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乐印象中第一次认知死亡，是妈妈去世。

  妈妈虽然每日都很痛苦，但是都尽量表现的平淡，走的时候也很安详。

  与刘美人的惨烈相比，秦知乐有些害怕。

  因为妈妈死在医院，所以秦知乐不喜欢去医院。

  刘美人死在了墨林轩，秦知乐总不能逃避墨林轩吧？

  陈晴巧见秦知乐面色缓和了一些，就离开了。

  秦知乐午膳和晚膳都吃得极少，晓月忧心道：“小主，多吃一点吧！”

  秦知乐看着油腻腻的红烧肉，泛着酱红色的光泽，秦知乐皱眉，有些犯恶心，挥了挥手。

  晓月只好将所有的菜撤走，出去的茉华进来，看见这样的场景，不免劝说了一句。

  “小主，您晚膳用得太少了，要不要奴婢熬点素粥？”

  茉华该是知道秦知乐恶心什么，秦知乐点了点头。

  ……

  晚上，秦知乐沐浴后，就在暖阁看书。

  一堆“知乎也”，看得秦知乐头晕。

  时不时透过敞开的窗户看门口，期待周宸烨的出现。

  夜色降临，周宸烨的身影才出现，步伐急促。

  秦知乐第一次主动出门迎周宸烨，步伐轻巧。

  秦知乐准备行礼的时候，周宸烨一把掐住了秦知乐的脖子，抵在大门上面。

  院内的宫人惊得一下子跪下，晓月下意识地想上前，反应过来，也跪下了。

  秦知乐瞳孔震惊，满是不解，双手捏着周宸烨的手腕。

  周宸烨眸色冰冷，脸色阴戾，手臂的肌肉膨胀，用了几分力道。

  秦知乐仰着头，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周宸烨眼尾泛红，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声音低哑，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为什么骗朕？为什么？”

  秦知乐眼睛充血，眼珠布满了红血丝，艰难地出声：“婢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秦知乐漂亮的天鹅颈，周宸烨一只手就掐住了，泛着红色的脖颈，与周宸烨发白青筋的手背，形成鲜明的比对。

  周宸烨垂眸，俯视秦知乐时，漆黑的眸子微眯，泛着危险的寒光，声音低沉：“你在偷偷喝避子汤。”

  秦知乐眸色一闪而过的心虚，周宸烨手上又用力一下，狠厉道：“说！为什么？”

  秦知乐快呼吸不过来了，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动，头脑昏沉，快要窒息的时候，周宸烨松开了秦知乐。

  秦知乐脱力，顺着门板，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冰凉的地面，一只手捂住疼痛的脖颈，猛烈咳嗽，眼泪无声落下，砸在地面开出一个透明的花。

  秦知乐狼狈不堪，缓了很久，抬眸看向晓月，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不是晓月。

  视线移到茉华的身上，茉华始终低着头，没有抬起。

  “说话！”周宸烨声音冰冷，寒气逼人。

  秦知乐仰头，看向面前的周宸烨，高高在上，威严不可触碰。

  仿佛那些温情的夜晚都是过眼云烟，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秦知乐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落下，划过脸颊，挂在下巴上，晶莹剔透，格外惹人怜爱。

  周宸烨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触动，黯淡的眸色似是在看一只蚂蚁，一脚就可以踩死。

  秦知乐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搬离墨林轩的话，来不及说出来。

  扯着沙哑的嗓子，哽咽道：“婢妾不想生孩子。”

  周宸烨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冷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

  笑容邪魅，厉声质疑道：“别人没有生孩子的权力，朕给你这个权力，你居然敢背着朕偷偷喝避子汤药！”

  秦知乐默默地低下头，周宸烨蹲下身，抬起了秦知乐的下巴，动作并不温柔。

  秦知乐强制对上周宸烨黑如深夜的眸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都是痛的。

  周宸烨看着秦知乐满脸泪痕，澄澈的双目满是惧怕，嘴唇泛白，微微颤抖。

  沉声道：“为什么不愿意怀上朕的孩子？”

  周宸烨捏着秦知乐的下巴，用了几分力道，嫩白的肤色变红，秦知乐吃疼皱眉，周宸烨眼神散漫，带着一丝戏谑。

  秦知乐睫毛扑闪，声音沙哑，并不好听，“因为……”秦知乐对上病态的周宸烨，目光坚定，正色道：“因为我不想孩子成为你的工具！棋子！我不想他生下来就是注定了凄惨的未来！”

  周宸烨愣住，眸色黯淡，宫人震惊不已！

  秦知乐打开了周宸烨的手，言语坚定：“不想他成为你这般没有感情的禽兽！我没有能力保护他，那就不要出生好了！”

  秦知乐一定是疯了！被周宸烨带疯了！才会说出这些话！

  秦知乐情绪是崩溃的，所以没有控制住不该出口的话语。

  周宸烨的眼神聚焦，满是冷漠，嘴唇微抿，面无表情。

  秦知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周宸烨想掐死自己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秦知乐垂眸，只是轻声道：“你杀我吧，反正我也不是你杀死的第一个嫔妃。”

  周宸烨眸光一闪，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周宸烨嘴唇扬起，冷嗤一声，“难道你以为朕不敢吗？”

  周宸烨当然敢，秦知乐是知道的。

  那个无辜定罪的宫女，刘美人，还有更多秦知乐不知道的嫔妃。

  秦知乐只是低着头，没有一丝反应，像是在静候发落。

  周宸烨心里一紧，竟有一丝不适，冷笑一声，狠狠道：“死太简单了！”

  秦知乐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背脊发凉。

  周宸烨凑近秦知乐，低声呢喃道：“朕怎么舍得你一死了之，朕要你的身子，你的价值，将你利用到极致，压干你最后一点价值，看着你过得痛苦的日子。”

  周宸烨指腹轻轻地划过秦知乐脸颊，丝丝痒意荡漾开，柔声道：“你说这样怎么样？”

  秦知乐一言不发，周宸烨暗暗咬牙，修长的手指蜷缩，猩红的眼眶满是计算。

  视线落在秦知乐身后的晓月身上，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眸色带着一抹欣喜。

  笑的妖冶：“晓月是不是也参与了？”

  秦知乐抬头，眸中死寂的水面被激起了水花，回头看瑟瑟发抖的晓月。

  周宸烨笑盈盈地盯着秦知乐的侧脸，有担忧，那就有机会。

  “你说，朕该怎么惩罚她？”周宸烨话语带着一丝笑意，更叫人心慌。

  秦知乐眉眼微蹙，内心纠结，自己放弃生命，一了百了，可是晓月的生命只有一次，自己不能连累晓月。

  秦知乐回头，看向周宸烨一双满含笑意的狐狸眼，低头道：“求皇上放过晓月。”

  周宸烨笑容满面，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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