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040 黏糊黏糊黏糊黏糊×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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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但这是事实。
堵车是事实,堵猪也是事实。
没法前进是事实,所有人都下车,看着满地的猪狂笑,也是事实。
路澄和江鹤面对面,眼对眼,沉浸在迷茫里面一会儿之后,都感慨这奇妙的人生。
这么大的热闹,怎么能不给我们的路澄和江鹤和狗一起看看?
人生在世就是要看热闹!
路澄给吨吨绑上牵引绳,狗很欢脱地围着两个人的脚来回兜转。
此时,它和玩游戏一样,时时刻刻都是昂扬开心的状态。
果然小狗还是喜欢在野外玩来玩去,在城市里面生活不是不好,但是比起和漂亮姐姐在办公室里玩球,还是在野外更有趣!
它出来之后就很欢脱,路澄见它的样子,决定自己先去看看热闹,再给狗看。
别一激动跑没影子了这狗。
路澄把牵引绳给江鹤,江鹤带着狗在原地等着,他去面前打听打听情况。
前面的猪更多,人也更热闹,大家都在看热闹。
七嘴八舌围着猪讨论。
“是不是侧翻了啊?拉猪车箱体侧翻了?”
“不是!我眼看着呢,是侧面栓锁开了,猪才跑得满地都是!”
“没人受伤吧?那有猪受伤吗?”
“这什么时候能通车啊?得等把猪抓回去吧?”
“你着急吗?要是不着急,留在这里看热闹啊,哈哈哈多好玩啊,遍地猪羔子。”
“我有点着急啊,前面这咋样了啊?现在有人在抓猪吗?”
“我来我来!要我帮着抓猪吗?我从小就是抓猪一把好手!”
路澄看着这位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去热心肠帮着抓猪的大哥,默默后退半步。
啊这,我也要抓猪吗?
不了吧。
他虽然只演过两部戏拍过点儿综艺,走在路上没人认识,但万一有人拍他呢。
他路人粉还挺多的,谁拍完发个短视频,到时候再被认出来……
那到时候微博得是什么盛况啊?
#热心少年遍地抓猪#
#路澄出道不到五个月已糊到抓猪#
#满地是猪路澄竟然出手相助,这是人[xing]的闪光还是猪的作秀#
别了,真别了,很惊悚啊!
他的粉丝可以喜欢他无辜的眼睛、漂亮的脸蛋、还不错的演技、还算聪明的脑壳都可以,但要是粉丝喜欢……
哇他抓猪的身姿好帅啊!哇他抓猪的背影要勇猛!那路澄一腔苦楚无处诉说了就!
不能让粉丝看见!
路澄听完热闹,赶紧跑掉,又回到车边,找到江鹤。
江鹤很乖地站在原地,等路澄打探消息回来。
路澄也带着新鲜的消息回来,和江鹤同步了情况。
路澄:“估计起码半小时吧,他们在抓猪。”
江鹤想问那抓到什么地步了?就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俩面前就走过一只猪。
得,别问了。这么一看就是离抓完还早得很呢。
好大一只猪啊。
很优雅,粉白[se]的,虽然脏兮兮的,可看起来还挺干净的,只要不是黑黢黢的,就觉得好看。
江鹤的眼神一直跟着猪,落在猪身上。
江鹤可能也是看猪看久了,突然嘀咕起来,低声说:“我还没有摸过猪呢。”
路澄一听这话,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但是还是没忍住。
这么温和到像一只小绵羊的江鹤,在说什么可爱兮兮的话啊?
路澄就开[kou]:“你没摸过猪?”
江鹤迟疑着点头。
“没摸过。”江鹤说,“没有接触活、活猪的机会。”
礼貌又谦逊的江鹤,骂人的时候一[kou]一个蠢猪,但现在说活猪这两个字,都要嗑叽嗑叽的。
路澄看着江鹤的表情,觉得他看着猪,有点心[yang]的样子。
但一直把自己眼底的跃跃[yu]试压制着。
路澄觉得你心[yang]了还忍耐什么!
路澄:“走!去摸!”
他拽着江鹤的手腕,直接往后走。
他俩尾随那只路过车前的猪。
路澄和江鹤吧,他俩的动作很奇怪,大白天追猪。
但放在此时此刻此地,一点都不明显,也一点都不显得奇怪,因为遍地猪里遍地都是抓猪摸猪逗猪给猪拍照的人。
路澄怂恿江鹤:“去,去摸它屁股一下!很快摸一下没事的!不要怕猪!”
