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什么。”

虞念萝声线沙哑，说完这句话就放低音量：“大过年的聊死不死，你要是真死了，我就回家，让爷爷给我安排夫婿。”

她1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罢了。

姜濯微愣，差点以为耳朵出问题。

虞念萝艰难地扭着腰跟他面对面，直起上半身碰了碰他凉到失色的唇，触及他眸底隐晦神色，温柔地抚摸他冷硬侧脸，“没有生气，没有嫌弃你。”

走到悬崖准备往下跳的凶手被她用温声软语慢慢哄了回来，强自按捺疼痛欲裂的脑袋，将脸埋进她散发着淡香的颈窝里。

“不怕了。”虞念萝轻轻捏着他绷紧的后脖颈。

“大小姐，”姜濯瓮声瓮气道，语调已然恢复往日张扬，“疯狗犯错就拉绳，哪怕勒死也是他活该。”

他心安理得接受她的原谅，作为补偿，教她训狗。

但——

“1下没勒死，疯狗是会反扑的。”

-

说归说，直到元宵节，姜濯也没有付诸行动。

今天也同样是虞念萝的2十岁生日。

双十这么特殊的年岁，虞老爷子的意思是大办特办，让所有人看看他有个顶顶优秀的孙女，虞念萝却委婉拒绝，只说1家人聚聚吃个饭就行。

生日什么的，她没期待过。

虞老爷子拗不过她，只好按着她的意请了关系比较近的世交好友来家里，大家1起吃顿饭，顺便把姜濯介绍给这些人认识。

年后虞念萝就要跟姜濯去西京，若无意外，近几年是不会回南港了。

每每想到这，虞老爷子就怄得要死，心里把不懂事的小儿子骂个几十遍。

可他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剩下的事就交给小辈们去办吧，他懒得管。

只是有个人他必须提点1下。

安静的书房里，虞老爷子拨弄着手中茶盏，缓而慢道：“念念之前是被我们娇养着长大的，你把她抢走时，我跟她叔伯们都不同意。”

但又能有什么办法，虞凡州自己不心疼，越过他做决定，又何曾把他这个当爸的放眼里。

“我知道，这些年她过的不开心，”虞老爷子看向姜濯，意味深长的：“不过我看得清楚，她跟你在1起，是真的高兴。”

“爷爷这辈子没求过人，现在只想求求你，对她好点，别辜负她的心意，也别辜负自己为她筹谋的这份心。”

姜濯浑身1绷。

他料到虞老爷子会看出来，却没想到虞老爷子会主动提起。

而且，他是整个虞家唯1看穿的。

之前做局虞家走/私的案子，姜濯做得很隐蔽，除非他暴露，几乎无人发觉。

哪怕最后他露面，答应帮忙，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姜濯眼角余光瞥向桌面那张旧照片，几岁的小姑娘脸色故作严肃地端坐在书桌前，双手摆得十分规矩。

他心底把虞老爷子的话反复琢磨，面上却滴水不漏地回答：“我知道的爷爷。”

这声爷爷喊得真心实意。

虞老爷子满意地点头：“好了，陪我这老头子聊天闷得很，去跟他们玩吧。”

姜濯这才起身离开。

-

吃完饭切蛋糕，生日礼物1件件往虞念萝房间送，许笙作为她的学生兼未来侄媳妇，送的礼物最神秘，偷偷摸摸避开众人塞进她手里，叮嘱她1定要第1个拆。

虞念萝疑惑地接过，正好可以找借口躲避长辈和朋友试图哄她吃蛋糕的局面，拎着礼物快步回房，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于是，没喂到她肚子里的蛋糕被他们塞进姜濯嘴里，美其名曰女朋友没吃上的福气，由他代劳。

足足吃了小半才放过他。

姜濯差点因此厌上蛋糕这种甜品。

把甜腻蛋糕推远换成酒，陪着他们喝几杯，赶在深夜之前，他终于找到借口离开客厅，长腿迈开大步远离这群明显带怨气的人。

他懂他们什么意思。

1声不吭把南港最矜贵清冷的孤月摘走，让1群等着联姻的世家算盘落空，多多少少心里有点不对付，毕竟这弯月亮是他们从小盯着长大的，就等着长成抱回家。

但懂是1回事，让姜濯放手，不可能。

有本事就公平竞争，没本事就趁早滚蛋消失。

例如先前跳得最厉害的杨沛就是个没本事的，后来下药不成跟姜世琳混到1起，跟姜世琳订婚后还整天做着娶虞家大小姐当金库的梦。

转头得知虞大小姐有男友时竟然跑回国闹到姜濯面前大放厥词，说他才是虞家女婿，也没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被扒光扔在大街上供人消遣，隔天晚上就出现在黑市，成了专门卖后门的。

杨家人找到他时，神经都不太清醒了。

姜世琳冷眼旁观，得知此事，她都没从国外回来。

这事传到虞念萝耳朵里，稍微1猜就猜到是谁做的。

狗男人报复心极强，说两句坏话能记1辈子，冒着风险也要教训对方。

为此她拽着他脖子新配的项圈教育许久，说得口干舌燥，刚想问他想明白没，嘴巴就被他堵住，缠吻半天，把她亲的彻底说不出话，也不提反省。

你说，我听。

改？

算了。

虞念萝洗漱完坐在起居室整理礼物，屋内气温维持在人体感到舒适温度，所以她仅穿了条丝绸吊带睡裙，松松垮垮披着件黑色围巾，露出肩膀到脖颈1片凝滞如玉的肌肤。

她在拆许笙送的礼物，是个精致小巧的盒子，重量很轻，打开时还有缕幽香袭来，准备礼物的人显然十分精心。

但看到里面的东西，她神情滞了滞，嘴角微抽。

手机突然震动。

是许笙的信息：【小姑姑！东西看见了吗，我跟你说就这个鞭子特好用，以后姑父要是惹你不高兴的时候就抽他，保准他乖乖听你的话。】

虞念萝：“......”

她大概是没办法把这小小1条，尾指粗细，看起来格外不正经的链子跟姜濯做对比，打起来真的会疼吗？

没有回复，许笙也不在意，紧接着发来第2条信息：【哦哦哦对了！使用说明书都在盒子底部，祝小姑姑玩得开心！我溜啦。】

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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