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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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影鬼发誓,自己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一家人。
养一只不亚于厉鬼实力的鬼就算了,这只鬼还热衷于变成一只狗,成[ri]和一只狗混在一起。
实力强大的青年非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像养宠物狗一样对待厉鬼。
要不是畏惧谢钦辞的实力,红影鬼高低得吐槽两句。
它一直觉得,自己之前遇到的人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这家人更奇怪。
谢钦辞才不管它怎么想,捏了捏飘过来的黑坨坨,打趣:“你还没放弃吗?”
这些天,傅明霁尝试着用各种办法教黑坨坨变[se],奈何黑坨坨脑容量实在小,怎么都学不会。
傅明霁都快放弃了,这个时候红影鬼送上门来,也不知道颜[se]综合一下,能不能让黑坨坨变成红[se],反正都是要喂给黑坨坨的,尝试一下没什么损失。
“我总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傅明霁确实没放弃,让一只厉鬼当婚礼上的吉祥物,顾忌也只有傅总能想出来了。
“这只鬼暂时还不能吃,等完成委托人的最后委托再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谢钦辞喜欢这种报复方式。
“你说你,高低是只活了百年的大鬼,怎么连附身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谢钦辞疑惑看向红影鬼。
红影鬼呐呐不敢开[kou],心道,我为什么不敢附身你难道不知道吗?附身完就得被吃,能多苟几天当然要多苟几天。
也不知道谢钦辞有没有看出它的真实意图,接下来几天,谢钦辞都没再说让红影鬼附身的话。
红影鬼还没庆幸自己的英明,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黑坨坨。
谢钦辞是没将它放出去附身,但也不是完全不管它,而是把它[jiao]给黑坨坨看着。
在黑坨坨眼里,鬼知分两种,能吃的和不能吃的,红影鬼很明显属于前者,能吃,只是暂时不能全部吃掉。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红影鬼被黑坨坨这里啃一[kou]那里啃一[kou],虽然没直接吃掉,但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被啃一[kou]的滋味,和被活生生啃下一块魂体的滋味,简直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没几天红影鬼就受不了了。
谢钦辞和傅明霁开门进来,红影鬼一马当先冲了过去:“谢大师,我现在能附身了,我现在就去对付邱亦垣一家,求您,别再让黑坨坨大人啃我了。”
与其这么天天受折磨,不如一[kou]被吃掉,一了百了。
真正让红影鬼下决心的,是黑坨坨吃零食——一只水鬼的时候。
红影鬼能感觉到,那只水鬼的强大,但没用,再强大如今也只能沦为黑坨坨的盘中[rou]。
黑坨坨这些天吃的东西多,根本不饿,时不时啃一[kou]水鬼,全当吃零食,嘴馋。一段时间下来,水鬼已经完全不成样了,红影鬼被水鬼的样子吓到,觉得如果不久之后自己也变成这样,不如一次[xing]给它一个解脱。
好不容易等谢钦辞回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谢钦辞低头看它:“你不是说,
对附身有PTSD?”
“我说笑的,
哪有鬼会患这个病?大人,我这次绝对好好给那些人一个教训,包您满意。”红影鬼忙不迭表忠心。
谢钦辞看了它一会,直把它看得后背发毛,才大发慈悲开[kou]:“那你去吧,如果不能让委托人满意,你知道后果的。”
威胁!
这绝对是威胁!
就算知道红影鬼又能怎样?红影鬼打不过谢钦辞,一丝一毫怨气都不敢生,但恶鬼都是不讲理的,恨不了谢钦辞,便将这份恨意转移到另外的人身上。
邱亦垣一家。
若不是他们驱使自己上邱董的身,自己哪会招惹上这么一尊杀神?!
