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猛药


隔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子照映在室内,打出斑驳的光晕。

白玉质动了动双腿,脚尖碰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被子中的热源。

“小晴,给我倒杯水来吧。”

本来婉约轻柔的声线变得沙哑起来,白玉质还闭着眼睛,睫毛在眼下打出个小扇子样的阴影。

“小晴是谁?”

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随之而来的是一杯温度正好的清水凑在白玉质旁边。

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过去抿了一口水,感觉嗓子处的干渴缓解些了才回答道。

“小晴就是小晴啊……”

小晴是原身祖父尚还在世的时候买到家里来伺候原身的,可以说原身之所以有不差的底子就是因为有原身祖父悉心教养,否则要是一开始就在白夫子那个废物手底下过活,恐怕原身就要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了。

白玉质说到一半才好像感觉到哪里不对似的,猛地睁开紧闭着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张俊朗的男人面容,眼窝官深邃鼻梁高挺,端得是一副风流倜傥的好相貌,可白玉质还是吓了一跳似的。

“呀!”

她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腰肢又支撑不住的软了下去,半卧在裹成一团的被褥中,白皙的肩膀露出来一点,上面有清晰可见的斑驳红痕。

昨日徐寒山控制不住的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暧昧的痕迹,现在再看见,徐寒山喉头发紧,好像又回到了昨夜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白玉质红着脸,有些懵的看着徐寒山。

“徐少爷,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呢?”

徐寒山便觉得好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白玉质蒙在身上的被子。

“太太再瞧一眼呢?”

白玉质便低头下去,身上的被子并不多么轻盈,对她来说有些厚重了,面料也并不如何细腻,与白玉质昨日白天见到的自己房间中的那一床鹅绒被子完全不同。

再看周围,四面墙上并没有什么美观雅致的装饰,只有一架木头架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枪支。

这样充满了冷肃的房间显而易见并非白玉质的。

徐寒山见白玉质愣住,觉得她可爱,明明昨夜已经做了该做的事,可却还是不敢唐突了,便轻轻将手搭在了被褥上。

他的手不管放在那个时代都是符合人类的审美标准的,手指修长手掌宽大,手背上隐隐青筋浮现,虎口和食指指腹上有常年使用枪支造成的薄茧,并不会影响视觉感官。

可是现在这双看起来很完美的手上有了一点瑕疵,手背处有几道清浅但是存在感分为强烈的抓痕,那痕迹细细的,在手背的最上边。

这是白玉质昨夜受不住的时候抓伤的,伤口并不深,但是徐寒山有意没有处理。

他笃定白玉质肯定会问起,所以才在这个是时候刻意的将手背露出来,守株待兔。

白玉质果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也如徐寒山所料的问了出来。

“徐少爷手背上的伤口……”

欲言又止。

她一张雪白的小脸上露出为难而羞怯的神色,可徐寒山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太太昨夜不舒坦,所以罚了我。”

这话说的狭促,简直就是往白玉质身上泼脏水。

先别说舒坦不舒坦的这混账话,就说她寄人篱下,又怎么敢罚徐大将军呢。

徐寒山紧盯着少女的面庞,见她果然面覆朝霞般一脸粉润,或许就连白玉质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就像是一朵含苞的玫瑰花接受了雨露的滋养,变得舒展而昳丽。

话说到这个份上,跟完全说开了也没什么两样,何况这一切本就是白玉质有意为之。

难道她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夜本就是装醉,今天也是装着喊人,实际上白玉质就是为了让徐寒山自以为自己才是掌控了主动权的那一个,到了现在,也差不多了。

她装得完全像一个不谙世事又保守可怜的闺阁小姐,一脸无措的看向徐寒山,好像将他看做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他来掌控处置一般。

“徐少爷,要怎么办才好……我、我……”

白玉质语无伦次,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再次勾起了徐寒山的怜惜,于是徐寒山毫不犹豫:“是我昨夜酒后乱性,太太不必自责。”

一招以退为进。

现在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说能撇清就能撇清的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徐寒山就是故意这样说,想叫白玉质顺理成章的依靠他,成为他的女人。

都是千年的狐狸,白玉质也不遑多让。

她表面上顺着徐寒山的意,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她有意引导。

不过她还并不想就这么让徐寒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将她纳入府中,她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个姨太太,白玉质再清楚不过了,现在的徐寒山还没有将她彻底的放进心里,否则就不会这么跟她在一处了。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定然不是以正妻的身份嫁给他。

这不是白玉质想要的。

更何况还有些麻烦事情没处理完,那位给她使绊子的林大小姐对徐寒山怀着少女心思,她又是林家人,徐寒山的表妹,鬼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

于是白玉质逆着徐寒山的话往下说:“不,不是的,徐少爷,我知晓,你并没有强迫我的。”

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还不等徐寒山说话,白玉质便自顾自的将一切都决定好了:

“徐少爷,昨日之事我们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好,我、待我寻到一份营生,我便会从公馆里搬走,到时候,我们便都相安无事!”

徐寒山脸色阴沉,他没想到白玉质倒了这个时候还在拒绝,她竟然真的半点儿都不想嫁给他。

可他已经食髓知味,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现在还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徐寒山忍着心中想将白玉质囚在公馆的阴暗念头,他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毕竟是我唐突太太,若是太太想叫我心安,不如便住在公馆叫我好好弥补。”

看白玉质神情犹豫,徐寒山最后下了一剂猛药:“实不相瞒,我是有事要拜托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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