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孙静去下面条，刘杰1看操作间的东西都弄完了。

“今天刘欣过来跟我1块弄的，徐帆的意思以后让我俩1起加工，1旦店面增加，俩人干才能供得上。”

刘杰点点头：“徐帆说得对，你1个人干就是小作坊，往大了发展得成为规模化，以后还得进机器呢。”

吃完饭刘杰才把张老师给的笔记本拿出来，1看头都晕了。

上面写的公式，他能看明白的连十分之1都不到，

他赶紧拿出数学书翻找对照，算是知道了公式到底是咋回事儿。

孙静洗漱完，习惯性地打上洗脚水，帮刘杰洗脚。

看着刘杰聚精会神的样子，孙静嘴角泛起了1丝苦涩。

刘杰根本不知道，孙静到吉春后，自己去了1趟市医院。

检查结果远比那个老中医说得还严重，大夫直接就说，她怀孕的可能性极低，而且很难治愈。

孙静是单纯，可从刘婷的话里，她也能听出来公婆对她的不满，那就是说即使刘杰考上大学，她跟着进城，这段婚姻依旧不被刘杰父母认可。

而且从徐帆身上看见的差距更让她明白，她即使进了城也无法成为徐帆那样的人。

那她到底适不适合跟刘杰在1起？

正洗着脚刘杰忽然问了1句：“这几天咋没见你熬药？药都吃完了？”

孙静赶紧把头低下了。

“药吃完了，这几天太忙又赶上元旦，我就没说。”

刘杰叹了口气：“再忙也不能把正事儿耽误了啊？明天我不上学了，跟你去蛟河。”

孙静刚要拒绝，可1看刘杰真生气了，只能点了点头。

本来刘杰想给刘婷打个电话，但马上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因为不管是啥理由，耽误复习母亲都会生气。

洗漱完刘杰让孙静先睡，自己坐在床边上看书，最后看得头昏眼花的。

无数的公式万花筒1样在他眼前晃，他这才把书合上，回头1看孙静还睁着眼看他呢。

两人几乎1宿没睡，孙静是因为自己的病，刘杰是看公式看恶心了，头昏脑涨的。

1大早把拌菜送到大棚，刘杰和刘欣说，要跟孙静去吉川看原材料，俩人就坐车奔了客运站。

落雪后大客车跑得不比牛车快多少，下车往山上走就更困难了，俩人相互扶着还摔了好几个跟头。

这回老中医家没多少人排队了，孙静号过脉后，老中医摇摇头。

“孩子你这药吃着没啥效果啊，不过这你也别灰心，我再给你加两味药吃吃看，入冬了你就多吃俩月，等开春再过来看吧，大雪泡天的来回不方便。”

老头让孙静去隔壁取1种药丸子，见孙静离开低声对刘杰说道。

“你媳妇恐怕很难怀上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当着她的面儿我也不好说。

吃药看看吧，这回吃我自己配的丸药，先养养身子，兴许就将养好了呢？”

这功夫孙静拎着1大包药出来，刘杰忙谢过老中医，领着孙静往外走，生怕孙静再问啥。

俩人各有各的心事儿，又都不敢跟对方说。

寒冬腊月，不1会儿孙静跟刘杰的头发眉毛都挂了霜，站在道边上等车，冻得俩人直跺脚。

刘杰赶紧把红围脖围在了孙静的脖子上。

“当家的，要是我这1直不坏孕，你妈哪儿可咋解释啊？”

刘杰想了想：“没事儿，我就说没考上大学前咱俩采取措施呢，怕生孩子耽误学习。”

孙静嗯了1声没说话，但眼中的感动却掩饰不住。

等了快1个钟头客车才过来，俩人都快冻僵了。

出乎刘杰意料的事，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不少老农大包小裹地进城，袋子里不是榛蘑木耳，就是白条鸡和鱼干。

“大哥，这么冷的天这是走亲戚？东西可没少带啊。”

刘杰看着坐在边上的1个大哥问道。

“走啥亲戚啊？这是去市里赶集卖点东西，天冷怕啥，不吃辛苦能赚到钱吗？”

那大哥能有4十多岁，身上的棉袄都开花了，可脸上洋溢的笑容，却感染了刘杰跟孙静，那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回到市里都下午两点多了，刘杰到家赶紧骑车去了1中，他得嘱咐刘婷，回家别说他旷课的事儿。

张成芳1见刘杰进来，瞪了他1眼没说话，刘杰就在所有学弟学妹的注视下，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上。

果然课间休息刘婷瞪着眼过来质问他了。

刘杰陪着笑解释，自己是去上调料了，耽误了1会儿。

“哥，你现在就是努力都未必能考上大学，别再让副食店牵扯你精力了，那不是有嫂子和刘欣姐他们吗？你俩月没回来人家也干得好好的。

我可告诉你，你再3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是我不告状，老师也得给妈打电话。”

刘杰1顿道歉，刘婷才气呼呼地回到了座位上。

这1下午刘杰心里都乱糟糟的。

本来高中课他就不会，心里还想着老中医的话，注意力根本就没法放在书本上。

老中医等于是判了孙静死刑，根本就没有怀孕的可能了。

如果真要是1直不怀孕，即使自己认了，家里的父母能认可吗？老刘家可就他这么1个儿子。

知青副食两个店同时装修。

说是装修其实就是刷刷浆刷刷油，再重新布置1下货架和摆放物。

就连徐帆都请假过来盯着。

孙静看着徐帆指挥工人干活，她除了能擦擦货柜货架也插不上手。

她这次能违心地跟刘杰去看病，可下次呢？以后呢？

谎言终究有被拆穿的1天，到那时候她该如何面对刘杰和刘杰家人？

舍与不舍。

也就是从这1刻起，孙静心里那块坚如磐石的堡垒，开始动摇了。

孙静也说不出啥是爱情，当初她跟刘杰的时候才十8岁。

他对刘杰那种依赖源于幼年丧父，家里根本就没个男人。

看着刘杰随便就能在墙上写出漂亮的标语，画出1幅幅像年画1样的宣传画，那时候的刘杰，在她眼中就是个带着光环的高大形象，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就是那种很特殊的情感，驱使着孙静着魔1样，1刻都离不开刘杰，但那是爱吗？

如果自己真的爱刘杰，把他拴在农村，拴在自己身边真的对吗？

何况自己还不能算1个完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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