浓浓恨意下,红影鬼周身鬼气暴涨。
谢钦辞换了鞋,往屋里走:“你悠着点,注意分寸,别把人害死了。”
让邱亦垣一家得到教训,不是真要他们的命,如果沾染了人命,对谢钦辞和邱董夫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黑坨坨照例被派了出去,若红影鬼失控,黑坨坨能直接制止它。
邱亦垣一家最近过的很不顺心。
他们谋划好了一切,只等邱董因“病”去世,便能坐享成果,将整个和源收入囊中,哪想到,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顺利。
一开始是很顺利的,邱董被鬼上身后按照他们的意思,提拔邱泽凡,短短几天,就让全公司知道了邱泽凡和邱董的叔侄关系,也让公司上下一致认为,邱董会将邱泽凡当继承人培养。
资源倾斜,邱泽凡从没享受过这种权利,不由沉迷,他知道自己父亲背后做的一切,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默默享受。
他成了和源的太子爷,数不清的人来巴结他,送钱的,送好酒的,送美男美女的……
尝到了被人捧上云端的滋味,邱泽凡一点也不想回到从前的[ri]子。
邱亦垣也担心夜长梦多,尤其在有邱夫人这个不定时炸|弹的情况下,越早定下,越能放心。
再加上,人长时间侵染在鬼气之中,身体承受不住是迟早的事,就这样,邱董病了。
在会议室里,突然晕倒。
昏迷第一时间,在他旁边的邱泽凡拨打了120,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丝毫没意识到,邱董晕倒,会给公司上下带来怎样的冲击。
尤其那些平时被邱董压制的股东,他们可不是什么温和的食[cao]动物,而是潜伏在暗处的猛兽,只等一个最佳机会,将公司权柄收入囊中。
邱董昏迷不醒,医院查不出病灶,就是一个完美时机。
他们动手了。
之前一直在基层工作的邱泽凡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计划逐渐乱了套。
觊觎和源的,还有邱家其他人。
邱董对邱泽凡一家的优待,早惹这些人不悦,之前碍于邱董的余威,他们不敢做什么,
如今邱董重病昏迷不醒(),
◆()◆[(),
露出锋利牙齿。
邱泽凡深刻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爸,我们现在怎么办?”办公室里,邱泽凡送走一名来挑事的股东,头疼不已。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若是后退一步,必定会被那些股东和邱家其他人撕碎,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邱亦垣脸[se][yin]狠。
“主动出击?怎么做?”
“遗嘱,只要大哥立下遗嘱,将公司股份都给你,他们再怎么闹,都没有用。”
想要遗嘱,就得邱董清醒过来。
最难的不是让邱董醒来,而是在邱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让邱董立下遗嘱。
若邱夫人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被她搅黄。
邱亦垣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一个机会。
邱董住院后,邱夫人几乎住在医院,邱董的秘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谁的队都不站,一心站在邱夫人身后,为她忙前忙后。
给他们造成了不小困扰。
这一天,邱夫人和秘书离开医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邱亦垣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邱泽凡带着律师前往医院。
得到遗嘱,他们以为万事俱备,只等邱董归天,那些人就会发现,抢来抢去,最后东西都进了他们一家的[kou]袋。
只要想想这个场面,邱亦垣和邱泽凡心中的郁气都能少一分。
没想到的是,三天后,他们没等到邱董离世的好讯,而是等到了邱董醒来,在医院会见股东的消息。
时隔多年,公司上下再次感受到了,邱董雷厉风行的一面。
用最短时间解决公司危机,将心怀异心的人排斥出权利中心,公司稳定下来,剩下的,可以慢慢清算。
邱泽凡的太子爷梦碎了。
醒来后,邱董当众宣布,若哪天他发生意外,公司的一切都将由邱夫人继承,如果他们两人都出了事,他的所有都将捐给国家,邱家其他人,别想得到一分一毫。
并且,在所有股东的见证下,立好新遗嘱。
邱泽凡浑浑噩噩从会议室出来,一路上,不断有好奇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前几天还对自己毕恭毕敬无限讨好的人,全下意识避开了他,生怕被人看到和他有牵扯。
憋着一肚子怒气,邱泽凡开车回家。
邱亦垣迎上来:“你大伯今天去公司说了些什么?”
邱董醒后,第一时间转院,邱亦垣等人想再打探他的消息,想见他一面,均无果。
他们见不到人,只能等邱董主动见他们。
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尤其是邱亦垣惊讶发现,自己与红影鬼的联系断开了,他想通过红影鬼再次[cao]控邱董的愿望彻底落空。
邱董这个时间醒来,他又无法联系红影鬼,是红影鬼的事暴露了吗?
