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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活着(下)


  别回头,大步往前走。

  ——前言

  后来的两天,出血量和正常月经一样,肚子也会偶尔疼一阵。

  下午,医生喊我进检查室,脱掉裤子,张开双腿躺在台子上。她用冰冷的手术钳伸进我的河道,在我宫颈口里上下操作,我感到扎心的疼。10多分钟后,她取出了一些残留的血块并丢掉了几块被血浸染的纱布。

  我看着从自己身体里取出来的几块残留的碎片,又看着我身边的这个男孩儿。14号,又做了阴超,发现子宫里还有5公分的残留,必须清宫。

  14号晚上8点之后不能进食,10点后不能饮水,到第二天中午我食水未进,饿的头晕眼花,护士给我吊了两瓶葡萄糖,也只能缓解一会儿。

  手术前,在手术室走廊里,我被固定带固定在床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来打了盐水。大约等了一个半小时后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四壁是浅绿色的墙,除了我的主刀医生之外,还有一个女护士和一个男助理,另外一个男医生在靠在墙边玩手机。

  我侧身被她们挪到了手术台上,医生开始准备工具,另一位男助理护士坐在我左侧。

  人生中第一次被推进手术室竟然是做清宫。

  我紧张到双腿僵住,手心汗出个不停。

  我小声问道:“医生,一会儿请你轻点好吗?”

  “麻药过了之后就感觉不到痛了,”医生回道。

  助理护士也安慰道:“没关系,别紧张,睡吧。”话音刚落,我就很清醒的感觉到自己被巨大的困意裹挟,不到几秒钟,我便失去了知觉。

  我听见有人喊:“醒醒,醒醒,别睡了,醒醒,别睡了。”

  模糊中,我慢慢睁开双眼,然后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手术台躺回了之前的推车上。

  不一会儿,我被护士推进了麻醉术后看护室,等意识基本快恢复时,他们将我推进电梯,回病房。

  到5楼妇产科时,阿振站在门口,他等了快3个小时:“吓死我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躺在病房病床上,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流血,又饿又渴,但2小时内不能吃喝,像做梦一样,梦里尽是鲜红和惨白。

  晚上9点多,我终于在时隔24小时之后喝到了水。想一想,那些因饥饿和水匮乏而死去的生命有多痛苦?

  术后两天出血基本很少,17号我终于出院了。出院后大概两周都没怎么出门,偶尔阳光好时会坐在沙发上晒太阳,后面一周基本都在下雨,无时不刻都是湿漉的。出院没几天,阿振便去上班了。

  某天晚上,母亲与我视频,看见我脸色发黄,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并不打算就此隐瞒,便告诉了母亲:“妈,前段时间我流产了。”

  我本以为母亲听到后会痛骂我一顿可并没有。她只是轻声的问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这个月千万不能碰凉水,不能吹冷风。女人月子里如果落下病,是一辈子的事情!”

  “嗯嗯,我知道了。”

  出院没几天啊,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农历新年,临港这里年味不浓。我和阿振除夕那天早晨早早起床去菜场买菜,打算晚上好好做做菜。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也要好好过个年。回小区的路上,我不经意瞥见旁边草丛中有一团白色的东西,走近一看,竟是一只小猫的尸体。

  “我记得它,前几天我还给它喂过吃的,天呐,怎么会这样?”

  我摸着小白的尸体尚有一丝余温,仔细检查,发现它身侧有一个很大的伤口。皮破肉绽,露出了骨头,旁边石板上有一些血迹,它眼睛半半睁,静静地侧躺在那里。

  我打算安葬它,去物业问了下没有借到铁锹,回去后便在厨房里翻找工具,一把菜刀和一个锅铲

  回来后,地下停车库上来一对老夫妻,推着自行车,见我说道:“哎哟,这只也死掉了,地下好像也死了一只。”

  “什么?”我和阿振赶紧下去找。

  冬天地下室又阴又冷,且里面十分昏暗。我们分头寻找,打着手机灯光,远远的,我看见最里面两排电瓶车中间躺着一个身影,跑过去仔细看清楚是竟然是小奶牛,是一只我在卧室阳台上喂养了半年的猫。

  我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当时的场景和心情,小奶牛脖子朝后一仰,脖子上面破了一个很深的口子,水泥地上一缕血迹,它小小一只,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躺在那个漆黑黑冰冰冷的地下室里。我一整个失声痛哭,痛哭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车库。我喊着阿振并抱起小奶牛,它几乎是冷的。我颤抖着把它抱出地下室,轻轻放在小白身边。此时此刻,这片土地上逝去了两个小生命。我蹲下摸摸小白,又摸了摸小奶牛。我仔细检查它们的伤口,小奶牛更严重些,脊背骨折,断了一截,两个小家伙好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

  结合地下室入口四处散落的许多猫毛和血迹的走向,以及它们身体的余温,可以判断出应该是在半夜发生了一场意外。或许是它们两个因为争夺地盘和食物发生了争执,有可能是出现了另一只体型更大更凶猛的同类或其他动物咬死了它们。

  小白,前几日下雨,它看到我挺着大肚子远远地跑过来蹭我要吃的,我还给它吃了很多冻干。小奶牛,我刚搬进来这个卧室时,它和它妈妈、妹妹三个一起蹲在窗外要吃的。后来它妈妈和妹妹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它自己从早到晚在我窗前叫个不停。

  为什么它们会这样死掉?

  我们找来了箱子装它们的尸体,在湖边的一个空地上寻了块阳光好的地方。阿振开始刨坑,我没有力气。便用锅铲一点点往外铲土。那天阳光很好,桃花开的正艳。

  一下两下,大概20多分钟后才刨了个小坑,试了试不够长不够深,继续挖,又过了20多分钟,终于挖了一个合适的坑。

  我又抱了抱小奶牛,将它眼睛合上,我们将它们两个合葬在一起。冬末春初的土地有些湿润,最后阿振折了一些桃花,插在那个小小的土堆上面。我压了压土堆,怕之后这里被心不好的人破坏。我后来听人说,猫猫死后,如果能被人埋葬的话,来世会投胎成人。如果真的有来世,我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快乐一生。

  年后阿振打算和我去柳州,吃我惦记了很久的螺蛳粉。

  我们年前订了机票,出发前打包好了行李,看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那边会很热。

  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柳州没几天,开始大降温。我们转站去了广州,然后厦门。之后一周天气都不太好。在增厝安待了3天后,我们便返程回上海了。落地上海是晚上11点多,到家也是快凌晨1点。

  第二天正值找房,搬家。

  来上海三年,一直都是租房子,前前后后经历了三次搬家。这次事情匆忙,我们就一天时间找房,一天时间搬家。我和阿振走了一天,看了八九套房,幸好阿振在中介有认识的朋友,找的都是不错的房子。

  傍晚6点天色渐暗,我们对比了价格、采光、交通,最后选了一个还可以的一室一厅,房租最后谈到2400,水,燃气费、网费每月90元。签了合同之后,心总算是定下来了。

  接下来是新的开始,一屋两人三猫一起的生活,以及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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