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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 小孩癫痫


傍晚,小镇的风很柔和。

  白苏听到顺着风飘来的称谓,轻轻扬了下眉,她什么时候说收他当徒弟了?而且只是教几个急救[xue]位,算不上师父。

  因此白苏没有回头,也没应他,吹着晚风朝前走着。

  陆问望着灯影下白苏笔直清冷的背影,也不知道白苏听到没有,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反正她教了他急救[xue]位,在他心里白苏就是他的师父了。

  快步跟上去的何信扭头看了眼还站在不远的陆问,不太确定问白苏:“小师姐,他是不是喊你师父?”

  白苏抿嘴笑笑,没说话。

  只是教几个急救[xue]位,算不上授业解惑的师父。

  “嘿嘿,那可能是我听岔了。”何信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陆问,他可是学临床医学的人,怎么可能会喊中医当师父了?肯定是他听错了!

  何信没再多想,朝陆问挥挥手,然后快步跟上白苏回医馆,傍晚的医馆小巷安静无声,只有几盏莹亮的灯照亮着这条小巷。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医馆,大堂里还没收拾,两人借着灯光开始打扫大堂,将桌椅板凳回归原位,再打水擦拭一遍。

  何信拿着喷壶到处消消毒,再把垃圾扔一扔,都收拾干净已经月上树梢,他捶着后背:“小师姐,他这一走,咱们每天做的事儿就多了很多。”

  陆问在可以帮着贴膏药,也能帮忙打扫一下卫生,能节省不少功夫,现在他一走,贴膏药的活儿又落到何信身上了,白苏对何信说道:“接下来就辛苦你了,回头我找个帮忙打扫卫生和做饭的人来分担一下。”

  “小师姐,不用找人,打扫卫生做饭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何信觉得雇人[lang]费钱,他跑快一点就能收拾好的:“我可以的,小师姐你别乱花钱。”

  白苏看他抠抠搜搜的也好笑:“那你先做着,下个月给你涨五百工资。”

  “诶!谢谢小师姐。”一听到涨工资,何信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最近辛苦了。”白苏想起何信家里的弟弟妹妹,“他们也该开学了吧?要不要预支下个月工资?”

  “不用不用。”何信月中才预支过,这会儿就不预支了,不想欠太多钱:“家里最近捡了些蘑菇和野菜,卖了些钱,够用的。”

  白苏点点头,“最近要收稻谷了吧?你要回家帮忙吗?”

  “我爸爸妈妈说不用,他们请隔房叔叔大伯帮忙,回头卖了稻谷再给他们工钱。”何信顿了顿,“我爸用了小师姐你给的止疼贴,手已经能动了,谢谢小师姐。”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调养一下,别干重活儿。”白苏想着何信家反正要卖粮,于是便提出买一千斤,自家种的粮食农药少,吃着也放心:“我记得王婆婆之前也说要买,去问问他们看看,要是想买你们就不用去小镇询问了。”

  何信跑去周围邻居家跑了一圈,随后又卖出了两千斤,确认好价格后他回屋打电话给家人,美滋滋地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

  得知消息的何家人也喜不自胜,卖掉后扣掉雇人的辛苦费,还能剩下不少,家里两个老人的要钱是不愁了。

  又得知何信下个月会涨五百块钱,何家父母更是高兴,仔细叮嘱何信要勤劳肯干,不要偷懒,要好好孝敬白苏这个小师姐。

  何信为表感激,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卫生准备早饭,还帮白苏泡好茶,周到又细致。

  这五百块涨得值。

  白苏笑着端着茶走到大堂,然后打开门开始看诊。

  排在前面的基本上都是住在小镇上的病人,天亮后就过来等着了,一看她开门立即就按照之前的习惯,只买止疼贴和需要把脉针灸分别走到放膏药的药柜和看诊的桌子前。

  白苏擦了擦手,先安排十个人坐到小隔间里面的,一次[xing]全部针灸上,然后放一个倒计时闹钟,“二十分钟后叫了我再帮你们取针。”

  “小伙子,平时那个小伙子呢?”排队买止疼贴的大爷看只有何信一个人站在柜台旁,不由四处打量找陆问。

  何信回答:“他回学校念书去了。”

  大爷们很诧异:“他还是学生啊?”