邱亦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他几次去邱董家,每
() 次都被告知,邱董和邱夫人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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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候,邱亦垣才意识到,邱董之前对他们,根本没做绝,不然,他们只能像现在一样,想见人一面,都难上加难。
邱泽凡大力关上门,目光[yin]翳:“大伯重新立了遗嘱,之前立的那道不成立了,新遗嘱里,他将所有一切都留给了他妻子,我们一丝一毫都得不到。”
“怎么会这样?”邱亦垣震惊道。
这件事,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如今发生,只能说明一点,邱董是真的脱离了他的控制。
是谁在帮他?
他知道自己在背后做的一切了吗?
若是知道,会怎么对待他们一家?
想到邱董往[ri]的手段,邱亦垣打了个寒颤。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得去找道长。
邱亦垣简单安抚了儿子几句,回到房间,给道长打电话过去。
“嘟——嘟——嘟——”
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听。
“呼——”
窗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开,[yin]冷的风从窗外吹来,激起一层[ji]皮疙瘩。
“什么东西?!”邱亦垣握着手机,警惕看向四周。
回答他的,是屋里所有家具剧烈晃动的声音。
“滴答”水声响起,邱亦垣抬头,天花板上,倒立着一具不知死去多久的尸体,血从尸体上不断滴下。
一滴,两滴……
暗红[se]的血滴到头顶、脸上,红[se]模糊了视线,邱亦垣看到,悬挂的尸体脱离天花板,四肢着地,飞快朝他爬来。
“啊啊啊啊啊!!!!!!”
邱亦垣尖叫着后退。
退到桌子边,他从[chou]屉里拿出一张符,用力攥在手里,这张符,是当初他请鬼时,帮他请鬼的道长给的,说是可以保护他不被鬼伤到。
事实也是如此,在红影鬼没上邱董身的时候,全靠这张符压制恶鬼。
爬行的鬼似乎很忌惮他手里的东西,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还好,有用。
邱亦垣松了[kou]气,拿着符,大着胆子往前走。
一步,两步……
四肢着地的鬼不甘看了他一眼,缓缓在他面前消失。
邱亦垣跌倒在地,大[kou]呼吸。
他没看到,自己手里的符,边缘焦黑卷曲,且焦黑在一点点向中心蔓延。
之后几天,他遇到过类似的事几次,每次,都因为符侥幸逃脱。
第四次发生在深夜。
半夜,邱亦垣在一阵[yin]冷感的包围下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头顶有一张放大的鬼脸。
“啊啊啊啊啊!!!!!!!!!”
视角冲击太大,邱亦垣大声尖叫。
进而他想到,自己找道长新买了好些符,忙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抓起一把符。
“我不怕你,你最
() 好不要靠近!”邱亦垣[se]厉内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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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烂的脸近在眼前,腥臭味直冲鼻腔,邱亦垣用力将符朝恶鬼抛去。
“你真觉得,这些废纸会对我起作用吗?”恶鬼手翻转,所有符都落到它手里,“你再仔细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邱亦垣低头,骇然发现,自己手里的符全变成了黄纸。
“怎么会?!”
恶鬼当然不会告诉他,他自以为见到了道士,找道士买符,其实都发生在幻境中,现实中,他根本没联系上道士,和他对话的,一直都是恶鬼。
恶鬼策划了一切,让他自以为看到希望,然后在最后一刻无情打破他的希望。
邱亦垣敢用恶鬼害人,就不是对这方面一概不知,惊惧过后,他很快想通了经过:“是你?我遇到的一直是你,对不对?!”
飞快拿出手机,不出预料,手机没有信号,手机里,拨号界面,是几个胡乱数字。
“恭喜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恶鬼裹挟着一身腥气趋近。
“你要做什……啊啊啊啊!!!!!!!”
邱亦垣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恶鬼一点点没入自己身体。
四肢僵硬,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邱亦垣的魂魄被[yin]冷鬼气压制,只能看着恶鬼占据自己的身体,活动手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是你?!”灵魂状态下,邱亦垣终于看清,恶鬼的真实面目,不是其他鬼,正是他当初用来上邱董身的红影鬼!
