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生日礼 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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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教授是由夏鸢蝶送出庚家的,且话还是老爷子亲[kou]说的。
夏鸢蝶初听时有些怔,但也没多想。
陪着谭教授一同进了外玄关大堂的电梯,谭教授才问:“这是你头一回来庚老先生家里?”
夏鸢蝶应是。
谭教授点头:“那好啊,我看庚老先生这是认可你了。”
“您是指?”夏鸢蝶略有意外。
“代主送客,”谭教授风趣地一划两人之间,“自然是把你当半个主人了。上回我遇上游烈在家里,还是他送我下楼的呢。”
听恩师讲起游烈,夏鸢蝶仍有些恍惚的错位感,她犹豫了下,解释:“抱歉,谭教授,我之前不知道您和游烈是认识的。”
“那我们是扯平的,我来之前,也并不知道你们两人是这种关系啊。”谭教授和乐地笑,“当年游烈专程给我打了电话,嘱咐良多,但只说是一位重要朋友请托,我哪里想到这朋友就是他自己了——他还说,不让叫你知道,这可好。”
谭教授笑着摇了摇头,半是玩笑:“老先生这耍弄人的手段,连我也套进去了。你和游烈不会怪我年节来这一趟,平白生事吧?”
“怎么会,”夏鸢蝶连忙说,“我感激您还来不及。”
两人话间,梯厢停住。
夏鸢蝶为老师扶住梯门,等对方先行,自己这才跟了出去。
“这边社区进来的手续太麻烦,我让司机在外面等着了,”谭教授一指楼外隔着几百米的城景,“你不急回去,陪我走两步?”
“本来也是要送您上车的。”
夏鸢蝶莞尔跟上,“而且,游烈那边,可能和他外公还是有话要说的吧。”
“哈哈,我看是有账要算,”说到这个,谭教授不由地有些稀奇,“游烈这个孩子打小我是见过两面的,虽然脾[xing]有些清傲,但在长辈面前素有分寸——还真少见他在他外公面前像今天那样态度。”
夏鸢蝶眉心轻蹙,放轻了声:“我们离开书房后,老先生没有发火吧?”
“不至于,你放心吧。老先生疼爱他这个长外孙,在北城也是极出名的。”
“好。”
社区里风景极好,夏鸢蝶沿途陪谭教授一边聊着,一边往外走。
忘了哪个话头落到翻译行业上,谭教授想起什么:“我听说你从丁问那家公司里辞职了?”
“嗯,”夏鸢蝶略作停顿,淡淡一笑,“一点理念不合。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哈哈,丁问年前还找到我那儿,希望我能替他说服你回去呢,我才不掺和这种事情,”谭教授笑着一摆手,“再说了,你当初要去他那儿,我就说是屈才——怎么样,现在得了自由身,想好之后走什么路子了?”
“目前我还是做自由译员舒服些,其他的,太拘束了,我不喜欢。”
“以你在业界的[kou]碑和知名度,即便不做翻译公司,就不想考虑开一家翻译工作室么?”
“有这个想法,”夏鸢蝶轻笑了下,“但还是要攒些资本才行。”
谭教授一愣,旋即笑了:“也是,你哪是那种傍人荫凉的脾[xing]。”
“……”
等和谭教授欢声而别,夏鸢蝶又在这片沿湖的社区里多走了一段。
估摸着楼上爷孙俩怎么也该“[jiao]战”结束了,她这才回返,上楼回到了庚老爷子的家里。
有些意外地,家里气氛比她想象中缓和得多,甚至能算和谐。
游烈坐在外客厅的沙发上,懒洋洋地叠着长腿,听见她进门,他也起身,放下了刚拿起的手机:“我还以为有只小狐狸掉湖里了,准备下去捞你呢。”
夏鸢蝶左右扫过一圈,见老爷子不在一楼,她转回来:“湖面都冻得硬邦邦的了,你才掉湖里。”
游烈这才瞥见夏鸢蝶还有点抖,他走过去,抬起修长指骨,拿掌心给她捂了捂冻得微红的脸颊。
他蹙眉:“谭叔叔怎么拖你这么久。”
夏鸢蝶心虚,没好意思说自己以为他们要吵架,怕在更碍事,特意耽搁了会儿才回来的。
游烈拿下掌心,微微搓去凉意,又抬手去捂小狐狸耳朵。
他语气略带不满:“都快冻成狐狸冰雕了。”
“那就只能劳你抬回来了哦。”小狐狸在他身前轻笑。
“不能直接抬,”游烈低眸,一本正经地,“那要先亲化了才行。”
夏鸢蝶:“?”