  何信点头,“是学医的,专门做外科手术的那一种。”

  大爷们都很惊讶,以为他就是个小学徒呢,“是很厉害的哦。”

  “那他怎么会在医馆帮忙?”

  何信解释:“因为他想学针灸急救,想多救一些人。”

  大爷大妈们忍不住感慨:“那他人真不错,以后肯定是个好大夫。”

  “之前帮我贴膏药贴得很细心,还给我仔细消毒了。”大妈说到这儿忍不住和何信提要求,“小伙子,你记得给我消毒哦。”

  正准备直接贴的何信哦了一声,急忙往大妈后腰处喷了喷酒[jing],然后才小心往上贴药。

  白看了眼何信的位置,确认他可以应付后继续为人看病。

  “小白医生,我是外地过来旅游的,刷到你的视频后专程赶来的,昨晚上来小镇住的旅馆,今儿一大早就来排队了。”一对外地[kou]音的父子走到桌旁坐下。

  白苏打量着两人,面相上看都还算健康,“是哪里不舒服?”

  “是这样的,我儿子有癫痫。”这个爸爸说起这事儿心底也怪不是滋味的,“都说这个病是遗传,可我和他妈妈、乃至两个家庭祖辈都没有癫痫患者,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却不幸的有这个病。”

  白苏轻轻转动着笔:“也不一定是遗传。”

  “医生也是这么说,他说分娩期间因缺血、缺氧或宫内窘迫也会导致癫痫,另外得了脑炎、脑膜炎之类的也会患上癫痫。①”孩子爸爸偏头看了看乖巧懂事的儿子,“可从他妈妈怀上、出生、到现在六岁,都没有遇到医生说的情况。”

  白苏斟酌着说道:“小孩癫痫一般还是和出生有些关系。”

  成年人要么天生的,要么[jing]神、饮食、疾病导致,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很少会有七情失调这类[jing]神因素。

  白苏伸手帮小孩把脉,脉象弦数,舌苔白滑,小孩很瘦,有一些先天秉赋不足,于是推断到:“他妈妈身体是不是不大好?”

  “对,他妈妈人比较瘦,身体比较弱。”孩子爸爸顿了顿,“为了怀他,他妈妈也一直吃东西,一直坚持饭后散步,但生出来他身子还是比较弱。”

  白苏又问着,“他在妈妈肚子里时受过惊吓?”

  孩子爸爸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妈妈怀孕期间出去遛弯,被狗吓到过。”

  “什么时候?”白苏问道。

  “大概出生前几天。”孩子爸爸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天晚上出去遛弯,本来走得好好的,一条大狗冲了过来,吓得她肚子疼了半天,还好最后没事。”

  白苏点点头,几天时间影响不大,大抵还是母亲身体虚、过度劳累,导致小孩先天有点不足,从而导致小孩容易癫痫。

  她又细细感受了一下小孩的脉象,肺腑里还有浊痰,她心思一动,“他一般什么时候发病?”

  孩子爸爸:“一般睡着的时候,白天醒着的时候很少。”

  白苏心底大致有数了,睡觉时病发癫痫,应该是脏腑方面的原因,而恰好肺腑有浊痰,于是她又和小孩爸爸确认:“他刚出生时,是不是没有吸出痰?”

  孩子爸爸:“这......我还真不知道,这和他这个病有什么关系吗?”

  “很有可能是痰迷心窍导致的癫痫。”白苏让小孩爸爸打电话问一问,“若是是这个原因就很好治的。”

  “我得打电话问他妈妈。”孩子爸爸连忙打电话给在家上班的妻子,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很快从妻子[kou]中得知小孩刚出生时的确没有吸出痰,“小白医生,还真被您说准了。”

  “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孩子爸爸独自带娃出来旅游,本来都准备回家了,结果在车站刚巧刷到视频说白氏医馆女大夫光是把脉就能将病症说得清清楚楚,还针灸帮人治疗偏瘫。

  看着很神奇,但他就是鬼使神差的取消车票,并带孩子过来看一看,现在看白苏全都说对了,心底瞬间觉得来对了!