灵魂深处的声音,外界是听不到的。
红影鬼也没有继续伪装的意思,它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报复邱亦垣,若邱亦垣连它的身份都不知道,报复起来有什么意思?
“你不应该在大哥体内吗?为什么会来我这里?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将你想对你大哥做的事,再对你做一遍。”
“不,你不能……”
红影鬼已经[cao]控他的身体,出了卧室。
天还没亮,外面一片漆黑。
黑暗影响不到鬼的视线,红影鬼在一扇门前站定。
这扇门,是邱亦垣儿子邱泽凡的房间,此刻,他儿子正在里面睡觉。
“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邱亦垣又惊又惧。
“不做什么。”只是奉命吓一吓人罢了。
邱泽凡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窟窿里,全是寒冰,冻得他瑟瑟发抖。
好冷。
邱泽凡伸手去捞被子,想将自己裹紧一点。
不料,手碰到的,不是被子的布料触感,而是更冷的,仿佛寒冰一样的存在。
什么东西?!
邱泽凡被冻了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微弱的月光从窗外照入,隐约可见,床边坐了个人。
() 半夜惊醒却发现有个人坐在自己床头是种什么感觉?
邱泽凡差点被吓厥过去。
“谁?()”
“?[(()”
是大伯的声音!
邱泽凡惊恐睁大眼,大伯怎么会在这里?
“大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关键时刻,邱泽凡仍没忘记装傻。
“你真的不知道吗?”
云层散开,明亮月光突然将屋子照亮,邱泽凡惊恐发现,自己床边,不是一个大伯,而是八个!
八个差点被他们害死的人围在床头,一遍遍质问,为什么要害他,声音如魔音贯耳。
心态再强大的人都无法不害怕,更不用说,邱泽凡从始至终就不是什么心神强大之人。
他在一句句质问声中,被吓晕了过去。
邱泽凡晕倒,房间里的所有声音消失,八个“邱董”也一并消失,站在床边的,只剩下邱亦垣一人。
和他身体里的鬼。
邱泽凡醒来,家里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父亲怪怪的,他将自己做的梦告诉父亲,问父亲能不能找那位道长给他看看。
父亲只是神[se]古怪看了他一会,说,他只是在做噩梦,不要多想。
邱泽凡也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转头将这件事抛到一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已经享受过和源太子爷身份带来的好处,让他就这么放弃,他怎么能愿意?!
一天的忙碌结束,邱泽凡回房睡觉。
邱亦垣递给他一杯热牛[nai]:“喝点牛[nai]再睡,免得又做噩梦。”
邱泽凡没说什么,接过牛[nai]一[kou]喝了。
“别喝!”邱亦垣身体里,邱亦垣的魂魄声嘶力竭大喊。
红影鬼递过去的,哪是什么牛[nai],而是猩红的、黑[se]不知名物体泡的水!
半夜,邱泽凡又做梦了。
惊醒后,他看到七窍流血的大伯站在床头,质问为什么要害死他。
一次可以说是做梦不清醒,将噩梦当成了现实,可当这种情况,不止在夜晚发生,白天也会发生呢?
邱泽凡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见了鬼。
几天没睡觉,邱泽凡脸[se]奇差,黑眼圈非常重,脸[se]苍白,半夜出现,说不定会被人当成鬼。
他不敢再找他爸,因为他和邱亦垣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邱亦垣会变成七窍流血的邱董。
双眼熬得通红,不敢入睡,无法入睡,只要睡着,就是不断经历的噩梦,睡了比不睡还疲惫。
五天下来,邱泽凡终于坚持不住了。
他要见邱董。
他必须见到邱董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必须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嗡——”
手机震动。
秘书拿着手机
() 过来:“邱董,是邱泽凡先生的电话,您要接吗?()”
“?()_[(()”
电话接通了,秘书越听,脸[se]越古怪。
“他说了什么?”邱董放下文件。
“他问,您是不是还活着。”
“告诉他,我活的很好,让他们失望了。”
电话挂断,邱泽凡拿着屏幕熄灭的手机出神,如果大伯还活着,那他每天遇到的,是什么?