“我小时候和猪关系很好的,猪很聪明的,你不想伤害它,它是能感知出来的。”
江鹤听见这话,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偷偷打量路澄。
路澄是很好看的,身上是文质彬彬的书生气,一看就生活得很好,生活得很贵,不然也没法演白渚演严拾。
江鹤在想什么样的孩子童年会说出和猪关系很好?
所以他不是一直生活在城市?曾经生活在乡村?
从来没听路澄提过他父亲,他和他妈妈又曾经有什么样子的经历?
江鹤只是想着,但没开[kou]问。
反而一半是好奇,另一半也是为了逗路澄笑一样,一只手抱着狗,伸着另一只手去摸猪的后背。
“哇。”江鹤没忍住惊呼,“好神奇的手感。”
江鹤想了一会儿,蹦出来这么个形容:“摸起来像是男生那种理得很短的寸头。”
路澄顿了一下,开始狂笑。
“有一点温热的感觉。”江鹤有些害羞似的又说,“我感觉比狗好摸。”
路澄就用两只手按着小狗吨吨的脑壳,作出捂着它耳朵的样子:“是恶评!小狗不要听!”
江鹤又摸了几下,满足了好奇心,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厚度就此增加了呢!
往后他就是摸过猪的人了。
路澄对摸猪没什么兴趣,虽然不能大咧咧动手抓猪,但是打打配合还是可以的。
他俩帮着把这只往后跑得有些远的猪,往拉猪车的方向赶了赶。
弄完之后,他俩靠着车,等拉猪车抓猪结束。
往车上一靠,远眺景[se],觉得心情都好了。
堵猪的位置还很巧,周围都是漂亮山林,初夏的青葱葳蕤映衬着湛蓝天穹,只望一眼都觉得心旷神怡。
抱着狗和猪一起欣赏景[se],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这么漂亮的景[se],总该说点什么话,畅谈一下人生吧?
江鹤看着绿树蓝天相接的远处,没有看向路澄,装作不在意似的:“你说你从小和猪关系很好……”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家里养猪吗?”
路澄盯着一棵很漂亮的松树,眼神有些放空,倒是真的在回忆:“是啊。我妈妈养猪。”
说到这里,他还有些饿了:“一头猪很多钱呢,养大养肥可以卖很多钱,杀猪菜也很好吃。”
路澄轻轻一笑。
“我妈总说小时候没有好好养我,家里一直吵架摔摔打打的,怕给我造成创伤,搞得我会不相信爱情什么的。”
“我觉得还好吧,没什么[yin]影。至于爱情……”
他满脸不在意,细看眼底也有些讥讽嗤笑:“那本来就是虚构杜撰出来骗人的东西。”
江鹤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赞同还是反对。
可站在路澄身边,感知到他身上的氛围,江鹤知道自己即便说出学术论文那么专业辩驳的话,也改变不了路澄的观念。
因为路澄是真的那么认为,并且真的是在那么做。
江鹤:“……那怎么办呢。”
怎么不相信爱情啊你这个人?
你怎么回事啊!江澈快把你的恋爱脑分给他一点啊!
江鹤内心在尖叫,面上却不动声[se],乖乖巧巧,看着风景。
运猪车的司机干活很麻利,不久后就传来了猪的惨叫声。
听到惨叫声的其余猪更满地跑,司机和猪场员工也在到处抓。
路澄和江鹤对视一眼,路澄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他一边笑,一边无奈:“这叫什么事儿啊哈哈哈哈?怎么会这种事儿都叫咱们碰上了?”
很罕见,但很有趣。
江鹤也觉得很滑稽,心下轻松起来,抱着狗偷笑。
等拉猪车的司机啊员工啊,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把猪都抓回去的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
好不容易才通车,路澄一边驾驶,还一边和桑德霓及时同步情况。
“对对对,已经通车了……什么叫胡说八道啊,小桑姐,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胡说八道,堵猪了就是堵猪了,是比堵车更荒诞的情况!”