游烈勾笑,低头就要顺势吻她。
某一秒里电光火石,夏鸢蝶眼皮一跳,余光瞥见通往二楼的实木楼梯上一道威严如山的人影。
“!”
游烈猝不及防就被面前的小狐狸一遮下颚推开了两公分。
都未回神,面前女孩已经弹开了似的。
“庚…庚爷爷。”
“……”
游烈低头挠了下眉骨,有些无奈地转过身。
果然就见某位老爷子满脸不认同以及嫌弃的眼神,冷睖着他,一边应声,一边咳着动静下楼来了。
游烈支着长腿站在原地,声音懒洋洋地:“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什么都看啊。”
庚老爷子敲拐杖,冷着声哼哼回来:“那你也二十大几了,这么没羞没臊的事情,你也好意思在长辈家里现?”
“……”
这爷孙俩[yin]阳怪气的工夫明枪暗箭,各有千秋,偏小狐狸夹在中间,不好[cha]话,又没法真当自己不存在,脸颊都快红了。
游烈不想她不自在,权当没听见:“全阿姨,午饭好了吗?”
“可以入座了。”
全阿姨从厨房位置远远探来一声。
夏鸢蝶最忐忑难安的一餐午餐就开始了。
庚家的餐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但话也不密,老爷子偶尔想起来才问一句,问题也都是无关痛[yang]的。夏鸢蝶体验了会儿,发现和跟一位威严稍重的家里长辈聊天,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她表面不露而心里紧提着的那[kou]气,也慢慢松懈下来。
餐后,夏鸢蝶和游烈又一同陪老爷子去起了暖炉的双层高吊顶的落地窗前小坐。
依旧是闲聊,但这次关于游烈公司的事情,像是例行关怀的多一些,夏鸢蝶在旁边听着爷孙俩言辞温和,不失锋芒,偶有[jiao]锋,但好在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落。
夏鸢蝶也不[cha]话,就在旁边安静听着。
顺便观察爷孙两人,想着北城里传的还是有些道理,这位传闻中威赫了得的老人家,在外孙面前仍旧是有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的。
——虽然露得不多。
夏鸢蝶在旁边看得分明,几次老爷子明明眼神赞赏,眼尾都带笑而略起皱纹了,但一对上外孙视线挪过来,立刻又傲娇地板了回去。
……想想还有点[shu]悉。
夏鸢蝶微微探身。
被老人家身影叠过,此刻随她动作,而在视线盲区里慢慢露出的,自然是仙鹤那张清隽侧颜。
这一排望去,爷孙俩连五官也有几分相似。
莫非,等到游烈六七十岁以后,也会是他外公这种威严又傲娇的脾气?
一想到那个模样的游仙鹤,夏鸢蝶不由地眼角一弯。跟着,她忽想起自己还在庚老爷子家里,察觉失态,她又连忙轻咳了声把表情绷回去。
但还是被一直分了半数注意力在她身上的游烈察觉了。
趁庚老爷子还在说话,他不动声[se]地递了一个眼神给夏鸢蝶。
‘笑什么。’
夏鸢蝶撞上他眼神,心虚挪了挪,示意他专心“听讲”。
“——游烈。”
老爷子忽然停了声。
“您说,”游烈应声,“我听着呢。”
庚老爷子轻叩了叩手指,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只是话头转得忽然:“你年纪也不小了。”
一听这句[shu]悉的开场,游烈轻挑眉:“今儿才大年初三,严格意义上,我还没到二十八岁。”
老爷子瞪他一眼,当没听见:“也快三十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
这话题来得突然。
夏鸢蝶都惊住了——她以为她是来小心翼翼获得大家长对于两人[jiao]往这件事的首肯的?