  “去去痰就好。”白苏直接用的控涎丹,加减配方后开出适合小孩的药方,“开三付,喝药期间前几天会有腹泻和咳痰,几天就好了,喝完如果没有咳痰症状就不用喝了,若是还有就再喝三付。”

  孩子爸爸接过药方,连连道谢:“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白苏淡笑着说没事。

  有人站在窗边询问:“小白医生,成人癫痫可以治吗?”

  “得看情况,遗传很难,若是其他后天原因可以调一下试试,一般小孩容易治一些。”白苏简单说了两句,然后继续看诊下一位。

  下一位是一个老头子。

  大概七十来岁的样子,[jing]神矍铄,步履矫健,从外表来看不像是有病。

  白苏帮这老大爷把把脉,脉象还算平和,绵长有力,“平时应该有锻炼身体?”

  “对,我每天早上跑半小时,下午又去打羽毛球或是乒乓球,晚上还能跳跳广场舞,胃[kou]也好,什么都能吃得下。”老大爷笑呵呵的夸着自己的身体。

  “确实很好,平时大鱼大[rou]、大油大腻的都不忌[kou]。”白苏笑着同他说道:“也正是因为胃[kou]太好,所以大便不利,对吧?”

  “嘿嘿嘿,对。”老大爷就是来看这个问题的,“我都没说你就全知道了,不愧是我们县的小神医!”

  白苏无奈地纠正老大爷这个称呼,“别这么喊。”

  “脉象很明显的,正常医生都能把出来。”

  “为啥不能啊?现在大家都喊你小神医呢。”

  “好多大夫都把不出来,就你一摸就能摸出来。”

  “我之前怀孕了,去医院找了个年轻小医生,听说是医学院出来的,说摸不出我怀孕,还想给我开各种药,幸亏我没买,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能要了。”

  “好多都不行,只有小白大夫最厉害,什么病她都能治。”

  “不然大家咋喊小神医呢。”

  白苏揉揉眉心:“......真别这么喊,我压力很大的。”

  “好,我们这就改。”众人应是应了,但一个没改:“我们听神医的。”

  “......”白苏无奈叹气,这叫改了?

  她摇了摇头,继续问老大爷的情况,“你还有什么症状?”

  “就是小便频繁,大便不太利索,每次都像拉羊屎胆儿似的,撑得屁\\眼\\儿都流血了。”老大爷又想了想,“其他好像没啥大问题。”

  白苏把脉也就只是胃肠燥热,其他没啥大问题,“是不是还有点痔疮?”

  老大爷说对:“有一点,但基本上没怎么严重过,我听人说有些会漏出来,但我从来没有,只是偶尔吃辣了有点胀痛。”

  “我这种情况应该不用做手术的吧?我不想做手术,做手术伤元气。”

  “不严重可以不管。”白苏直接帮老大爷开方子,开的是润下方剂麻子仁丸,麻子仁、枳实、厚朴、大黄、杏仁、芍药一共六味药,因为大爷还有痔疮出血问题,所以酌情加了槐花、地榆凉血止血。②

  “大爷,这个药得制作成药丸来吃,效果才能更好,你付了钱先出去溜达一圈,午后再过来取吧。”白苏看何信这会儿很忙,大抵中午才有时间制作。

  “行行行,我晚一点再来取。”老大爷是县城里的人,但有亲戚朋友在小镇,亲戚让他过去吃午饭,等会儿吃过午饭再来也行。

  白苏将药方递给何信,“先称药去泡上,一会儿咱们蒸了做药丸。”

  “诶。”何信接过药方便给老头算账单,收了钱便去抓药泡上去了。

  老大爷起身离开位置后,下一个就是刚才说有医生把不出怀孕脉的孕妇,“小神医,我也是有些便秘,但不敢乱开药,所以特意过来找你看看。”

  “刚才那个药方是不是我也能用?要不让小哥多做几副?”

