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三秒以后我会开枪,你自……
着陆已经是三十个小时后。
雁风浔睡了个饱,从休眠舱起来的时候,浑身的血腥快把自己腌入味,他着急要回家洗个澡。
然而脚没还没沾地,就发现飞船下边儿已经站了一排身穿雁家警卫制服的男人。
今天是雁飞霄十八岁生[ri],雁家邀请了联盟政府和军部的很多重要人物,他老爸应该没有闲工夫关心他什么时候回来。
雁风浔用脚趾头也能猜到,面前这群是谁的人。
很快,他们当中异能最强的一个走上前来,算不上太恭敬地朝雁风浔微微颔首:“大少爷,夫人派我们来请您赴宴。”
雁风浔笑着问他:“怎么个请法。”
对方说:“夫人已经安排好了车,我们五人亲自护送您回主家。”
“你确定她是让你们护送我回去,而不是……”雁风浔意味不明地顿了两秒,又说,“找个机会制造意外,好让我彻底回不去?”
“您说笑了,夫人只是担心您舟车劳顿。”这人站在雁风浔跟前两米处,身上涌动着B级势元的气息。
他刻意释放出自己的能量场,好给雁风浔制造威压。
雁风浔虽然有《异能收录档案》,也成功地收录了四个异能,但他的身体依然没有势元。面对这种高级异能气场的威压,自然会感到不适。
他的额角很快渗出冷汗,脸上没了血[se]。那名警卫员竟然还不收手,持续不断地用能量场压他。
雁风浔撑着一旁的扶手,呼吸不稳地看着对方,问了句:“你做什么呢。”
警卫员站着没动,嘴角噙着一点不屑的讥讽,道:“少爷,您好像站不稳……这是怎么了?”
雁风浔星际航行一趟本来就累,现在被人没事找事就更烦,冷着声反问道:“你说怎么了。”
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对方脑袋上。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给。
啪的一声,力道十足。
打完还不算,趁着对方发懵的瞬间,雁风浔提膝就是一踹,整个动作快得就跟早有计划似的,根本没给对方反应时间。
被打的异能警卫员身强体健,下盘够稳,倒是没有被踹飞,但整个人也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抬头瞪着雁风浔。他涨红着脸,愤怒即将爆发的样子:“你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一把军部特制的微型势元枪悄无声息地抵在他的下颌处。
持枪的雁风浔眼梢含笑,语气揶揄:“少爷我天生没有势元,响当当的废物一个,谁的异能挨我一下我就能死。你在我面前释放能量场,轻点儿说叫以下犯上,往严重了讲,是蓄意谋杀。”
这种枪支是针对异能者研发,扣下扳机后会发[she]出极强的势元弹,是战场上最常见的异能型军武。
但它其实不适合出现在这种近距离的作战中。因为一个B级以上的异能者,通常不会怕它。
不过,雁风浔吃准了对方不敢躲。
他枪[kou]用力一抬,表情玩味继续说道:“我今儿就是一枪崩了你,也是正当防卫,你说我凭什么?”
对方的势元几乎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立刻散去。
雁风浔依旧没有站直身子,他懒懒靠在一旁,和面前的人笑着对视。枪[kou]却没挪动半分。
“少爷,势元枪威力极大,若是使用不当,恐怕伤人伤己,您没有异能护身,最好不要轻易拿出来。”
警卫员收起了威压,表情却没有示弱。
他根本不认为雁风浔敢开枪,收起势元只是为了避免事情变得麻烦。
这几个警卫员今天都是第一次和雁风浔正面打[jiao]道。
平[ri]里听多了有关于雁江大儿子是个废物的风言风语,让他们下意识在心里把雁风浔当作了好拿捏的软柿子。在场没有一个人真的把他当回事。
雁风浔冷不丁收了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倒是回答得干脆:“蓝特。”
他以为雁风浔问名字,是为了之后回去告状。但他不怕,因为雁江过两天就会离开,在这里暂时是夫人当家。
