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刘杰起来的时候，孙静已经上地了，灶台上有1盆过水面，还用午餐肉炸了酱。

刘杰边吃着炸酱面，边翻看着厨房里的东西，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家里就剩下1小盆苞米碴子，和小半袋子苞米面，连点儿油都没有。

“真他妈是畜生，耗子搬家都没拿这么干净的，这他妈也是亲妈！”

刘杰骂了几句，从兜里掏出1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他知道这钱可能孙静都花不着，可他却不能不留，咋也得让孙静卖点米和油。

哪怕这些钱只能让孙静维持到他高考结束，他也认了。

刘杰没回公社，直接去了饲料厂，他想看看豆粕和酒糟兑出来的饲料，跟糖渣子的饲料有啥差距。

老董拿着化验单跟刘杰解释，糖渣的蛋白含量并没有酒糟和豆粕高，3种原料重新搭配后，成本比原来还低，而且饲料的肉料比也更好1些。

现在前进饲料厂的饲料，比市里两家饲料厂的饲料都抢手，根本不愁卖。

张建波去公社了，好像是召集生产队长开会，研究生猪扶持的事情。

刘杰刚要去公社，于永和提着包出来，招呼刘杰赶紧跟他去县信用社，说是贷款批完了，让他去签字放款。

刘杰也顾不上回公社了，赶紧开车拉着于永和去了县里。

办完贷款，刘杰看看于永和。

“我说老2，现在跑原料只能指望你了，我还有半个月高考，真不敢耽误。

徐帆青干班课时也挺紧的，咱也别老麻烦她。

你要是觉得不把握，就跟老董1块儿去。”

于永和笑了。

“扯淡，我这么大人了出个门还用人陪着？再说省城才多远？拿批件买货而已，我又不傻咋就办不明白？”

刘杰低声说道：“不是光买货这么简单，你回市里，让刘欣给你带上几条好烟。

装车检斤差几百斤像玩1样，根本看不出来，这你都不懂？

1车差几百斤，5车十车差多少？”

于永和恍然大悟。

“卧槽还是你心眼多啊，我知道了，我再带点现金，给烟都未必好使，反正咱占便宜就行呗。”

刘杰嘿嘿1笑不说话了。

做买卖，尤其是跟公家做生意，这里面的说道都是不公开的秘密了。

给检斤和装卸工上点货，多给你装点儿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你要是不上货，开票检斤的还得刁难你呢。

给老董和刘欣打完电话，于永和就坐车回了吉春。

刘杰1看表，直接开车回了旅店，正好能赶上下午上课。

摸底考试是6月2十5号，摸底考试以后，排名前十的考生，才能走知青考生名额，跟应届毕业生1起参加高考。

刘杰顺利入围，这十名知青，并入了县1中应届生的的班级进行考前冲刺，几乎天天刷题，这时候就看出差距了。

能跟上应届生节奏的，只有刘杰和刘铁两个人，剩下的知青基本上没戏了。

刘杰很好奇，这个刘铁，到底是不是中心校那个代课老师。

从补习班开课，刘铁跟任何人都不说话，你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笑笑不回答，刘杰都怀疑他是个哑巴。

于永和顺利把酒糟和豆粕拉了回来，1次就拉回来5十吨。

张建波直接去找了农研的书记，果然进仔猪的价格又便宜了两块钱。

十个公社的生猪订单扶持项目，已经达到了1千6百多头。

就在1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花老白和孙丽荣盖棚子的事儿还是暴雷了。

暴雷的起因，是吉春市钢材市场销售科，找到了供销社索要货款。

佟玉书当时都懵了，自己根本就没去过钢材市场。

没想到要账的拿出来1份购货合同，上面不但有佟玉书的签字，还有个前进公社北甸子大市场的公章。

佟玉书都气笑了，直接把供销社跟公社签的协议拿出来，告诉来要账的，根本就没啥北甸子大市场这个单位，而且他就叫佟玉书，那字也不是他签的，让来要账的看清楚。

要账的当时就傻了。

佟玉书1看这事儿不对，就让钢材市场的人报警。

结果到派出所1报案，派出所说案发地在吉春，不归他们管，钢材市场的人赶紧回了吉春。

虽然这件事儿跟供销社没啥关系，可那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的是角钢方管和镀锌板。

傻子都知道是谁干的，这事儿很快就在市场里传开了。

这时候那些交了钱盖棚子的商户，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可这时候花老白早就没影儿了，没改完棚子的十几个商户就都跑到公社闹，非要公社把刘杰交出来。

结果张建波出来，把这帮闹事儿的1顿臭骂。

“当时刘杰都告诉了你们别相信孙丽荣和花老白，你们是咋说的？说刘杰想吃回扣，吃不到就败坏花老白和孙丽荣的名声。

现在出事儿了来找刘杰算账？你们他妈没长心是咋的？打酒不跟提溜瓶的要钱，讹旁边看热闹的？都他妈给我滚犊子。”

张建波这顿臭骂，把那些闹事儿的骂得灰头土脸。

这时候王建民也出来，告诉大伙儿，刘杰早就把花老白骗人的事儿跟公社领导汇报过了，公社也跟派出所报过备。

当时没有啥证据证明花老白有诈骗行为，所以才没法抓他。

只要认定了从钢材市场骗钢材的就是花老白，警方1定会把他抓住，把大伙的损失降到最低点。

听王建民这么1说，那帮商户才离开了公社。

不过他们可没善罢甘休，先是1群人杀到了花老白在3队的家。

没想到花老白家院里的草都长了半人高，邻居说两个月没看见他了。

随后这帮人又想起了孙丽荣，十几个人坐1辆4轮子就跑到了2队，直接把孙丽荣堵在了家里。

这下子可就热闹了，十几个要账的连吵带骂，孙丽荣开始还信誓旦旦，说花老白是去辽宁上铁皮了，回来就能把棚子弄好。

结果这群业户1说花老白骗钢材市场的事儿，孙丽荣傻眼了。

这帮人根本不听孙丽荣解释，就是要钱。

王秀芳又拿出看家本领撒泼打滚。

可来要账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根本不在乎王秀芬玩埋汰的，直接用4轮子把老孙家大门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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