忙完最后工作,邱董让秘书将公司文件带去公司,他现在还在医院疗养,不过差不多也是时候出院了。
出院后,邱董好好打理了一下自己,和邱夫人一起出门。
他们约见了谢钦辞,今天是特意去和谢钦辞道谢的。
邱董完全无法想象,如果不是谢钦辞出手,他真在四弟的算计下殒命,他的妻子该怎么在一众豺狼虎豹中活下来。
“老邱,你的那个秘书,是怎么回事?”邱夫人不接触公司的事,这次,若不是秘书帮忙,她根本应付不了公司那些股东。
“你忘了吗?她是我们十年前资助上大学的山村女孩,毕业后就进了我们公司,有天赋,能力强,肯努力,重要的是,她一直很感激你。我打算让她再历练历练,就给她提一提位置。”邱董搂着妻子,开[kou]。
“是该好好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毅然决然站在我这边,我都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
约见的地点是一家私房菜馆,谢钦辞曾经帮这家私房菜馆的老板解决过问题,这次,老板研究出了新菜,给谢钦辞传消息,问他要不要来尝尝新菜,正好邱家夫妻约他见面,谢钦辞便将地方定在了这里。
见面时间是周末下午,傅明霁提前忙完工作,和谢钦辞一起出门。
“看来邱董恢复的很好。”谢钦辞看了眼邱董气[se],开[kou]。
邱董是个很儒雅的男人,即使已经过了五十,和邱夫人站在一起,也不那么违和。
“这次的事,不知该如何感谢您。”邱董深深鞠躬。
谢钦辞扶了他一下:“要谢也该谢你的夫人,是她委托的我,我不过是收钱办事。”
邱董摇摇头,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入座后,侍者上菜。
自从店里的问题得到解决,私房菜馆的生意蒸蒸[ri]上,客人比从前更多,为了表示感谢,每次只要谢钦辞来,老板都会亲自下厨。
“我听小琳说,她委托了谢大师帮忙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四弟一家,不知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想给他们求情?”谢钦辞轻抿一[kou]杯里的果酒。
果酒是老板自己酿的,知道谢钦辞不能喝酒,度数很低。
邱夫人看向自己的丈夫,如果邱董要给自己的亲人求情,她是不会答应的。
之前就是因为邱董太纵容他的那些亲戚,才闹出这次的事
() 来。这次是运气好,
她找到了谢钦辞,
顺利将事情解决,若下次没这么好的运气,邱董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在妻子警告的目光中,邱董开[kou]:“不是求情,是邱泽凡给我打了许多电话,问我是不是还活着,我有些好奇,他们遭遇了什么。”
邱夫人听他没有给邱家人求情的意思,目光平和下来。
谢钦辞:“你应该知道,你之前‘生病’,是因为恶鬼附身吧?”
邱董点头,他已经从妻子嘴里听说过了。
“我没做什么,只是让恶鬼将对你做的事,再对他们家做了一遍,在鬼气的影响下,人心中的恐惧会无限放大,邱泽凡很有可能,是在鬼气的影响下,见到了你的死相。”
“原来如此。”邱董这些天,并非什么都没做,邱亦垣一家对他做的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为了抓住他们的把柄,他派了人去跟着邱亦垣父子,也派人去查他们过往做的事。
那些被派去查邱亦垣父子的人告诉他,邱亦垣一直待在别墅没出门,邱泽凡也很少出门,别墅里经常传来他惊恐的叫声,眼见着越来越疯癫了。
之前邱董一直想不通两人怎么会这样,听到谢钦辞的话明白了一些。
他被恶鬼上过身,知道被上身后的痛苦与无助,那是一种想做什么但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无力。如今,想害他的人遭遇了同样的事,邱董只觉得痛快。
他对邱家人的亲情,早在一次次失望中被磨灭了。
一[kou]喝完杯里的酒,邱董苦涩:“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给他们希望,说,如果我以后不结婚不生子,只要侄子侄女争气,将来我的财产就分他们。”
那个时候,和源规模还没这么大,他没遇到喜欢的人,作为大哥,几个弟弟都结婚生子,自己还没找对象的意图,家里催得紧,他就说,不是还有侄子侄女吗,不担心没人继承。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弟弟们心中埋下了野心的种子。
“我和小琳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对我来说,有没有孩子都是一样的,可我的那几个弟弟显然不这么以为,他们一次次试探我,问我愿不愿意过继一个孩子,将来老了也有人照料。”
“我怎么能看不出,他们的真正目的是看中了我身后的和源,每一次都没松[kou]。”
“因为亲缘关系,我一直不想将事情做绝,没想到,我的退让,会带来这样的结果,我很想问一问他们,在他们心中,还将我当大哥吗?”