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跳了无数进程,直接快进到被催婚了?
而另一边,游烈在默然过后,就抬眼望向夏鸢蝶。
这一眼恰巧就让坐在中间主位的老爷子看见了,他不满地冷哼了声:“我是在问你,你看鸢蝶做什么?”
“我自己一个人能结婚么?”
游烈散漫地笑,他侧靠到椅子扶手上,声音也懒洋洋的:“那我最想今天领证,劳烦您给通融一下,让民政局大年初三专程给我开个门,把这事办了?”
“你——”
庚老爷子眉毛一竖,差点忍不住把手边什么东西楔这个不正经起来能气死人的外孙身上。
好在游烈陪庚老爷子多少年,早习惯了他脾[xing],能惹恼也能安抚,没一会儿,就让他打着太极把话圆过去了。
消食一过,到了老人家惯例午睡的时间。
家里佣人阿姨过来提醒。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您身体为重,我们不在家,您可得照顾好自己。”游烈起身,过去把老爷子也搀起来。
老爷子不吃这套:“你和庚野不来气我,我就好得很。”
“好。”
游烈笑着应过。
只是这边临走了,他却忽然接了个电话——郭齐涛打来的,大年初三的中午头,拜年的可能[xing]不大。
游烈给老爷子和夏鸢蝶说了下,就到旁边接电话去了。
本该上二楼卧房的庚老爷子扶着楼梯,拐杖停顿了下,他垂低视线,望向那个站在一楼,安安分分望着他、含笑但也不刻意显摆亲昵的小姑娘。
“庚爷爷?”见老人家主动落眼,夏鸢蝶自觉接话。
“你是不是觉着奇怪,我为什么和游怀瑾截然不同,对你们两个的事情没有任何为难?”老人家直白问道。
夏鸢蝶被这直白弄得愣了下,也坦然:“是。”
“游烈打小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了解他,也见过他那几年在工作之外的生活里,把他自己过成了怎样一副模样,”老爷子说着,颇为不赞同地皱眉,但终究放缓了语气,“所以我不会反对,甚至比谁都希望,你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提及过往,夏鸢蝶眼神黯然:“抱歉,庚爷爷。”
“你对我没什么好抱歉的,抛开一切不论,我是很欣赏你的。男孩子里也少有你这样的心[xing],游烈似乎说过,你像游怀瑾几分,但比他重情义得多。”
夏鸢蝶顿了下,还是坦然轻哂:“可能是因为,我很幸运地遇到了游烈吧。”
——
她曾经竭尽全力地走向一颗烈阳,受过他炽热的拥抱,鼓舞和感染,那心底纵使坚冰一片,也终会融化,会心软。
“……”
庚老爷子似乎在女孩的眼底感触到什么。
他神[se]温和了些:“我这个长外孙是有些小毛病,也有些脾气,但他是个本[xing]纯良的孩子,与他母亲很像。只是……当年他母亲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于是看着冷漠了些,你该了解他,知道这不是他本[xing]。”
夏鸢蝶眼神微晃,音[se]难抑一点颤,但被她用笑意遮掩过去:“我想,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好,那你们就好好相处,早些结婚。”
老爷子停顿了下:“至于游怀瑾,他不了解游烈,[xing]格使然,也无法理解。尤其是值壮年,难免野心勃勃,到老兴许还会好些。但你既然来见了我,他就会知道我的态度,不会再对你们两个的事动什么心思了。”
夏鸢蝶点头:“谢谢您谅解。”
“就说这么多吧,”老爷子摆摆手,“待会游烈回来,你们直接走就是了,别叫他再上楼叨扰我。”
“好。”
重归寂静的一楼大堂里。
夏鸢蝶垂下眼,安静地望着右手中指上微微烁着的戒指。
结婚…么。
-
[chun]节假期总是漫长又短暂的。
Helena科技严格遵循法定节假[ri]安排,[chun]节放到初六,大年初七复工。去年因为逢鹊一号的成功发[she],各部门的年终奖都翻了几番,连带着今年也都有可观的效益展望,回来公司上班的气氛整体还算不错。
公司里还有件秘而未宣,只有执行层知道的事情——
在年假里,和隔壁冉董几轮电话会议,终于把低轨通信卫星的长期合作敲定,第一笔订单也只等签字落成。
初八这天下午,郭齐涛几乎是哼着小调出了电梯,步入Helena科技大楼的执行高管层。
路过和自己办公室临半道走廊侧向相对的执行总办公室,郭齐涛忽地停顿了下,他有些意外地退回去两步。
未拉下百叶窗的半片落地玻璃内,能看得到,办公桌后,游烈侧撑着额坐在电脑前,微皱着眉,侧颜十分冷淡清峻地听着桌后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小心翼翼的汇报工作。
“哎,”郭齐涛一抬手,把路过的行政助理招停了,“你们游总吃错药了吧,年前他不是说要居家到大年初十吗?怎么这才初八,人就回公司了?”
