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总是伤害她,让她身心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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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辞哑然,鹿菀所说,扎心是扎心,却是不无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两小时后,手术室大门洞开,医护们推着林浅,从大门里走出,径直走向麻醉复苏室。
顾砚辞看了看时间,再过些时候,就是早上。
术后要进食,该给林浅准备清淡且营养丰富的病号餐。
本想打个电话,在附近的高档餐厅里订餐,转念一想,顾砚辞改变主意。
他来到近处的星级酒店,开了间附带厨房的高级商务套房,在厨房里亲手烹调符合林浅口味的营养餐。
饭熟菜香,顾砚辞拎着保温桶返回医院。
此时,林浅已从麻醉复苏室,转移到最高级的VIP病房。
病房里陪护她的人,除鹿菀之外,还有得到消息后,即刻赶来的傅安辰。
傅安辰到来之时,带来好几台装着形形色色毛绒公仔的夹娃娃机。
他身穿休闲风白西装,姿势痞里痞气的倚靠着娃娃机,菲薄唇瓣间咬着一截未点燃的细支香烟,半正经不正经的肆笑,“说吧,还想玩什么,我马上给你弄来。”
林浅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半坐半躺的背靠病床,肩头搭着一件刚从商场买来,标签都没拆掉的米白色大衣,苍白的面色犹带病态。
她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略显虚弱,“不过是随口说了句住院期间,想玩抓娃娃机玩不到,你马上把它弄到医院里。我要说一句想看电影,你岂不是要把电影院的IMAX大屏搬来。”
“这个!”傅安辰手肘撑在娃娃机上,正儿八经的思索一番,“那玩意儿要花很多钱,你实在想看的话。我为博你一笑,一掷千金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愿意。”
傅安辰眼角余光瞥到顾砚辞,他故意拉长声音,慢悠悠说:“愿——意——以——身——相——许。”
顾砚辞看得出,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
他抿了抿唇,几步走到病床前,放下保温桶,温声问:“浅浅,饿了吧?这是我刚做好的病号餐,全是你爱吃的菜。”
他打开保温桶的盒盖,取出一小碗珠圆玉润,散发着浓郁饭香味的白米饭,再取出肉沫炖豆腐,鸡茸海参羹,鲤鱼蘑菇汤……
“我说,”傅安辰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顾砚辞,张口吐槽他,“你难道不知道,她今天不能进食吗?别说吃饭,水都不能喝。口渴也只能用棉签沾点水,涂涂嘴巴和舌尖。”
如他所说,鹿菀正端着一杯温水,手里拿着蘸湿的棉签,在林浅干裂起皮的唇瓣上轻轻涂抹。
林浅苦着脸,唉声叹气地说:“口渴,好想喝水,水杯给我,我就含在嘴里滋润口舌,绝不吞进喉咙。”
“你说的哦,只喝不吞。”鹿菀拿起小勺,舀了一点水,喂到林浅嘴巴里,颇为同情地说:“早知如此,昨晚咱就不该图省事,去他家借宿。我们要是花费点时间,到城里的五星级酒店住宿,这会儿正在餐厅里随心所欲的吃吃喝喝呢。”
林浅张嘴,吐掉嘴里含着的温水,不胜唏嘘说:“应了我说过的那句话,他不来,我非常开心。他来了,破坏好心情。”
这句话,不是斥责,胜过斥责。
怀着十二万分的愧疚心,顾砚辞哑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去你二大爷的!”傅安辰义愤填膺怒骂,“差点要了她的命,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听着,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他说的道理,顾砚辞深深明白。
明白归明白,在顾砚辞心目中,任何人都有资格替林浅发声,唯独傅安辰没资格。
顾砚辞冷眼一扫,二话不说直言驱赶他,“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再则,你一个异性,介入我和她之间,外人看见,又是一场风言风雨。你走吧,以后别来了。她需要什么,有我这个做丈夫的替她置办。”
“做,丈,夫,的,”傅安辰冷笑两声,犀利讥讽,“你自称她丈夫,她认你这个丈夫吗?你又在哪方面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别一天到晚的站在道德至高点上,骂我不讲武德撬墙角。自夸一句,我不是撬你墙角,是施以援手拯救她。”
“你还光荣了!”顾砚辞眉眼一凛,冷冽讥讽:“你往大街上一站,宣称你介入别人家庭,路人不骂你厚颜无耻,算我输。”
他俩你几句,我几句吵个没完,林浅心烦。
她抬手捂住耳朵,语气烦乱地喊出两个字:“出去!”
顾砚辞嘴角轻勾,冷声说:“听见没有,她叫你出去。”
“不是他,”林浅抬眼看向顾砚辞,“是你,你出去。”
她当着闺蜜,当着傅安辰的面,直言不讳驱赶自己,顾砚辞大受打击。
他身躯僵直,站在病床前,难以置信地问:“赶我走?”
“是!”林浅抬头,毫不留情翻旧账,“有点自知之明吧,当初,你妹妹犯病发疯,叫我滚出去,我转身就走。”
她所说之事,发生在几个月之前,顾砚辞清楚记得。
更是记得林浅转身时黯然神伤的眼神。
那镌刻在记忆里的破碎光芒,化作数不胜数的刀刃,在他心尖来回切割。
他突然觉得,林浅所说无错。
傅安辰让她心动,他呢?总是伤害她,让她身心俱痛。
他眉心微微一跳,嗓音温和低语,“好吧,我走,待你消气之后,我再出现。”
他转身,缓步出门,挺拔修长的身影,萦绕着形单影只的落寞感。
顾砚辞一走,傅安辰不怀好意搞事情。
他嘴巴一张,不由分说瞎扯,“哎哟,他带来的米饭,好像是转基因大米。听我说,这玩意绝对不能吃,以后,他送来的饭菜,你最好别吃。”
林浅知道,顾砚辞没走远,就站在外边听墙角。
她存心说给顾砚辞听,提高声音说:“得亏你提醒了我,扔了吧,有损健康的饭菜,我可不吃。”
屋外,听她如此说,顾砚辞刚掏出香烟的右手僵在半空中,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一瞬间凝结成冰,吸入鼻腔的气息,在胸腔内弥漫成痛彻心扉的悲哀。
香烟在手指间折断,顾砚辞抬手一丢,香烟飞进垃圾桶。
他坐进墙边长椅,盯着虚掩的房门发呆。
薄薄的一扇门,犹如万重山,隔绝他和林浅见面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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