“蓝特,我记住了。你死后,我会给你家人发抚恤金。”雁风浔非常亲切地看着他,说了句,“讣告会写明你的死因,比如……由于你为人鲁莽、[xing]格糟糕、行为暴力,惊吓到本少爷脆弱的心脏,于是在慌乱与害怕之中,少爷我手/枪走火不小心杀了你。”
“什么……?”蓝特几乎呆住,半晌没反应过来雁风浔这句话的意思。
雁风浔无视了他的疑惑,说:“我现在告诉你,三秒以后我会开枪,你自己考虑一下用什么姿势死。”
旁边几个异能稍微弱一点的警卫员,露出了看热闹的表情。
“咳咳。”
“这……”
“要我说,蓝特,你还是向少爷道歉吧。别把事情搞复杂了。”
其实在这一刻,蓝特以及其他几个警卫员心里依旧不认为雁风浔会开枪。
他们甚至轻蔑地想:你也就会拿着你老爸给的枪狐假虎威而已。
但表面还是得给个面子,毕竟,雁风浔再怎么也是雁江的儿子。
夫人今天只让他们来把人带走,想办法让雁风浔无法赴宴。可没叫他把雁风浔[bi]急了。
要是闹到雁江那里,出事儿肯定只有他们自己兜着。
想通这回事,蓝特也就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尽管知道雁风浔在虚张声势,也不得不低头。
他皮笑[rou]不笑地解释道:“少爷您真的误会了,我最近势元紊乱,可能是不小心释放出来了。这件事与夫人没有关系,也绝非我有意要让您为难,我回去会好好做个体检,请您谅解一下。”
这么大一个台阶,但凡雁风浔脾气软弱一点,又或者善解人意一点,必然就顺着下了。
然而,雁风浔只是扯了扯嘴角,根本不接话,直接开始数:“3。”
身后那一排的警卫员都傻了:“少、少爷?!”
怎么就突然开始倒计时了!
蓝特一看雁风浔扣扳机的动作真的在使劲,心头一震,表情碎裂,一紧张就脱[kou]而出:“雁风浔你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少爷,枪弹无眼,要是真的走火就麻烦了。”
“是啊,您快放下枪吧!”
雁风浔眉梢一挑,满不在乎,音调拉得老长:“2……”
大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雁风浔在玩真的。
他根本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他是长满钩刺的藤,谁想伤他,就得自己先死上一回。
其他几人识时务地换了[kou]吻,好言告饶:
“请您原谅蓝特的冒犯,他已经知错了,少爷!”
“蓝特,你快向少爷道歉啊!”
被枪指着的蓝特浑身僵硬。
事实上他可以躲,势元枪再厉害,也只能攻击到[she]程范围内的生命体,他一个B级异能者当然有能力避险。
可奇怪的是,这一刻,他好像被雁风浔眼底那抹肃杀[yin]鸷给钉在了原地,竟然一动没动。
看到蓝特的眼神中露出惊惧与后悔,雁风浔非常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嗤笑,他没有再数到1,但却猝不及防地掷出一个音节:
“——嘭!”
与此同时,指节扣下扳机。
扳机咔哒的声音,与雁风浔那声满含笑意的“嘭”重叠。
“啊啊啊!!”
蓝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那一刻心里想的是:为了给一个不受宠的少爷放下马威,而丢了自己的小命,真是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没有之一!
周围几个警卫员看他跌倒,赶紧围上去:“蓝特、蓝特!你怎么样?”
没有能量溢出,没有硝烟弥漫。
空枪!竟是虚惊一场。
蓝特梗着脖子在地上喘着大气,其他人也都心有余悸地拍着心[kou]。
雁风浔收了枪站在原地,颇为纯良地看着他们说:“哎呀,原来这玩意儿和普通枪不一样,得先蓄能再扣扳机,真是可惜了。”
“……”几个吓得大汗淋漓的警卫员,再也不敢小看这位笑脸盈盈的少爷。
雁风浔又看向蓝特,无辜得很:“不过也真稀奇,我看你刚才那么嚣张的样子,还以为你对子弹免疫呢。原来也会害怕?”