行政助理不放心地往落地玻璃内看了眼。
确定里面那位“阎王”这会儿没心情往外看,他这才放低了声:“夏小姐有项[kou]译工作,出差了,听说是昨晚就飞到欧洲了呢。”
“噗。”
老郭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想起某人年前离开公司之前说“追老婆”“先成家后立业”时候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再看看这会里面的冷脸阎王,他就忍不住幸灾乐祸:“看看人家夏小姐,什么正事不误的气质风度,再看看你们游总,整个一恋爱脑嘛。”
行政助理苦笑:“我看在夏小姐回来前,整个执行层都得是零下十度的雨夹雪。”
“啊?她这趟出差还挺久吗?”
“说是得后天才能回来。”
“后天?初十?”郭齐涛想起什么,一愣,“哎等等,你们游总生[ri]哪天来着?”
行政助理无奈地一摊手:“2月17,今年[yin]历是正月初八。”
“?”老郭大惊,“就今天啊??”
“是。”
“嘶……那你们也不给准备一下?”
“年年都不让过,而且以为今年肯定是在家里,没准备,”行政助理停顿,又道,“更何况,今天对上一眼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谁敢给游总庆生?”
“也是。可怜你们这恋爱脑游总,算是遇着克星了。”
行政助理点头,同情扭头。
老郭跟着同情扭头。
于是,执行总办公室内,游烈刚抛下一句冷淡的“回去吧”作为结束语,然后眉眼一抬,就瞥见了不远处的楼内落地窗外——
临着玻璃,两张大脸,沉默又同情地望着他。
老郭还朝他一握拳。
大概是个加油的姿势。
游烈:“……”
游烈垂眸,抬手,冷漠地拿起遥控器,然后眼都不抬地朝窗那边一按。
“哔。”
电动百叶窗自动闭合,将两张大脸挡在了外面。
窗外。
行政助理连忙缩回脖子:“我那边要分类的文件还没处理完,您先忙着,我回去了。”
“行,”郭齐涛想了想,又扭身跟行政助理一并往外走,“我还是去给你们游总买个蛋糕吧。”
“哈哈,也就您和倪总敢送了。”
“晚上看看情况,需要办聚餐的话,我提前通知你们办公室。”
“好嘞。”
“……”
郭齐涛这边确实是亲自出马,亲自到得蛋糕房,又亲自监督着做完,然后他亲自把蛋糕拎了回来。
重新回到公司大堂时,俨然已经是傍晚了。
郭齐涛放下戴腕表的手,应了一声路过员工的“郭总”,他正朝对方点了下头,要往电梯间去,就瞥见了对方身后——
Helena科技大堂的前台。
一个纤细出挑的背影微微趴在台柜边上,似乎正和前台的接待人员商量着什么。
郭齐涛眨了眨眼,快步过去,从侧面绕着往前,他看清那张侧脸,惊讶:“夏小姐?”
“——”
夏鸢蝶连忙转身。
见到是郭齐涛,她眼神一松:“郭总。”
郭齐涛头回在夏鸢蝶这张素来姣好干净也没什么神[se]的面孔上,看到了类似“得救了”的明显情绪。
他不由地笑了:“你这是?”
