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晕过去！”有人惊呼道。

  周宸烨脚步不自觉地迈过，王德胜连忙拦住周宸烨，“皇上，血腥之地，不宜进入。”

  周宸烨斜睨，一个狠厉的眼神，王德胜就收回了手。

  正欲进入，院判出来，跪地行礼，“启禀皇上，一切顺利，只是秦嫔娘娘过于虚弱，还需好生调养。”

  周宸烨顿住，心脏似被什么压着，喘不上气。

  “好生照看，不容差错。”周宸烨沉重道。

  “是。”院判领命，便退下了。

  周宸烨深深地看了一眼卧房，低下头，眸光阴戾，“石子何来？”

  福喜身子一颤，结巴道：“大……大公主扔进来的。”

  周宸烨脸色阴沉，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低吼道：“叫皇后快些滚来！”

  “……是。”福喜下一哆嗦，立马趴着起身，冲出去了。

  周宸烨微微侧头，一个眼神，王德胜会意，默默地退了出去。

  ————

  周宸烨坐在墨林轩主殿首位，一动不动，神色冰冷，周身散发着寒气，伺候的下人猫着身子，不敢呼吸。

  皇后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低压的气氛，一直低着头，恭敬行礼，声音弱弱，带着几分畏惧，“臣妾参见皇上。”

  周宸烨双眸泛着寒光，冷眸微眯，死死地盯着皇后，皇后已不敢抬头。

  周宸烨才有动作，皇后就径直跪下，哭诉着：“皇上，兴伊只是无心之过！请皇上莫要怪罪！”

  “无心之过？”周宸烨一双眼睛充满了戾气，厌恶道：“若不是你个毒妇，日日大公主耳边念叨秦知乐的坏话，大公主会无缘无故跑到墨林轩扔石头吗？”

  周宸烨声音愈发大了，怒吼的声音落下，淑妃和陈晴巧刚好进来，无人敢吱声。

  皇后抬头，已经泪流满面，哭喊着：“臣妾在皇上心中就是如此不堪吗？臣妾是厌恶秦知乐，可是从未教唆过大公主做坏事呀！”

  周宸烨不屑冷哼，冷声质问道：“你做过的坏事还少吗？”

  皇后低下头，拿着绣帕擦眼泪，心虚的眨眼。

  周宸烨冷声道：“王德胜。”

  王德胜会意，出了主殿。

  皇后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侧眼，瞧见了王德胜领着一个人进来，是花房的太监主管。

  皇后垂头，双眼无神，被发现了？

  花房的太监主管跪地，声音颤抖，“参见皇上。”

  周宸烨手中捏着西山暖玉，命令道：“如实道来，可留你一条性命。”

  “……是。”花房太监主管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也正狠厉地盯着他，连忙收回了眼神。

  “是皇后娘娘。”

  “胡说！本宫何时叫你做那腌臜事！”皇后尖声呵斥道，殿中安静极了。

  陈晴巧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腌臜事？”

  皇后顿住，眼神闪躲，摇摇头，“臣妾……猜的。”

  周宸烨垂眸，不想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皇后，“继续说。”

  “是，是皇后娘娘，听说了秦嫔要了几盆花，就说凤仪宫有几盆好花，叫奴才直接搬去……”

  “你胡说！”

  “奴才不敢违抗，皇后还给了奴才封口费。”花房太监主管拿出了一根金条，双手举起。

  王德胜接过，金条下的落印是李氏，“是皇后娘娘的。”

  皇后摇了摇头，急于辩解：“不是的！臣妾没有做这些！都是这个贱奴胡说的！”

  皇后彻底慌了，毕竟皇后真的没有给过金条，何况是落有李氏的金条。

  周宸烨瞟了一眼皇后丑陋的嘴脸，“院判。”

  院判跪地，冷声道：“微臣查验过，送来的花草盆栽内，都藏有麝香，与红土伴在一起，普通人极难分辨。”

  后宫妃嫔皆知，麝香不能用于孕之人，没有怀孕之人，一直用也会难以受孕。

  皇后眼眸微闪，摇摇头，“不是臣妾，臣妾没有。”

  周宸烨扶额，指腹轻轻揉捏太阳穴，有些乏累。

  “皇上，秦嫔娘娘醒了。”

  周宸烨闻言，立马站起了身子，朝卧房走去，厉声道：“证据确凿，将皇后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皇后被侍卫硬生生架走的，狼狈不堪，一旁阻拦的蓝玉姑姑也被押走了。

  淑妃和陈昭仪一动不敢动，立在一旁看戏。

  直到茉华过来提醒，“淑妃娘娘，昭仪娘娘，秦嫔娘娘现在也见不了人，还请先回去吧。”

  两人愣愣地出了墨林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周宸烨进入了卧房，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抬眼望去，秦知乐正侧头望着自己，眼眸猩红，是浓浓的恨意。

  周宸烨觉得，现在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愈发靠近，就看见了秦知乐惨白如纸的脸色，额头和脸颊都是豆大的汗珠，眼眶的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从眼睛流下。

  周宸烨停在了床前，再也迈不动脚步靠近，嘴巴像是黏在了一起，吐不出一个字，只有目光怜惜。

  秦知乐眼眶猩红，眸如幽黑的深潭，声音虚弱：“皇上满意了？皇后落马，离除掉李家又近了一步。”

  秦知乐的眼神盯着周宸烨，太赤裸裸，叫人慌。

  周宸烨如同木偶，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狐狸眼蓄满了泪水。

  秦知乐讽刺地笑了一声，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身影，哭声泄露：“孩子没了，皇上该高兴呀！假惺惺地哭什么！”

  秦知乐苦痛地嘶吼着，茉华想上前，秦知乐激动地嘶吼道：“滚开！离我远点！”

  秦知乐激动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抽出了枕头，扔了出去，身影不稳地趴在床边。

  周宸烨害怕秦知乐掉下来，上前扶了一把，秦知乐似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推开了周宸烨，嘶吼着：“滚！周宸烨！你也滚！都滚！”

  周宸烨稳住了秦知乐身形，哽咽道：“秦知乐！小心摔了！”

  “啪——”

  周宸烨愣住，卧房伺候的众人都愣住了。

  周宸烨脸颊的红色掌印清晰可见，秦知乐用力推开了周宸烨，周宸烨踉跄地退了几步。

  秦知乐满眼嫌恶，恨恨道：“碰到你叫我觉得恶心！”

  秦知乐咬牙，双眼猩红，将那枚暖玉狐狸扔到了地上，碎成了几块，怒吼道：“滚！”

  周宸烨低头，蹲下身，将碎掉的玉佩一块块拾起，握在手心，抬眸看了一眼秦知乐，默默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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