桑德霓在那边对他俩无语了。
他俩到了小豆山的露营营地之后,找了个边角地方搭帐篷,这样能把车停得近一些,更方便。
两个人把狗栓在车上,一起搭帐篷,扎绳索,给睡垫充气,把睡袋铺好。
好不容易忙活完了之后,终于可以坐下来吃点儿东西了。
路澄回到车上,把大包小包的吃的东西搬到帐篷。
又把狗从车上解开,牵引绳放长,系在帐篷边上。
这样,狗就可以以帐篷为圆心到处跑跑玩玩,但也不会跑掉或者突袭咬人啥的。
路澄从包里掏出来两杯酸[nai],丢给江鹤一个。
他撕开酸[nai]的盖子,就见吨吨活泼欢脱地凑过来,用黑润润的小狗眼睛巴巴地看着路澄。
路澄又不是什么硬心肠坏心眼的人!
他把撕下来的酸[nai]盖子递给狗狗,用手举着给狗[tian]盖。
“来,吃吧!”
吨吨飞快地[tian]干净了路澄的酸[nai]盖。
酸[nai]盖上能有多少酸[nai],小狗几下子就[tian]没了。
但是还是馋,并且不死心。
虽然越[tian]越干净,但是还是[tian]着越[tian]越干净的酸[nai]盖盖,想试图吃到新的酸[nai]。
江鹤接过了酸[nai],但他其实不太喜欢吃酸[nai]。
见小狗[tian]了盖还是馋兮兮的样子,他也撕开盖子。
小狗火速闪现到江鹤身边,眼睛亮亮地坐在原地乖巧等待,就差说话了。
要是真能说话,它估计会说:“给我来一个,你也给我来一个!”
江鹤撕开酸[nai]盖,没犹豫,自己[tian]了一下盖子。
小狗:?
吨吨陷入迟疑,但还乖巧坐在原地等着。
吨吨:啊虽然我不懂为什么,但是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江鹤[tian]了两下盖子,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味道一般。
就把剩下整杯的酸[nai]凑到小狗嘴边。
小狗:!
它都不敢喝,怔在原地,黑乌乌的小狗眼睛里面都是惊诧。
哇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小狗狂喝,[tian]得很快,溅起来的酸[nai]滴滴都飞溅到了江鹤的手上。
江鹤本来应该觉得噫好脏的,这才是他的正常反应。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毛茸茸弱唧唧黏糊糊的小东西的。
但他只是喂狗吃酸[nai],蹲在那里,也不说话,盯着狗狗看。
路澄都没注意这边,瞥了一眼看到了,也只觉得可爱。
他还问:“怎么我们一起孕育的小生命,你对它这么好啊?显得我多么苛刻一样!”
江鹤就笑:“给它吃吃吧,它嘴巴馋。”
路澄就忙着倒谷物圈。
他要把谷物圈拌进酸[nai]里面去,然后再吃,那才叫好吃呢,路澄可会吃了。
结果,他撕开小杯谷物圈的时候,一个大力,半盒谷物圈就倒地上了。
好在是帐篷门[kou],已经铺了干净的防水布,不碍事。
路澄正要收拾的时候,狗飞奔过来了。
有一条宇宙真理,所有人和狗狗都应该遵守。
那就是——掉在地上的,都归狗狗所有,这是!宇宙!真理!
吨吨像是一台马力很足的好用[jing]品吸尘器,突突突就把谷物圈都吃了。
什么燕麦什么坚果什么[cao]莓干蓝莓干桑葚干?不知道!但狗吃掉!
狂炫!
路澄去拦的时候,吨吨吸尘器已经把地上都吸干净了。
路澄捏着它越来越肥嘟嘟的小脸蛋子,咬牙切齿:“你是吸尘器吗?吃这么快?”
小狗不管那个,小狗也不认识吸尘器,小狗只在乎能不能吃到东西!
吨吨的[xing]格吧,居然有点像路澄,对食物很执着。
要吃就吃,就要吃就要吃!
吃完了还拱拱路澄的手,路澄指尖稍微动一下,它就追上去[tian][tian]。
路澄看着它也生不出来气了,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大大的哼,一把将小狗抱起来。
“小吸尘器!”他管小狗叫小吸尘器。
可小狗怎么知道他叫它吸尘器呢?