邱夫人握住丈夫的手,无声安慰。
“其实,我看你们两位的面相,不像是无子的,你们应该有孩子才是。”
“什么?!”邱夫人惊得站起来,“可我们这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去医院看过,吃过药,吃过偏方,但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们身边,应该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你们,让你们没有孩子。”自从上次用功德金光救下一山的生灵后,谢钦辞对旁人的命途看得更清晰了
。
“你们可以想想,这些年,一直在你们身边的,都有些什么东西,从结婚,不,从你们谈恋爱开始,就存在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陷入回忆。
“要说从谈恋爱开始就在的,家里有一尊瓷娃娃,是二弟媳妇送的,那个时候,我刚和老邱在一起,在商场见到她,她说我一来,她就中了个奖品,说明这个瓷娃娃与我有缘,将瓷娃娃送给了我,我见瓷娃娃胖乎乎的,很可爱,就带回来了,一直放在家里。”
对年轻时候的邱夫人来说,这尊瓷娃娃代表邱家人对她的认可,也是她得到的第一件邱家人送的礼物,和其他东西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会和这个瓷娃娃有关吗?”邱夫人脸[se]发白,如果真的是因为瓷娃娃,那么这些年,她为了孩子遭的罪算什么?
“瓷娃娃还在你们家里吗?”只有看到了实物,谢钦辞才能确定。
“在家里,谢大师,您能不能去我们家里看看,我不放心,万一还有其他东西……”邱董恳求。
帮人帮到底,谢钦辞没有拒绝。
一行人来到邱家。
远远就看到门[kou]有人起了争执。
是想来质问邱董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的邱家人。
保安队长走过来:“邱董,我这就让他们离开。”
谢钦辞看了眼被保安拦下愤愤不平的邱家人,包括被红影鬼附身的邱亦垣,和脸[se]难看到极致的邱泽凡,所有邱家人都到了。
“邱董,不如让他们进来,正好,一次[xing]将所有事解决。”
邱董正要让保安将人赶走,听到谢钦辞的话,出声:“放他们进来。”
“听到没有,放开我,”一名年纪尚轻的邱家小辈用力挣脱保安的束缚,“邱董可是我大伯,得罪了我,我让大伯开了你。”
旁边的大人忙捂在他的嘴。
大人们的恩怨,还在读书的年轻一辈并不知道,他们靠着邱董的关系作威作福惯了,全然不知已经失去了最后保护伞。
“小孩子不懂事,大哥,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放在平时,邱董确实不会说什么,事后安抚保安就是了,但这次,他不想像从前一样了。
当着他的面都敢这幅作态,他简直不敢想,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这些人会仗着自己的势做些什么。
“十五岁,不小了,我是他大伯,不是他爹妈,不会因为有人惹了他不快,无缘无故对别人下手,这些年,你们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仗着有我这个大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谁给你们的底气?!”
邱董虽然平时是一个很随和的人,真正发起怒来,更令人胆颤。
邱家人已经许久没见到发这么大火的邱董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跟我进来,没我的同意,待在客厅里,别乱跑。”
“还有你,和他道歉。”
少年人梗着脖子不吭声,被父亲用力拍了一下,才不情不愿说了声“对不
起”。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一向对自己温和有加的大伯,
会突然之间跟变了个人一样。
注意到他的行为,邱董失望收回目光。
邱家人鹌鹑一般被带到客厅,他们不敢问,邱董带回来的两人是什么情况,敏锐一点的人,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有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过来讨要说法,他们逐渐意识到,即将要面对的结果,很有可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谢钦辞和邱董等人上楼。
别墅风水很好,但有几处,给谢钦辞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就像是某种气被硬生生阻隔,让好风水变了个样。
邱夫人找出瓷娃娃:“谢大师,您看看这个娃娃。”
瓷娃娃巴掌大,做工[jing]巧,若忽视瓷娃娃身上隐隐缠绕的黑气,可以当是一件用心[jing]良的礼物。
敲了敲瓷娃娃的身体,从声音可以听出,瓷娃娃是中空的。
有东西在瓷娃娃身体里。
“我可能会弄坏这个娃娃,有关系吗?”
