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帐篷外风声呼啸，掩盖了羞人的声音。

  秦知乐墨发贴着满是汗水的身子，双手无力地瘫在了床铺上，周宸烨附手十指相扣，俯身亲吻秦知乐破皮渗血的嘴角，带着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知乐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划过，喘气的声音渐渐平息。

  周宸烨翻身，平躺在了一旁，一只手将秦知乐搂到怀里，不得不贴紧他。

  秦知乐无力管这些，只能平淡的接受。

  周宸烨哑声道：“今夜你我没说过一句话。”

  秦知乐眼皮都没抬起，还不是周宸烨着急进入主题，而秦知乐没有心情开口。

  秦知乐不答，周宸烨眸子微眯，邪魅冷漠，“你在担心孟二吗？”

  秦知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想起身，淡淡道：“婢妾不喜欢黏糊糊的睡觉，叫水沐浴吧。”

  周宸烨一只手扣住了秦知乐柔软的腰肢，强迫人留下，眼珠一动不动，可目光森冷，冷声道：“回答朕！”

  秦知乐没有反抗，只是淡淡道：“他救了我，他就该死吗？”

  气氛凝固，静默了几秒后，周宸烨扣在腰上的手收紧，秦知乐身体微颤，很疼。

  周宸烨勾唇一笑，笑的妖冶，压低声音：“你即使死了，但还清白，可是被孟二救了，你就脏了！”

  秦知乐鼻翼轻轻地冷哼了一下，眼神嘲讽，难道比你还脏？

  秦知乐咬牙，忍住腰肢的疼处，冷冷道：“是吗？那皇上还是去别处吧！反正婢妾脏了。”

  周宸烨松手，将身子微颤的秦知乐推开，翻身下床，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朕又不是非你不可，叫你演宠妃，你真当自己是宠妃吗？”

  周宸烨一阵嘲讽后，披了衣袍就离开了。

  留下秦知乐如一团烂泥一样，瘫在床上，消化腰肢的疼处，消化周宸烨带来的负面情绪。

  秦知乐自嘲：棋子罢了，真当自己是宠妃？

  ————

  这次秋猎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随行的方士极力劝诫皇上，结束了秋猎。

  启程回京的前一晚，秦知乐生病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不许探视。

  秦知乐喝着药粥，无奈哼笑，“我怎么不知道我生病了。”

  不过是周宸烨惩罚秦知乐的招数，却叫外人看来，是护着秦知乐。

  秋猎最后一日，欢送宴上，周宸烨醉酒，宠幸了刑小叶。

  回程的路上，周宸烨身边，一直留着刑小叶伺候。

  而秦知乐的马车超了贵人的规格，且有侍卫守着，不许任何人探望，也不许秦知乐四处走动。

  回程三日，秦知乐都呆在马车内，不是吃，就是睡，更衣也有人跟着，偶尔醒来，只能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吹吹冷风，看路过青山绿水。

  如同一只困在笼中的鹦鹉，从笼子里仰望天空，不会说话，沉闷无趣。

  回了皇宫那日，茉华扶着无精打采的秦知乐，最后停在了墨林轩。

  下人推开了宫门，烧毁的主殿和卧房已经修缮的更华丽，甚至添了一层漂亮的阁楼，似是为金丝雀特意打造的笼子。

  秦知乐双腿定住了，一动不动，平淡的眸子有了波澜，呼吸愈发沉重，声音微颤：“为什么是墨林轩？”

  茉华眉眼微蹙，低下头，轻声道：“这是皇上嘱咐的。”

  晓月低头，发现秦知乐的手在颤抖，关切道：“小主冷吗？”

  秦知乐背脊发凉，咽了咽口水，声音坚定：“你告诉皇上，我不住墨林轩。”

  茉华有些为难，福喜在墨林轩住了几日，迎了出来，却见众人愁容满面。

  茉华劝说道：“小主，皇上也说了，墨林轩永远是小主的。”

  秦知乐微微仰头，呼吸有些困难，抬手捂住了胸口。

  周宸烨如此记仇的人，秦知乐怎么能以为囚笼一般的马车就是所有，原来还有巨大的“惊喜”等着自己。

  晓月扶着秦知乐微颤的身子，担心道：“小主！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秦知乐低头，晃了晃头，呼吸都是颤抖的，无力道：“不必了。”

  秦知乐抬起了脚步，迈入了黑暗的深渊。

  枕边人亦可以是仇人，这就是周宸烨。

  秦知乐低声道：“看来，我真的病了。”

  回宫后的日子，秦知乐愈发嗜睡，白日有一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因为晚上睡觉会梦魇。

  夜晚，晓月贴心陪着秦知乐下棋，围棋秦知乐自然是不会的，但是会五子棋。

  晓月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法，但是也沉迷其中。

  时不时看秦知乐是开心的，心中也就放心了许多。

  茉华瞧着屋里的烛火亮着，也不敢睡觉，守在一旁。

  秦知乐落下一颗黑子，笑眯眯地盯着晓月，晓月警惕地观看整个棋盘，最后选择赌一个三连棋，秦知乐哈哈大笑，“你输了！”

  晓月无奈地叹气，“是小主太厉害了！”

  秦知乐很受用这般的夸奖，点点头，余光瞧见了茉华动了动，转头淡笑：“茉华，你坐下吧，这里没有外人，可以不必守这个礼数。”

  茉华低下头，“谢小主，奴婢不坐。”

  晓月闻言，有些如坐针毡，不自然地坐直了腰，“小主，你还不睡吗？”

  秦知乐嘴角是格式化的笑容，摇摇头，“睡不着。”

  ————

  “晋刑美人为贵人的圣旨，拿去临福宫吧。”周宸烨淡淡道。

  “是。”王德胜双手接过，退了下去。

  福喜进来，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周宸烨抬眸瞧了一眼，继续低头看折子，漠然道：“起来。”

  福喜起身，秉公办事，“启禀皇上，秦小主昨日白天都在睡觉，饮食正常，入夜茉华和晓月一直陪着小主下棋，今日日出才歇下。”

  周宸烨眸光淡淡，眉头微挑，冷呵道：“日夜颠倒。”

  “是。”福喜点头，面色犹豫。

  周宸烨抬眸，瞄了一眼，冷声道：“有话就说。”

  福喜躬着身子，断断续续道：“回禀皇上，秦小主……好像……病了。”

  周宸烨拿起了毛笔，蘸了红墨，神色冷漠：“她不是正病着吗？”

  福喜想解释不是假病，是真的病了！

  周宸烨冷声道：“没事就退下吧！”

  “……是。”福喜退下。

  勤政殿安静无声，周宸烨抬起头，眸光暗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要让秦知乐认识到，天子之怒，不是她可以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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