吸尘器也好,微[bo]炉也好,只要是在叫小狗,小狗就会奔向你扑向你,[tian][tian]你的手。
路澄抱着狗,几[kou]把酸[nai]谷物圈吃掉,叫低头还在那里[tian]酸[nai]盖的江鹤:“去小溪里玩嘛!”
“给狗洗洗澡,游泳狗刨什么的!我们下水还可以看看能不能摸到鱼?”
江鹤捏着酸[nai]盖,看路澄。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路澄也是刚毕业的22岁,之前他总是表现得很成[shu],叫人忘记了他的年龄,此刻才显露出他真正的年纪。
朝阳一般年轻的好年纪,和办公室里的应届生一个年纪。
江鹤比他大两岁,就觉得自己心态不一样很多。
下水?摸鱼?那也太不是打工社畜应该做的事情了!
江鹤要拒绝,但路澄和狗很快乐地去玩了。
路澄把鞋袜都留在岸边,挽起裤脚,站在小溪里。
水刚刚到他小腿,他可以踢起水花。
小狗吧唧吧唧在岸边,在水浅的地方踩水玩,路澄就掬水泼小狗。
小狗就甩着舌头蹦蹦跶跶的。
路澄:“吨吨!吨吨来!”
小狗天生会狗刨,笨拙了几下之后,很快就[shu]练了。
脑袋一摇一晃的,四只爪爪在狗爪拨清[bo],连游带漂到了路澄身边。
路澄把他抱起来,又放回水浅的地方,它就又游过来。
江鹤一直站在石头上,看着他俩玩。
路澄对着他伸出手,邀请他。
“站在那里做什么?下来一起玩。”
江鹤从来不觉得在小溪里挽着裤子和狗打闹有什么好玩的。
……可路澄在邀请他诶。
路澄长得这么好看,笑起来更无辜了。像是高悬的月光终于也慷慨倾撒一缕在他身上,如今正落在他指尖。
江鹤像是被蛊住了,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按在他手上。
路澄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江鹤的手白白的,看起来就短一点还小一圈。
江鹤本来就站在石头上,他要去搭手,身子难免往前探。
重心不稳,平衡也没拿捏住,自然没站稳,发出一声惊呼,就向前倾过去。
眼看着就要掉进水里。
虽然水浅,可弄湿了衣服也很烦心。
路澄握着江鹤的手没有松开,拽着江鹤的手,借力一把就揽住他。
滴溜着江鹤,原地转了个大圈圈,提起江鹤整个人,把他稳稳放在岸边。
“不要怕,看我力气很大,是不是?”
江鹤有点羞,一直盯着他,又脸红,他觉得刚刚似乎可以定义为一个拥抱。
路澄还上下打量,看看他:“挽裤子,不然裤腿湿掉了。”
江鹤就从脖颈到耳根,脸颊和眼下都是粉红粉红的,比之前堵猪的时候见到的所有猪,都要粉。
粉红小猪软糖,看起来咬一[kou]就淌糖浆一样。
路澄站在水里看着他,江鹤一声不吭,红着脸脱鞋子脱袜子挽裤子,扑通跳进水里。
为了缓解尴尬,看都不看路澄一眼,只顾着追着狗跑。
吨吨前面游,江鹤后面追,路澄原地踢水。
溅起来的水难免会落在狗或者是江鹤的身上,狗觉得很开心,江鹤老是躲。
“你故意的!”江鹤叫他不要踢了,他不干。
路澄弯腰往江鹤那边划拉水:“什么故意?”