  白苏当即否认:“你是孕妇就不能用和这个药,这个药是攻下破滞的,你要是乱吃孩子都可能不保。”

  “这么严重啊。”孕妇李婉吓得脸有些白,还好她没有自己乱买便秘药吃,吃出问题了后悔药都没地方买。

  “你平时别自己瞎吃药,一定要遵医嘱。”白苏一边叮嘱,一边为孕妇把脉,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怀得很稳妥,“快五个月了?”

  李婉算了算实际时间,“对,九月十号就五个月了。”

  “还是小神医厉害,连我具体怀孕多久都能知道。我之前去医院,那个医生还是中医医学院出来的,结果都没把不出我怀孕。”她的话里透出几分不满。

  白苏心底叹气:“滑脉是不太好把。”

  滑脉既可以是孕妇脉象,也可以是经期前的脉,也可能是某些特殊病症的脉象,如果经验不丰、学艺不[jing]都可能辨不出来。

  一般传承学医光是学把脉就要学很多年才能出师,批量生产的医生可能考试很过关,但辩证脉象还有得学。

  李婉也不懂,反正两相比较下,越发敬重白苏这个人了:“小神医,我怀孕后就老上火,也注意饮食清淡了,可还是没啥用。”

  “我老公说给我开塞露,可我实在不喜欢那玩意儿。”李婉双手合十,面带哀求,“我不想我后面几个月都得用那个,所以拜托你看看我可以用什么药。”

  白苏叹气:“你身为孕妇还是少用药。”

  李婉:“我也不想啊,可便秘真的很难受。”

  “我给你开一个,只吃一付,之后注意清淡饮食,不要依赖药物。”白苏只开了最简单的当归贝母苦参汤,养血润燥清热,温和适宜孕妇,“我教你两个[xue]位,平时多按按,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缓解便秘问题的。”

  “一个是手臂上的支沟[xue],还有一个是脚踝处的照海[xue]。”白苏教了孕妇这两位置。

  李婉忙道谢。

  “白苏,我们可以用这个吗?”文大妈听到后忍不住问,“我好几天不上厕所都不难受,这样按成吗?”

  “真羡慕你这个情况,我是一天不上就绞痛难受。”

  “你们俩分别是寒症便秘和热证便秘,都可以用和这个方式,还可以揉揉肚子。”白苏教了大家揉肚子的手法,“肚脐下是关元,没有怀孕的可以每天揉一揉,可以帮助肠蠕动缓解便秘,另外还有其他很多好处。”

  “诶,我们这就揉。”门外的人都无不揉了起来,可见便秘问题绝大部分人皆有。

  白苏看着大家都开始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云娟一边揉肚子一边走到桌子旁坐下,“小白医生,我去医院复诊了,肚子里的子宫肌瘤已经没有了。”

  “你看看这时我的检查报告。”周云娟说着将报告递给白苏。

  白苏没看,她又不是西医,既看不懂,也不靠检查报告看病,“我给你把脉。”

  白苏为周云娟仔仔细细的把了把脉,脉象从容缓和,不沉不浮,往来有力,之前的病症都没有了,“挺好的,气血行畅,下焦也没有血瘀了,脸上皮肤也好了。”

  “我就是想说这个,我脸上的黄褐斑自己都给下去了。”周云娟还以为要去做激光,没想到子宫肌瘤没了,黄褐斑也没了,“小白医生,我今儿来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还需不需要再吃药。”

  白苏收回手:“在我看来是不用了。”

  “真的?”周云娟顿时乐得合不拢嘴,“真是太好了。”

  “谢谢小白医生,那我先走了。”

  排在外面的张颖、杨梅、赵[chun]梅等人都羡慕地看着病好的周云娟,真希望她们也能早点在白苏嘴里听到‘不用再来了’这句话。

  白苏擦擦手:“下一个。”

  “该我了。”

  ......

