”
看着面前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许子静,我开始察觉,她的精神出了问题。我没办法继续耗在这里,拉过她的手臂,说道,“签字吧,父亲给你和叙白的已经够多了,是你们辜负了父亲。”
这一次,许子静没有拖延或是拒绝,她缓慢的握起笔,又缓慢的在白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甚至不需要我的提醒,盖了手印。
一切进行的格外顺利,我收回了协议文件,至此以后,许子静和赵家的资产没有丁点瓜葛。
可准备起身的一刻,许子静忽然朝着窗口奔跑而去,意图自杀。
我顾不得眼下的一切,急忙上前阻拦,许子静爬上窗台,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口,她的身体向外倾倒的瞬间,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惊悚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许子静整个人坠落在窗外下方,浑身软绵无力,我死死拉扯她的手腕,整个右手手臂几乎快要断掉。
这一刻,我预感我可能救不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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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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