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其实,原主在顾家的处境算不上好。

  父母早亡,自小生活在爷爷膝下。

  顾家老爷子疼爱原主,不舍得原主受苦,从不让原主接触生意相关。

  原主喜欢演戏,就送原主去娱乐圈。

  有顾老爷子在,纵使那些乱七八糟的姑母大伯有歪心思,也不敢打到原主身上。

  可自打顾家破产后,顾老爷子气急攻心,重病在床。如今已经躺在ICU里近半个月。

  别说袒护原主,连睁开眼都做不到。

  原主急的找各路神医为老爷子治病,他的那些亲戚却压根不让他见老爷子。

  眼前这个女人正是原主的二姑母,叫顾妊,嫁给房地产业的一个富豪做妻子,生下个儿子后,才发现丈夫在外面养了一窝情人。

  她碍于顾家和自己的颜面,死咬牙关没离婚,把怨气全撒在和渣男生出的儿子身上。

  结果就养出个噬赌如命的好儿子。

  顾以儒清楚记得,原主这个表哥真是很有“出息”,把亲妈搬出去当赌注,赌输以后还害得他这个姑母被人绑在小黑屋整整一周。

  顾妊如今就这一个儿子,再恨也是心头[rou],嘴上骂着,却不停从顾家拿钱为赌鬼儿子还债。甚至原主都被她缠着借走十几万。

  如今顾家一夜坍塌,她再没有退路可走。

  那些要债的查她资料,赌她家门,还扬言要摘了她儿子的所有器官还债。

  她那个丈夫更是世界蒸发一般,压根不管她们母子的死活。

  无奈下,顾妊只好带着儿子躲进地下室,过着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

  顾家刚破产时,顾妊就曾找霍峦生借过钱。当时只是借十几万,霍峦生大抵是嫌麻烦,就随手把钱给了,暂时平下一[bo]风息。

  但这次,

  她狮子大开[kou],一借就是上千万。

  顾以儒面露难[se],侧身挡在他这位姑母面前,压低声:“姑母,这是顾家的私事,怎么好一直让霍先生帮忙?”

  “再说,霍先生上次已经帮过一次。”

  顾妊冷笑一声,却道:“知道为什么霍总上次肯出手帮忙,这次却不肯吗?”

  “……”

  顾以儒陷入沉默。

  “如果不是你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霍总怎么会不出手帮我?怎么会不帮顾家?”

  顾妊用冰冷眼神盯着他,全然没有把他当亲人的意思,“我告诉你,顾以儒,你最好立刻和霍总离婚,然后乖乖滚出我们顾家的门,这样对谁都好。”

  青年不可置信睁大眼,像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自己亲姑母[kou]中说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霍总的婚姻都是假的,霍总待你那么好,你还背叛他。现在也别腆着脸像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人家身上。”

  说着,顾妊望向办公椅上的男人:“霍总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继续丢您的人。”

  似是并没有把这番话放在心上,霍峦生继续用沉冷目光注视他,一字不语。

  既没有应承,但更没有否认,

  显然是在等待他先提出离婚的事。

  顾以儒心下抚掌喟叹,

  真是一出好戏。

  顾妊看她这个侄子半晌不出声,急得恨不得用手撬开那张嘴,刚打算催促,却忽然听见身后冒出道声音,

  “稍等,”

  她拧眉往后看,见到个不认识的青年,

  和她侄子年纪相仿,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她这个侄子模样漂亮,长得虽然干净,但骨子里又是一股子媚,不是什么正经货。

  但这个人骨相凌厉清俊,腰板笔直犹如松柏一般,看着就是刚正的[xing]子。

  “我叫苏哲,是阿儒的朋友。”

  苏哲面无表情,盯向同样打量他的男人,“今天之所以跟阿儒一起过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他看看,他一直喜欢的霍先生到底是怎样丑陋的真面目。”

  顾以儒偏过头,

  唇角翘起近乎于无的弧度。

  看来这是收到邮件了。

  原本还在担心他这个苏大哥[xing]子直,不会演戏。没想到演技居然还不错。

  顾妊没留意到身边亲侄子的微表情,

  只觉得自己真是看走眼,刚才还觉得这姓苏的长得正直,

  怎么一开[kou]就是胡说八道?

  她忍不住蹙眉,“霍总是什么样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轮得到你评价?苏家夫妇为人正直,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儿子?”