江鹤就也踢他。
狗在他俩之间来回往返,又是游又是跑,湿淋淋毛糊糊,路澄低头在它脑壳上亲了好几[kou]。
“开心的吨吨!好高兴啊是不是?”他抱着狗。
等玩累了,身上多多少少也湿了。
不过入夏了,也不怕,风吹吹就把水汽带走了。
哪怕不能把水汽带走,水汽本身也是夏天。
从小溪里出来,换上T恤和大裤衩子,蹬上沙滩鞋,牵着狗晃晃悠悠去营地吃烧烤。
点了好多烤串,还有啤酒。
这一吃,就吃到很晚,吃到天都黑掉。
路澄点了啤酒要喝,江鹤本来不太喝酒的,可刚玩得开开心心,他就也要喝一点酒。
江鹤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可未必喝了一点啤酒就要耍酒疯。
可能确实是有点晕,但坏心思放大了这点醉意。
他开始缠着路澄。
具体表现为使劲往路澄身边凑过去,讲话也黏黏糊糊的:“路澄,你对我真好。”
路澄喝着啤酒吃着烤茄子,还从烤茄子里面,撕没沾染调料的茄子瓤给吨吨吃。
听见江鹤突然这么说,他就偏过头,正看见江鹤的脖颈。
他想问是吗哪里就算对你好了。
他要说话的时候,却听见江鹤的低声呢喃:“你听我讲话,你和我玩,你在意我的想法,你对我好。”
“……可不要对江澈好。”
别对江鹤像对他一样好。求你了。
不然他本来只是嫉恨,一旦路澄对江澈也这么好,他会伤心到碎掉的,会伤心到融化的。
会成为黏糊糊的糖浆水,再也凝固不起来,再也不Q*Q弹弹还能拉丝了。
“我和江澈……”路澄说到这里没忍住笑。
他叹[kou]气,抬头看着星星。
月亮星星都映衬在黑幕一般的夜空里,正如他的人生,也有黑幕一样。
他捏着啤酒罐,看着江鹤委屈巴巴皱成一团的脸。
路澄就觉得,江鹤还真是和江澈关系不好。
不过江鹤还真的不用担心。
路澄开[kou]。
“我和江澈,就好像我和吨吨一样。”
“江澈也差不多。我会觉得他清纯可爱人不错,但永远不会喜欢他。”
“不是说我不喜欢吨吨啊!”他垂下手去摸狗头,“我是说,我心中定义的我和江澈,比我和狗的差别都大。”
他很好,但面对他,路澄将永远满身警惕。
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江鹤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好像喝了那点啤酒,真的影响到了他的思考。
他想问那你喜欢谁?
什么喜欢?哪种喜欢?
但他近乎痴迷地看着路澄的侧脸,话都堵在心[kou]的位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总压在心[kou]的石头,也化成那种小颗粒彩[se]的石头糖。
外面是糖衣,甜润润的糖衣,糖衣里面也是甜的,到处都是甜的。
此刻坐在路澄身边,哪里还有额外的心思去思考别的?
江鹤:“诶嘿,诶嘿。”
他只顾着笑。
路澄吃着羊[rou]串,把凑到他身边,眼看着就要把粉了吧唧涨得红红的脸,贴到他脸上的江鹤,推开。
江鹤像不倒翁一样,被推开了又黏糊凑过来。
“我是快乐的蜂蜜罐子,你要吃蜂蜜吗?”江鹤凑过来,开始胡说八道。
路澄啃着烤饼:“我不要吃,你问问小狗要不要吃?”
江鹤抱起吨吨:“小狗小狗,吃蜂蜜吗?”
他亲了一[kou]小狗的脑壳毛:“mua!吃一大[kou]蜂蜜!”
亲完,就嘻嘻嘻嘻地抱着吨吨,坐在那里晃来晃去。
路澄在旁边盯着他:“你喝的是啤酒吧,也不是蜂蜜[chou]子啊,怎么你这罐蜂蜜要[chou]过去了啊?”
他们吃光了所有点的烤串,把店家送的小凉菜也都吃光了。
啊主要是路澄在吃。
路澄牵着狗,扶着江鹤,一起往营地走。
江鹤突然指着天空:“月亮好圆啊。”
他又双手合十:“好圆好满的月亮,让我、让我也圆满一点吧。”
“让路澄……让路澄……”他又黏黏糊糊地说话。
月亮,月亮,让我也圆满一点吧。
那之前的那些不圆满,我就都不会记得啦,我就再也不会骂天骂地啦。
让路澄……
可再往后,江鹤就不说了。
直到最后,路澄也不知道江鹤是要“让路澄”干什么。
到了帐篷里,[cao][cao]收拾一下,就沉沉睡去。
等路澄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什么东西弄得他睫毛[yang][yang]的。
他早上有一点起床气,很不高兴地翻身:“什么啊?”
江鹤缩回手,压低声音:“是狗,狗弄的。”
路澄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几点了?”
“七点半。”江鹤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似乎对新的一天充满期待一样。
“七点半,路澄。早安。”
如果现在还不是可以给你早安吻,或者是为你做早餐的时候,那么先道一句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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