  白苏忙了一上午,总算是将等着的小百号人看完了,起身打了一套八段锦活动一下筋骨。

  何信也跟着打了一遍,“小师姐,前些天倒觉得还好,今儿又是贴药又是抓药,忙得晕头转向的。”

  白苏也觉得太忙不好,回头看看能不能雇个懂药材的人来帮忙,“先吃饭吧。”

  上午忙,饭菜做得简单,一份苦瓜炒蛋,一份炒青菜,简简单单的一顿就糊弄过去了。

  午饭后,白苏擦擦手开始做麻子仁丸,先泡后蒸,再磨粉制丸,经过多道工序后才做好。

  刚晾上老大爷就过来取了,白苏让何信包装好[jiao]给大爷,提醒他回去再晾干一些,才能存放久一点。

  送走老大爷,又陆陆续续有病人过来,白苏没得休息,又帮大家诊起了脉。

  先来的是曾经来过一次的[shu]人刘梅。

  刘梅头上还带着帽子,穿着的长袖长裤,隔着衣服隐约看到肚子似乎已经卸货,现在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白苏打量了她两眼,又看到她丈夫和婆婆提着一个婴儿篮走进来,“你已经生了?”

  “对。”刘梅扶着椅子坐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生了有十天了。”

  白苏当时见刘梅应当是她怀孕不到七个月,如今才两个月过去,还差一些时间:“我记得应该是月底生吧?”

  刘梅有气无力得点点头:“对,因为一些事情,早产了二十来天。”

  白苏看刘梅脸[se]苍白,气血很差,生产时肯定遭了大罪,伸手为她把把脉,脉又沉又细又涩弱,血脱虚损严重,“大出血了?”

  刘梅虚弱的朝白苏笑了笑,“在医院躺了十天才被允许出院。”

  “你还笑,差点死在医院。”刘梅婆婆耷拉着眼皮,语气里充满了不满,“以后不许再管你姐家的事情,你多想想两个孩子,你要是出事了,两孩子怎么办?”

  “不会了。”刘梅敛起笑,脸上像盖了一层灰[se]的布,雾蒙蒙的。

  刘梅丈夫安抚着亲妈:“妈,梅梅也不想的,谁知道那人发起疯来连孕妇都推了。”

  “她一个孕妇就不该去,我都说多少遍了,你们还凑上去。”刘梅婆婆越说越生气,要是儿媳妇没瞎去掺和也不会早产,也不会害得小孙子身体这么弱。

  刘梅丈夫:“那是梅梅姐姐。”

  “我知道是她姐姐,但好歹也注意安全,人家打架她一个孕妇凑上去这不是......”刘梅婆婆不满的轻哼了一声,又看向耷拉着脑袋装委屈的儿媳妇,语气慢慢的柔了几分:“不是说你不能帮,你姐那个糟心的,自己立不起来你帮得了吗?”

  “我也是为了你和孩子好。”刘梅婆婆看向婴儿篮里的小孙子,早产二十天,虽然医生说发育完全了,可瞧着跟个小猫儿一样瘦,她还是觉得心底不舒服。

  白苏从几人只言片语之间听出了个大致,大抵是刘梅跑去帮刘[ju],结果推搡之间导致她早产了,家务事难断,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轻咳一声说道:“是想调理一下身体吗?”

  “是想调理一下,她现在走路都费劲儿。”刘梅婆婆刀子嘴豆腐心,还是关心着刘梅的身体:“先帮她调理调理,再帮这个小的看看,好像有点黄疸,不知道严不严重。”

  “好。”白苏又仔细询问了一二,“不喂[nai]吧?不喂[nai]的话我就以她身体为主了。”

  “不喂。”刘梅生产前身体胖,按理说有[nai]的,可是大出血后几乎就没有。

  刘梅婆婆看了眼可怜的小孙子,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但也没吱声。

  白苏淡淡扫了她一眼,“你们先在旁边等等。”

  她将刘梅婆婆和丈夫打发坐远一点后继续给刘梅开药,气血两虚还是用八珍汤比较好,“睡眠怎么样?”