前台小姐慌忙起身,接话:“郭总,夏小姐没有执行层的预约,但是说有急事想要上去一趟,让我给办公室去通电话。但今天行政助理说过了,不让我们打扰执行层,您看?”
“没事,我做保,给她权限卡,上去吧。”
前台接待小姐明显愣了下,随即点头,连忙应声,弯腰去拿权限卡。
这片刻,她听见郭齐涛笑眯眯地问:“夏小姐,你不该没有公司执行层的权限卡啊?我们游总没给你?”
“——”
前台接待手一抖,卡又掉回去了。
她忍着没惊恐看向夏鸢蝶。
夏鸢蝶刚刚就在懊悔了,这会她咬着唇无奈承认:“…我没要。”
郭齐涛乐了:“你看,这惊喜差点不成了吧?”
“您怎么知道——”
夏鸢蝶顿住,随即陪着轻笑起来。
她这一身风尘仆仆,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收,再说郭齐涛在生意场上早混成了人[jing]似的,自然一猜就透。
这片刻里,已然猜到什么的前台接待,终于诚惶诚恐地把卡递给了夏鸢蝶。
“谢谢。”
夏鸢蝶接过,刚要走,又想起什么:“我行李箱能放在这里,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吗?”
“当然。当然。”前台点头。
夏鸢蝶只拿起行李箱最上面的一只缎面礼袋模样的袋子,她转身,对上郭齐涛戏谑的笑,也莞尔垂眸:“郭总,那我上去啦?”
“行。”
郭齐涛眼神在夏鸢蝶手上一跳,忽然意外:“哎,送出去了啊?”
“?”
夏鸢蝶茫然低头,看见中指上的戒指。
她犹豫了下:“您见过呀?”
“那可不是,”郭齐涛乐道,“前面几年偶尔我们一块喝一回酒,就得见游烈把它摸出来,就放在眼前盯那么整整半晚上,那眼神深情得哟,一点不旁落的,我差点以为他是跟个戒指互许终生了呢!”
“……”
郭齐涛是玩笑,也是提醒。
夏鸢蝶听得心情涩然又微恸,她捏紧里手里的礼袋,停了几秒,才仰头粲然一笑:“我明白的。”
“那我就不去碍事了。夏小姐快去吧,有些人早就要等成望妻石了。”
夏鸢蝶想起什么,又忙回来,小轻了声:“这位工作人员是尽职尽责,您千万别责怪她。”
郭齐涛一怔,笑起来:“当然。”
“今天谢谢您,改天我和游烈请您吃饭。”
“我可记着了啊!”
“……”
目送夏鸢蝶背影进到电梯间,郭齐涛转过身,笑着靠到前台上,看那个一脸小心的前台:“知道你拦了什么人啦?”
“我真不知道夏小姐竟然是游总的女朋友,”前台接待苦恼,“我不会被游总开了吧?”
“怎么会,没看人都给你留保命符了吗?”
“?”
顺着郭齐涛目光,前台看向行李箱,她恍然点头。
三分钟后。
执行层,办公室外。
“食堂?”夏鸢蝶有点懵了,“游烈在公司,都是吃公司食堂的吗?”
行政助理:“那当然不是,不然他怕职员们消化不良。”
夏鸢蝶语塞。
“不过这不是年初嘛,游总说要去食堂用餐,顺便[chou]查下员工餐品质量,这会应该已经坐下了。”行政助理示意,“我带您直接过去吧。”
“这,会不会不太好?”
夏鸢蝶有点迟疑地捏紧了手里的袋子。
“食堂也不是办公区,没事,何况……”行政助理笑道,“您真忍心让我们游总的生[ri]晚餐,自己一个人用啊?”