“谢大师,您随意,就算这个瓷娃娃没问题,我们也不敢要了。”
“需要工具吗?”邱董想去找个锤子之类的工具来,方便敲碎瓷娃娃。
“不用,这个瓷娃娃,用普通工具可能敲不碎。”谢钦辞握住娃娃,手用力。
“哇哇哇——”
“你们有没有听到哭声?”邱夫人下意识抱住邱董胳膊。
“是小孩子的哭声,”邱董仔细聆听,“别墅里应该没有小孩子才是。”
“是这个瓷娃娃在哭。”
谢钦辞话音刚落,瓷娃娃生上传来“咔嚓”一声。
瓷娃娃碎开了。
一股难闻的腥味从瓷娃娃里传出,邱董捂住鼻子:“怎么这么臭?”
“这是什么?!”看到瓷娃娃里的东西,邱夫人惊呼出声。
瓷娃娃的碎片滑落,一点点露出瓷娃娃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刚好比瓷娃娃小一点的婴儿尸体。
不,这个大小,婴儿根本没有发育完成,还算不上婴儿,只能算胚胎,胎儿蜷缩在瓷娃娃里,保持着在母体里的姿势,四肢蜷起,缩成一个球。
胎儿肤[se]青灰,很明显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却一鼓一鼓的,像还活着一般。
邱夫人捂住嘴,咽下到了嘴边的惊呼。
她定定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胎儿尸体,仿佛看到了,胎儿是怎么被无情从母体中取出,又被制成这幅模样的。
谢钦辞看到了,连在胎儿身上的黑线,黑线蔓延向四周,不同方位都有。
他沿着这些黑线,在别墅里,找到了剩下几样东西。
有一些是不起眼的摆件,还有一个花盆,将土挖开,里面赫然是一个用布包包起来的小[rou]球。
东西摆在桌上,除了瓷娃娃里那个,其他都是一团[rou]球,
“这些,都是还没成型的胎儿吗?”
难闻气味充斥鼻腔,恶心之余,邱夫人感到毛骨悚然。
她甚至和这些东西共同生活了十多年!
“就是这些东西,害我们没有孩子的吗?”
邱董脑子里浮现的,是亲戚将这些东西送给自己的画面。
这些东西不是一次[xing]送到他们手上的,而是分不同时间,不同人送来的,那盆花,更是由他最小的侄女送过来,说是自己种的,那个孩子才八岁,她知道自己送了什么东西给他们吗?
“这些胎儿的存在,是一种威慑,让你们的孩子不敢降临,如果只有其中一个,并不能保证你们一定没有孩子,做这件事的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花费无数时间,将这些东西送到你们身边,不断加深阻碍,你们长时间与这些东西待在一起,便彻底断了子嗣缘。”
是以谢钦辞一开始见到夫妻俩的时候感到好奇,明明两人都不是无子命格,为何会没有孩子。
这东西不会影响别的,只会让他们没有孩子。
谢钦辞在碎开的瓷娃娃里找了找,果然找到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的,是邱董和邱夫人的生辰八字。
这些东西,是专门针对邱董夫妻的。
“为了不让我们拥有自己的孩子,他们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邱董咬牙切齿。
如果是自己命里无子,他认了,可现在,明晃晃的事实告诉他,他不是不配有孩子,而是有人不想让他有!
没有孩子,全是他那些所谓的血缘至亲害的,他怎么能不恨?!
他和妻子可以主动不要孩子,但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要不要孩子,该是他们自己说了算,而不是他的那些亲人!
他拿他们当亲人,他们却用这么恶毒的法子算计他,只为了让他们自己的孩子继承他的公司。
当真是……
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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