  刘梅说道:“不太好,睡得很浅,心烦多梦。”

  “喝了这个药会好很多。”白苏加重了甘[cao]的用量,还放了小麦和大枣安神,“保持心情愉快。”

  刘梅叹了[kou]气,她也想啊。

  家里的事,孩子的事,姐姐的事情。

  一堆一堆的烦心事。

  白苏劝诫:“忧思过重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就是担心的事太多了。”刘梅忍不住又叹了[kou]气,“我之前[cao]心我姐姐的事儿。”

  刘梅姐姐对她很好,自然要[cao]心一些:“姐姐是真的倒霉,遇到个糟心丈夫,我们之前发现她被家暴后去找他算账,结果我们一走他把我姐姐揍得更狠了。”

  “我们去报警,警察也只能劝说警告,那狗东西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回家又打我姐。”

  “我姐那么瘦小一个人,哪里反抗得了他,又怕给我们几兄妹造成麻烦,就一直忍着,结果差点被打死,我们再次过去找他算账,刚好他在酒兴上,就......”刘梅被推倒后就被送去了医院,然后孩子早产:“医生说只是早产了二十多天,身体发育基本完全,影响不是很大,可是我看着他哭得像小猫似的,我又很害怕......”

  “你别哭。”白苏给刘梅递了纸巾,“月子期间哭太多对眼睛不好。”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难受,觉得对不起他,他以后身体不好会不会怪我。”刘梅无数次后悔自己不该去姐姐家,可不去姐姐家,姐姐被打死了怎么办?

  “你别急,等下我帮他看看。”白苏先给刘梅开好方子,另外又写了一张食疗方子,让她就接下来几个月多喝[ji]汤,多补补身体。

  “要吃这么多[ji]啊?我婆婆也没养太多[ji]。”刘梅偷瞄了眼婆婆,婆婆最近很生她气,大概是连南瓜都不愿意给她吃。

  刘梅婆婆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凶巴巴地:“看我做什么?我难道还能少了你[ji]吃?家里不够就去村里其他家买。”

  白苏笑了笑,这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比许多乡下婆婆好多了,不过说话确实不太中听,“好了,你们按这个食补方子做,争取这段时间把亏空都补回来。”

  “谢谢医生。”刘梅婆婆又将婴儿篮放到白苏手边,“劳烦你再看看这小娃子,医生说晒晒太阳就好了,但我都晒了两天了还没退下去。”

  “得多晒几天吧。”白苏仔细擦了擦手,消过毒后才去碰篮子里的小黄娃,一根手指指尖轻轻覆在小小的手上,刚出生十来天的小孩脉象很单纯,只有表里寒热和虚实几种症状,“有点湿热黄疸但症状已经不明显了,估摸着最迟再有两天就退了,不用开药。”

  “真的不用?”刘梅丈夫还是有点紧张。

  “不用。”白苏顿了顿,“黄疸都是小事,他因为早产二十多天,少了母亲二十几天阳气、肾气津[ye]滋养,身体整体没有问题,但从中医经气来说总归是比足月出生的小孩弱一点,会更容易生病一点。”

  “那怎么办?”刘梅夫妇立即紧张了起来。

  “小心养着也不算大问题。”白苏拉起小孩的手,指着无名指与小指掌指关节后凹陷位置:“我教你们几个按摩小方法,你们平时可以轻轻地给他按摩这里的二马[xue],这个[xue]位可以扶元固本,很适合身体比较弱的小孩子。”

  “另外还可以推赤白[rou]、揉掌心和肚子,培植元气、调[yin]阳气机,不过要注意轻轻的,小孩子身体脆弱,揉重了也伤身。”

  刘梅急忙又问:“只需要这样揉一揉就好吗?不需要吃药?”

  “暂时不用。”白苏告诉刘梅,“是药三分毒,小孩太小了,而且他的各项脏腑还没有发育完全,现在吃很多药反而害了他。”

  “先这样按摩着,等他半岁之后如果没能引火归元、扶元固本,那再来找我,我帮他开药针灸调理。”

  刘梅婆婆点点头:“这倒也是,小孩子吃太多药不好。”

  “那吃药能调回去吗?”