夏鸢蝶轻叹,有些自恼:“我在给人准备惊喜这方面,好像毫无经验,也毫无天赋。”
“相信我,对游总来说,您的存在本身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好,”夏鸢蝶轻呼吸,“那走吧。”
“请您随我来。”
——
Helena科技虽然追求团队的高效[jing]简,但单火箭研发和卫星研发工程师,加起来就有四位数以上的数量。更何况还有其他技术人员,以及职能部门人员。
好在许多专业部门的研发工程师都在省外各个基地和分中心,不然单面前这个食堂层,大概就要容个每顿饭大几千人的吞吐量。
还没出正月上旬,多数部门也还没有加班需求,职员们半数以上是回家吃饭,晚上在食堂用餐的人不算多。
但放眼望去,夏鸢蝶觉着几百人还是有的。
在几百人中间,某人还是能像只仙气飘飘的仙鹤似的拔尖,夏鸢蝶就觉得很神奇。
隔着十几米看着游烈,夏鸢蝶听见自己心跳都没出息地怦动几下。
她慢慢深呼吸,走过去。
游烈身边这会只有两个技术部的工程师,跟左右护法似的,坐游烈两边,夏鸢蝶走过去这几秒里,游烈声都没出,旁边两人之间倒是讪讪对视了好几眼。
中间游烈不为所动,冷漠如山。
他只垂眸睨着手机。
……一点动静都没有。
游烈没表情地重新下拉刷新。
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等她回来,他要单独请一天假,好好跟她“算账”——
“刷。”
面前[yin]影忽地笼下。
有人停在餐桌对面,还遮住了游烈眼睛。
游烈拿着汤匙的指骨捏停。
他一左一右两个工程师呆滞地望向对面,似乎不理解这个看起来十分漂亮还有些眼[shu]的女孩是个什么外星人构造,怎么敢对着他们游总,在光天化[ri]下做出公然调戏此等不要命的行径。
而夏鸢蝶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chou]了。
她不想这样来着。
手没听。
说点什么。
啊啊啊——
小狐狸内心抓狂,她从来没这样紧张,呼吸紧促,大脑空白,以至于台词现想都想不起来。
直到被她遮了眼睛的人轻哑着声笑了——游烈放下汤匙,扣得金属盘啪嗒一声,他握住了面前遮着自己的女孩的纤细手腕,没有挪开。
不但没有挪开,他还将她微凉的手指抵着,慢慢扣合在了他的眼睛前。
替她遮了。
“狐狸,忘词了么?”
这次轮到游烈不紧不慢,声音哑然带笑:“你行不行啊。”
“——”
本就接近悄然的四周,更是无数只耳朵和头顶无形天线狂竖。
夏鸢蝶脸抑不下地红:“生[ri]快乐,游烈。”
“嗯,”游烈低哑着声,也像告白似的呢喃,“我好多年的生[ri],没有这样快乐了。”
……
只要你出现。
就抵过这世上一切美好绚烂。
游烈这样想着,就感觉面前女孩的手慢慢[chou]走,他睁开眼,望向对面。
一只蓝[se]缎面礼袋,被满脸红透又不自在的小狐狸小心地递在他面前:“生[ri]礼物。”
“脸那么红做什么?”游烈笑着接过,打开礼袋,拿出盒子。
“哎——”
夏鸢蝶迟疑,“你要在这里看吗?”
“不行?”
“…没有,”小狐狸脸颊好像更红了,声音难得轻低下去,“那你看吧。”
“让我猜猜。”
游烈在耳边轻晃了下,“你去欧洲,就是专程去取这个的?”
夏鸢蝶抿唇,不答,狐狸眼睛乌溜溜地望着他。
那个眼神带着某种企盼,莫名看得游烈心[kou]一沉,是那种幸福感的,沉甸甸的,满心愉悦与满足的沉。
——里面就算是块石头,他也甘之如饴了。
游烈想着,慢慢打开礼盒。
他怔了下。
那是一对袖扣,铂金蓝钻的蝴蝶蝶翼——每颗袖扣各展半翼,左右相对而卧,恰能拼成一只完整的蓝蝴蝶。
它们在光下盈盈,如两颗动人至极的泪滴。
而黑[se]的底衬上,用银白丝线绣着一句中文。
——“蝴蝶为你停驻。”
看清的瞬间,游烈心[kou]蓦地一颤。
那里纹着的蝴蝶像要展翼,只是这一次他不必再怕它离开,他好像听见她说,她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
游烈喉结[chou]动,嗓音涩然难启,他正[yu]抬眸。
耳边响起夏鸢蝶轻声的、终于鼓足勇气而出[kou]的话——
“我们结婚吧,游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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