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连绵多日的阴雨天终于开始放晴，阳光毫不吝啬绽放光芒。

  何凯从拘留所里走出来，面色有些苍白。

  他抬头看了看稍微有些刺眼的阳光，手掏了掏口袋，取出半包万宝路，从中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吐出长烟，面向阳光，颇为陶醉。

  一辆改装大尾翼的三菱EVO驶过来，停在何凯身边。

  几个小弟走过来，“凯哥，去哪？我们送你啊。”

  何凯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走回去，活动活动身子。对了，那狗R的怎么样啦？”

  几个小弟笑着说：“哈哈，这小子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怂了。”

  “走了，你们回去吧。”

  何凯点点头，迈开大步，转身进入巷子中。

  回到大院里，按了按家门口的门铃，何凯的小姨开的门。

  门打开后，小姨看到是何凯，当即怜惜道：“凯凯回来了啊。快给阿姨看看，有没有饿着啊，里面冷不冷啊……”

  “阿姨，没事，里面好的很。”

  餐桌上，何建民正在看报纸，听到门口的动静，头也不回地说：“行了，别惯着了。又不是吃牢饭，我还在这个位置，能坏到哪去，不过下次就说不定了。”

  何凯拉着脸，没有搭理，径直走到餐桌另外一边，坐下来拿起包子就啃。

  旁边的何萌，看了一眼何凯，撇了撇嘴，喝下最后一口牛奶说道。“爸、妈，你们慢慢吃，我上楼了。”

  何建民点点头，微笑着说：“嗯，去吧，不要太辛苦，适当休息下。”

  何凯短暂地瞥了妹妹一眼，眼神闪过一丝温柔。

  何萌走后，何建民折好报纸放在一边，脸沉了下来：“何凯，你知道错了吗？”

  何凯抬头看了何建民一眼，又低下头就着白粥啃包子。

  “你还这么犟？你是不是以为被关了5天就很了不起？要不是有我在，单单这5天的拘留就能坏了你一辈子。”

  “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何凯说

  何建民对何凯的态度很不满意，用手敲着桌子说：

  “你这是执迷不悟、死性不改啊，你打人还不知道错？真是应该让你在里面多待段时间。”

  “那你就安排我再进去呗。我不觉得我打伤一个QJ犯有什么错？应该反省的是你，大过年的竟然有人在街上QJ。”何凯说道

  “你就不能报警吗？为什么这么逞能动手打人?还亲自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弟干什么吃的？”

  “报警？当时那局面，来得及吗？”

  “你……哎！我该怎么说你了？读了这么多年书，读到猪身上去了。已经有人和我反应过，你当时完全是在泄愤，下手特别狠。要不是警察来得及时，那人都要被你打进ICU了。就凭这一点，要不是有我，你能像现在安然无恙吗？”

  “你以为我想要当你儿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我老子是工人、是农民，是街头贩子，这样我妈……就不会死！”

  何建民勃然大怒，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打：“混蛋！”。

  何凯毅然将脸伸向何建民，大声吼道：

  “打啊，从小到大你打了多少次？每次教育我不是巴掌就是踢腿，这些我都不恨你，但是我始终记得我妈死在我怀里，她临死前还让我不要哭，要勇敢，而那个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何建民，何大书记，你说！你说啊！”

  说完，何凯眼睛红了，红的通透。

  何建民的眼睛也红了，手不停颤抖，始终挥不下去。

  听到楼下的大动静，小姨急忙从二楼跑下来，抓着何建民的手就往别处拖。

  “这么又吵起来了，就不能互相忍让一点吗？凯凯刚刚回来，让他好好吃顿早饭，不行吗？”

  “不要拖我，没事了。”何建民无奈地看着何凯，手彻底松弛下来。

  他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对何母说：

  “中午，我有重要安排，你们自己吃饭吧。”

  说完，他快步走出门。

  来到屋外，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这明媚的天，深深叹了一口气：“哎……你以为我就好受吗？”