  “可以的。”白苏和他们说了下张敏孩子的情况,“她孩子早产一个半月,也是先天不足,调了小两个月现在基本痊愈,再吃一个月药就能追上正常小朋友的身体。”

  “那就好那就好。”刘梅松了[kou]气,“能调好我们就放心了。”

  白苏笑笑,让刘梅放心:“你现在别想太多,最重要是调理好身体,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小孩。”

  “你说得对。”压在刘梅心中的重担在白苏的开解下,慢慢松开了,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许多,“谢谢小白医生。”

  “太感谢了。”刘梅婆婆也松了[kou]气,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很多。

  “不必客气。”白苏看几人都不再发愁、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扬唇笑了笑,治病先收神,医人先医心,病人心情好了,病也好得更快了。

  “太感谢你了。”刘梅一家子再三感谢后离开了小巷。

  一直等着女病人坐了过来,说话中气不足,听着就很虚:“要是我小时候遇见你这么好的大夫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隔三差五的生病。”

  白苏观察着女人,女人身形瘦弱,瞧着身体确实不太强壮:“生什么病?”

  “就是感冒、过敏、腹泻什么的,都是不致命的小毛病。”女人叫曹云,今年三十五岁,自她有记忆起就是很爱生病体质,夏天大家都天天吃冰棍,她吃一根就开始拉肚子,冬天大家出去堆雪人,她出门吹一下风就开始发烧流鼻涕。

  别人做的所有事情,她都得小心谨慎,后来结婚生女时又差点要了半条命。

  白苏听着怪同情她的,确实有点惨,“但我看你现在还好。”

  “生了孩子后找了个中医调理,喝了两年药,身体好了不少,可惜那个医生没多久就去世了,之后再也没遇到那么好的老中医。”曹云网上看到白苏的名头后便过来试试,刚才看她诊脉,就觉得她靠谱。

  白苏伸手去摸曹云的脉象,先天不足,[yin]虚严重,还肝气郁结气滞血瘀,“你是想全身调一下?”

  “不用不用,我这两年觉得还好。”曹云指了指鼻子,“我过敏[xing]鼻炎比较严重,想找你治一下。”

  白苏摸着曹云的脉象,脉沉细弱,肺肾虚亏,清涕多,喷嚏不断,怕风怕各种粉尘,“确实挺严重的,不过你其他问题也比较严重,最好是一起调。”

  曹云揉了揉鼻子:“一起调得多久啊?”

  白苏大概估算了一下:“半年以上。”

  曹云算了算时间,觉得时间太久了:“单独治是不是快一些?”

  白苏颔首应是,“一个月应该能控制住。”

  曹云听到只要一个月,当即拍板说:“那还是先治过敏[xing]鼻炎吧,治好了再治其他也行。”

  门[kou]等着的其他病人忍不住询问:“你为什么着急治鼻炎?虽然冬天鼻炎不好过,可戴好[kou]罩、不吹冷风倒也还好。”

  曹云又揉了揉鼻子,“我女儿今年升初中了,之前答应她升市区最好的初中就答应她一件事,她的愿望是养一条猫。”③

  何信惊住了,“啊?”

  “她不知道你有过敏[xing]鼻炎吗?”

  曹云点点头,“知道。”

  “但她真的很喜欢。”

  白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他病人也下意识的皱起眉,这生的是一块叉烧吗?

  “你鼻炎严重最好还是别养宠物,太危险了。”

  曹云也不想,可女儿真的太喜欢猫了。

  “或者你养无毛猫,可能稍微好一点。”其他病人又说:“过敏严重会要命的,你还是别惯着小孩为好。”

  “对啊,让你丈夫好好教育她,要让她知道心疼妈妈才对。”

  “她不喜欢无毛的。”曹云想起丈夫已经开始挑选布偶或是缅因之类的长毛猫了,忍不住叹气,“我丈夫也比较偏疼女儿,舍不得孩子伤心。”

  白苏等人一听就明白了,又是一块叉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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