没有人能对子弹免疫,只是B级异能者通常可以快速避开危险。
可蓝特刚才一点都没躲,如果那一枪不是空枪,直接[she]在他脑袋里,他会死在这儿。
“少爷,我真诚地请求您的宽恕……”
一分钟前还铁骨铮铮的蓝特,此刻耷拉着肩,全身力气仿佛耗尽,垂着脑袋不敢大[kou]喘气。
他这次是真的吃瘪了。
蓝特不能确定刚才自己身体僵硬没有躲开的原因。
如果雁风浔是个比他厉害的异能者,那还可以归咎于高强势元对于低等级者的威慑。
但雁风浔是出了名的0势元,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压迫。
蓝特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只能当作是被雁风浔的气势以及一系列不按常理出牌的[cao]作给吓到了,才会傻了吧唧地站在原地等他开枪。
现在,蓝特不敢再触雁风浔的霉头。乖乖认错才是明智之举。
其他几个警卫员咽了[kou]唾沫后站起身来,也和蓝特一样,收起身上嚣张的气焰,恭恭敬敬地向雁风浔鞠着躬:“少爷,我们会把蓝特今天的个人行为上报,夫人必定严惩他的过失。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并没有故意与您作对的意思。”
作战或谈判都讲究气势,实力强弱往往只占一半因素,打赢了心理战就无往不利。
比如现在,即便雁风浔在力量上是弱势,但对方已经对他有了忌惮甚至惧意。
雁风浔伸了个懒腰,向前走了一步。那几个警卫员还是没有让开。
“还来?”
“少爷,我们……”
雁风浔打断:“懂,不完成任务不能[jiao]差嘛。”
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们现在都对雁风浔察言观[se],态度好了很多,甚至显得卑躬屈膝:“少爷,您能理解我们最好了,其实我们真的不想为难您——”
就在谁也没有想到的下一秒,枪声响了。
嘭!
这次不是雁风浔发出的声音,是实实在在的子弹爆破。
势元弹和普通子弹不同,它[she]出来的瞬间是没有温度的。
打在目标身上,势元爆炸,能量场立刻就会遍布其身体各个部位,造成即刻的麻痹休克,它洞穿的不止是皮肤和骨骼,更是一个异能者力量释放的通路。
雁风浔这一枪不偏不倚,打在蓝特的膝盖上。
牛高马大的男人如大厦将倾,原本浑厚闷重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哀嚎响彻这片空旷的停机坪。
“唔啊!!”
鲜血四溅,其他几个警卫员全都傻住,竟然忘记第一时间去搀扶。
雁风浔也被枪的后坐力反馈,手震得发麻,向后退了两步。
中弹的蓝特单膝跪倒在雁风浔面前,他满脸煞白,手死死捂住伤[kou]。
他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势元正在被这枚子弹搅乱,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惊恐,他几乎害怕抬头看雁风浔,只敢盯着地面,颤抖地问:“为……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已经道歉了,而且雁风浔看起来也没有很生气,但这一枪却说开就开。
上一秒还和他们好言好语,下一刻就要夺命……
倒是再给个倒数计时啊!!
雁风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现在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洗个澡,收拾一下,去参加我亲爱的弟弟十八岁的生[ri]宴。谁反对?”
其他几个警卫员们已经被雁风浔这无法琢磨的[xing]格给彻底震慑,面面相觑。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当然可以动手,但如雁风浔所说,他没有异能护身,真碰他一下,万一说死就死了,他们都得陪葬。
几个人都在做心理斗争:放他走,夫人那边[jiao]代不了。可是就这么僵着,雁风浔指不定还有别的招折腾他们呢?
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旁边的蓝特就是前车之鉴!
于是整整半分钟,愣是没一个人敢说话。
就在僵持之时,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高亢激昂的声音:
“雁!十!”
所有人一同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
还没看得清,就见一道五颜六[se]的身影朝着雁风浔飞了过来。
染着一头绿毛的林乐山,穿着他昨天刚从网上买的二手红[se]皮夹克,脚蹬一双粉[se]人字拖,风风火火降落在雁风浔和警卫员中间。
林乐山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对于周围一切视若无睹,拉起雁风浔的手就声嘶力竭地喊:
“大事不好了!!我从群里看到他们说,你那歹毒的后妈生怕你去抢了雁飞霄的风头,为了不让你在晚宴露脸,她已经安排了她的警卫员要来抓你,那群咬人的狗个个都是双开门冰箱,听说还有个B级势元。我打不过,我们得快点跑!”
雁风浔看着他,露出个古怪的笑来。
林乐山瞪他:“可恶,你什么时候能有个正经样!这么严肃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雁风浔拍拍林乐山的肩,说:“来,大佛。转过去看看你身后是谁。”
林乐山迷茫且乖巧地原地向后转。
看到那群警卫员以后,他惊讶地“啊”了一声:“我靠,是狗!!!”
警卫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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