  …………

  初六，常学勤更加忙了，忙的都不回家了。

  常乐和谭小雅回到临州，着手收拾行李回江州。

  “乐子，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多陪妈妈几天啊。”

  “妈，您每天也要上班，我一个闲人，还不如早点回学校。”

  “呵呵，是不是有女朋友了？着急回去找女朋友？”谭小雅试探地问

  “妈，您想象力可真丰富，我从小到大就没隐瞒过您们啊，我要是有女朋友，您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常乐说

  “好吧，那你初八再回学校吧，初八是个好日子，把年货点心都带上，分给室友们吃。”

  “好，就初八。”

  初八，常乐回到江州。

  春节还没有结束，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时间，校园里很冷清，宿舍里也空空荡荡。

  公司也处于放假状态，曾熙此时，还带着人在美丽国和人唇枪舌剑。

  常乐和郑鹏联系，才知道他初三就回江州了。

  常乐带着没有吃完的年货上门。

  郑鹏的家在SW大院，是他父亲在江南省工作时留下的福利房。

  面积不大，91平方米，因为没有公摊，实际使用面积要比这个数字大。

  常乐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都会被门口保安拦住仔细盘问，每次都是郑鹏下来带进去。

  之后，郑鹏给常乐的车办了通行证，这才通行无阻。

  常乐敲开了郑鹏家的门，郑鹏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头发一团乱麻，眼睛里的血丝还没有完全散去，不用说又是一个宿醉的夜晚。

  “常乐，你这是来我家拜年？”

  郑鹏看常乐手上提着东西。

  “你说是就是吧，毕竟大过年上门，也不太好空手来。”常乐说

  郑鹏把常乐手上的东西接过来翻了翻，笑着说：“你特么这是把过年没有吃完的年货往我家放吧，你们家那460平方的大平层放不下？我自己买的年货还没怎么动了。”

  常乐说：“礼轻情意重，不要嫌弃。好歹也是大牌子，徐福记的糖果、饼干。”

  “得，我的德芙是小牌子。先坐，我给你倒杯茶。”郑鹏说

  “我不要绿茶。”

  “知道，红茶。”

  郑鹏将红茶端过来，常乐喝了一口，浓郁的松香味扑鼻而来：“嗯？又换新品种了？”

  “尝出来呢?烟熏过的正山小种，味道比较浓，喜欢就带点回去。”

  “带就算了，就放你这吧，想喝就来。带回宿舍，指不定被室友当成康师傅红茶喝。姜振军不在你这？他不是一起过来的吗？”

  “走了，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昨天晚上和他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酒劲还没有散。”

  “那还真不凑巧，我还想和他说点事情了。”

  “说事情？和我说也一样，我告诉他就是呢。”

  “也行，是这么一个情况。出完节后，我们公司准备携资出海。如果你和姜振军有兴趣的话，就把钱准备好，带你们一起出去。”

  郑鹏一听，携资出海！睡意瞬间全无，精神为之一振。

  “当真？”

  “废话，大过年的，我跑你家来骗你？”

  “哈哈……这个新年礼物才好嘛，有额度限制吗？”

  “额度？你和姜振军能凑多少？”

  “千儿八百万还是能凑的。”

  “太少了,机会难得，想想办法，多凑一点。现在美丽国那边闹的很欢，机会非常多。”常乐摇头说

  “哦，要多凑一点，那就只能搞点抵押贷点出来了。”

  “能贷就多贷点，只有一个月时间准备。事先说明，乐达投资本来不接收外来资金，接收你们的资金就相当于私募，该有的佣金和提成不能少。5个点吧，算个友情价。”

  “没有问题，规矩我懂。你等我会，我换身衣服，一起出去吃个早餐，边吃边聊。”

  “现在外面有早餐吃？”

  “怎么没有？院里的食堂已经开门了啊。”

  “那快点，这大院的食堂，伙食确实好，就是有点贵。”

  “哈哈，你能进去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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