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与屈亦成都站了起来握手，并相互留了名片。

屈亦成见吕光的职务是“投资促进科副科长”。

就说：“这么年轻的科长，我应该向你学习。3年前，我还在为竞聘股长级干部焦头烂额哩。”

吕光比较内向，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吕行长却暗叹1声，儿子这个“副科长”，还不是自己的影响力么？

看到屈亦成的现状，知道这绝对是可造之才，前途不可限量。

这顿酒，多少有些“托孤”的意思。

吕行长父子与屈亦成喝酒，屈亦成原来以为吕行长也会问起他同高市长的渊源，但1瓶半白酒喝完，吕行长只是说1些家常和笑话。

齐枫问屈亦成：“屈行长，你同婷婷的事怎么样了？老吕1直很关心的。”

屈亦成略有酒意，见问起，不觉有些意兴阑珊。

望着窗外已经在天边江上的弯月，苦笑着说：“谢谢领导和齐阿姨的关心，唉，不瞒你们说，我昨天去了安行长家，婷婷也特地回来了，可是，可是，人家还是不同意。”

桌上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吕行长1挥手说：“我看婷婷只认准了你，你不要紧，工作先做好。这些事慢慢来。”

见吃差不多了，吕行长说：“我同小屈聊聊天，你们先撤吧。”

屈亦成忙起身，送他们出门。

吕宏基拆开1包烟，递给屈亦成1支，屈亦成忙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抽。

吕行长看看他说：“看你的架势，烟瘾怕是有了吧？在靖远工作压力大。”

屈亦成点头说：“还好，支行基础不太好，好在有1点点起色就很见成效的。”

吕行长说：“可是往后的压力不是来自业绩，而是来自人事。”

屈亦成马上问：“您是说南淼分行的人事机构改革？”

吕行长点点头：“是的。这肯定要马上推开的，昨天边高市长也专门对安行长说了。南淼分行又已经拟定了工作方案，总行今天上午开会，通过了这个方案。作为总行在南淼的试点方案，而靖远支行又是第1批。你应该有个心理准备。”

屈亦成听了，也是心头1紧，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人的事情。连分福利时人心都不齐，何况是影响人们切身利益的事。更何况，靖远支行现在员工队5就不稳定。

但他印象中，对商行的这些改革，高市长似乎并不很看好。

他说：“这就要向您请教了。”

吕宏基其实已经在暗示屈亦成，尽快回楚南市来，先提出申请，后面自己多少可以说的上话。但这只能是暗示，而且是不留痕迹的暗示。但屈亦成的意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点。

吕行长说：“南淼分行有1个南淼分行各分支机构人员情况分析，我发到你信箱，你好好看看，就知道开展改革有多么艰巨！”

屈亦成点头说：“我对我们支行的基本情况也摸了1些底，感觉就作个字，‘年龄老化、人浮于事’。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支行内部、支行与县市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担心，这将是推动这次改革的最大问题和障碍。”

吕宏基想不到屈亦成有这样的认识，点头让他说下去。

屈亦成为吕行长泡好茶，端在他桌前，才说：“靖远支行本部在职在编员工5十2人，下辖8个营业所，员工4十8人。加起来正好1百人。还有退休员工3十7人，我太忙了，还没有请他们来支行坐坐。另外，还有外请的临时工包括厨师、司机、保安3十1人。”

吕宏基见他喝了那么多酒，脑子依然清晰，不禁佩服。心想自己儿子不要太迂了，要多同他交结才是。

屈亦成又说：“我盘点了1下，所有在岗和退休人员1百3十7人中，有各种亲戚关系的，就占了3分之2，呵呵，3分之2！支行开个员工大会，就像是亲戚聚会1样。”

吕宏基也苦笑1下，这个“近亲繁殖”的现象，不仅在商行，在工农中建这些大行，也或多或少存在。只是没有商行这样严重而已。

亲近繁殖会让1个物种素质下降甚至灭绝，同样，对1个单位也是。

屈亦成又说：“1百名在岗员工，平均年龄4十7点5岁，5十岁以上的超过3分之1。刨去在职本科3十人不算，原始学历中，初中毕业的十8人，高中毕业的6十3人，中专毕业的十1人，大专生5人，全日制本科的才3个。我这个全国重点大学出来的，也就成了稀有动物呀。”

吕宏基也沉默了，他与屈亦成同样抱有振兴商行的心，只是不像屈亦成这样直接表露出来。

分别时，吕行长拍着屈亦成的肩说：“既然决定继续在靖远干，就好好干，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回到家已经是近十点，爸爸妈妈还在等他。见他回来，妈妈喜洋洋的对他说：“你今天同市长在1直起呀？电视上都播了，好多人找电话来问哩。”

可能他们才悟出来，为什么市长会找爸爸1起吃工作餐。

他笑了笑说：“只是我在花桥照顾过1位老战士。”

他回到卧室，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多信息，大多是不认识的，翻了翻，是1些自报家门的市政府部门、县区的领导约自己吃饭的信息。他这才清醒了1些，知道今天下午同高市长的活动上了市电视台8点的“楚南晚新闻”了。

他本来想在家多休息1天，只好叹口气，11回复“抱歉，分行有紧急的事要处理，我明天1早回南淼了，有机会再约。”

又把父母叫到客厅，反复交待他们，要是有人来托人情走门路，千万不要答应。

躺在床上，婷婷的信息到了：“今天在玉树村，大有玉树临风之姿呀。”

他知道，婷婷是看到新闻报道上，有高市长同他和梳云1起合影有镜头。

却不知怎么解释，只好回了1句“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婷婷又回了：“考虑好什么时候回楚南或者我这？”

第2天1早，屈亦成驱车往靖远而去。

路上，就接到南淼分行办公室发来的会议通知，下周1上午9点，在分行召开分行党委暨分行行长办公扩大会，会期1天，却没有惯例的通知会议内容。屈亦成知道，这是分行要启动分行人机构改革工作了。

分行人事处又通知他，郭有粮任支行副行长的议题已经通过了分行党委会，可以通知他先行履职。

屈亦成的心绪有些乱，是按照高市长的建议去国有银行先挂职半年，还真的是去地方政府挂职，或者继续自己在商行的工作，他要认真考虑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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