  苏哲低头拨弄手机,并没有理会她的话。

  霍峦生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平静盯着面前人用手机翻找什么,

  时而还会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顾以儒。

  青年表情迷茫,怔愣着看向自己这位至[jiao]好友,像是还没回过神。

  “我先放一段视频,”苏哲将视频投屏,在会客室一侧的墙上投出画面:“这是宴会当晚,客房里的客人拍下的。”

  视频里,满脸不怀好意的男人推门而入,蹑手蹑脚走近床边。而躺在床上的顾以儒显然已经失去神智,连有人上床都没感觉到。

  男人攥住他的脚腕拖至身下,已经开始解他的裤腰,手也已经快要探入衬衫里。

  顾以儒死盯着视频中的画面,

  他的呼吸越来越剧烈,恐惧和抗拒的表情在脸上搏斗,整个人都在不受控的发抖。

  苏哲继续道:“从视频里看,阿儒显然并不清楚当时发生的事。以他的酒量,也不可能醉到几乎昏迷。那个吴总完全是趁人之危行不轨之事,根本不是出轨。”

  话音落下时,视频也已经播放结束。

  不算大的会客室内霎时间静到诡异,静到所有人都没作出任何反应。

  视频过于铁证如山,顾妊也说不出话,于是便将视线丢回霍峦生那边。

  男人唇线绷紧,瞳孔里也折[she]出寒戾的光,出声:“这个姓吴的居然敢做这种事。真是要感谢苏先生,能把这段视频放给我看。”

  顾妊眼见局面变化,立即帮腔:“就是,没想到吴总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霍总,您一定要为我们阿儒出气。”

  说着,她又瞥眼苏哲,话音一转:“就算不是阿儒出轨,那也跟霍总没关系。”

  苏哲看向身边人,

  见青年眼眶通红,像对这些事全然不知。

  他没出声,

  按邮件上的指令,继续放下一段录音:

  “是霍总和我谈的生意。”

  “霍总希望以后我能够长期给他的项目做投资,便拿顾先生做[jiao]换条件。”

  “药也是霍总亲手下的,”

  “这是我和霍总临时起的合约,毕竟条件摆不上台面,就随便……”

  这段录音比刚才的视频更有杀伤力。

  屋内没有人敢有所动作。

  只有苏哲,紧接着把手机上的一张图片投屏到墙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把顾以儒卖出去做条件,每一笔都令人作呕。

  最后落款的“霍峦生”三个字,更是如假包换的亲笔字迹。

  苏哲低垂着眼,不去看面前男人的脸[se],淡声道:“我父母均不从商,但都听说过霍总的厉害。我父亲偶尔会和生意人打[jiao]道,更是对您赞不绝[kou]。说霍总是生意场上难得的清流,恪守品行道德,从不做亏心事。”

  他抬起下巴,冷笑:“如今看来,我父亲也真是年纪大了,眼花的厉害!居然看不出霍总如此禽兽的真面目!”

  这次,连顾妊都没开[kou]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难分上下,

  尴尬混着咄咄[bi]人的戾气,将每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拉到剑拔弩张的紧绷。寂静中只有男人用钢笔轻点桌面的声音。

  霍峦生冷着眉眼,心情着实是差到极点。

  无论是视频还是录音,都不可能出自面前这位苏先生之手,单听也听不出什么。

  眼下他并不是因为被戳穿后觉得窘迫,

  只是有种被人戏弄后的愤怒。

  按照计划,顾以儒今[ri]这趟,必然会羞愧难当的主动向他提出解除关系。

  他将所有步骤在脑海里从头到尾走过一遍,逐个排除所有可疑人选。能让姓吴的开[kou]说实话,必定不是身份、地位普通的人。

  顾以儒?

  霍峦生掀起眼,渐渐将目光放到自始至终都没出过声的青年身上。

  这人恰好站在窗边,肤[se]柔白净彻,近乎融进光里化作透明。

  听完这些后,如同遭受重大打击,他瞳孔空洞,失去灵魂般僵立在原地。

  仿佛下一秒会直接从身后窗户跳出去。

  霍峦生皱起眉,

  默默打消对这个人的怀疑,开[kou]:“顾以儒,你要信我,我不会做这种事。”

  他觉得没什么,

  这次失败,下次再找别的办法。

  反正这位顾少爷脑袋简单,又好哄的很,一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霍峦生眼神温切的看过去,一时间却并没有等到那人的反应。他也并不着急,耐心端起茶壶,给面前的几位客人砌茶。

  就在他低头的时候,

  一只茶盏猝然间砸过来!稳准狠的砸到他沏茶的手腕上,茶盏摔到地上滚落不停。

  滚烫开水泼了他一身,

  被烫到的皮肤迅速红肿,泼出来的茶叶渣也狼狈黏在平展的西服布料上。

  霍峦生脸[se]瞬间沉下,

  青年手里还攥着另外一个空茶盏,清秀眉眼间爬满疯狂和仇意,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分明的暴露出来,十分恐怖。

  “混蛋!”

  顾以儒演得伤心[yu]绝,却难以按耐内心的兴奋,[jing]准捕捉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无措:

  “让我信你?你他妈到底还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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