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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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月为聂照梳头技术得到飞速进步而欢欣鼓舞的时候,聂照已经挑挑拣拣,把一整层的书架都摆上自己淘来的书,例如什么《名厨的养成》,《成为一个好妆娘》,《学会缝衣看这一本就够了》,他给这些书一一换了冠冕堂皇的封皮,试图做到[se]艺双绝。
聂照要即将娶妻的消息,不到两天就在抚西的官员圈子里传了个遍,凡是有心打探的,诸如第五扶引,也略有耳闻。
姜月的及笄礼即将举办,他是来参礼的,知道这个消息后,人坐在马车上气儿都不顺了,他慢吞吞地说:“他要娶妻,还能娶谁?不就是小瑾吗?他向我提亲了吗?我同意了吗?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放出消息?”
烛龙给他递水:“可是听说这个事情是你妹妹主动说的诶。”
第五扶引一噎,继而疲惫地依靠在马车上,语气依旧慢吞吞,多了几分百无聊赖:“她只是年纪小,一腔热血而已,喜欢一个人便会主动,不顾一切地展露出来,她不知道世上人心险恶,尤其男人的心,最是狠毒。
聂照今[ri]对她有意,勾引她,她这样主动,岂不让他飘飘然了。这世上唯有血脉亲情是最牢靠的,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鬼东西。”
烛龙的水拐了个弯儿L,喂进了自己的[kou]中,忍不住问他:“亲情可靠?那你爹是怎么死的?”
第五扶引摇头:“正因为受过父子骨[rou]相残的痛,所以我与先皇不同,我的剑锋永远不会指向小瑾。上次的药是个意外,我只想下给聂照,谁知道……”他深吸一[kou]气,“都怪赫连玉那个蠢货。”
因为那个药的缘故,他对姜月心中有愧,所以不再敢强求她跟随自己回苍南,一切都由着她的心情来。
这次及笄礼规模宏大,除却第五扶引之外,各路的诸侯也都派了使臣前来观礼,毕竟下次抚西再有这样的场合,也就是聂照成亲、世子出世,借着机会多联络联络总是好的。
薛家一向宽容,之前在舒兰夫人的主持下,薛家有意与聂照结过亲,但却被聂照拒绝了,薛家未恼,反倒送了一份厚礼。
最令人意外的是广平公主府,也派人送来了礼物,皇帝近来生辰,马上先帝祭[ri],她要忙着上贡,还有心思想着一个小小诸侯的妹妹及笄,可见对方也不全是个只知道贪图男[se]的[cao]包。
若说大雍朝廷[ri]薄西山有倾颓之象,她四处笼络早饭诸侯以求未来自保也无可厚非,可送来的礼物却是一对和合如意佩,这是一般送给新婚夫妻的贺礼。
“她是什么意思?”姜月举着玉佩对着烛光瞧了瞧,玉佩[nai]白通透,是上等的佳品,但及笄礼不该送对如意佩才是,“难不成我们周围有她的细作,她想用此玉佩来敲打我们,让我们不要过于张狂?”
姜月又在盒子底部发现了一张夹在边角的纸片,上面写着大写的“抚西,二”。
“她在骂人?骂我们二?”左思右想,或许只有这一个可能,不然好端端地夹一张纸条做什么?
聂照
走过来,捻在手里看了看:“跳出纸条有意义的陷阱来看,或许这张纸条并没有什么别的意义,只是做标记之用。我们和她无冤无仇,她犯不着用这么小孩子的手段骂,也没听说哪个诸侯被她写纸条骂了。
有二也许会有一,纸上墨迹不算旧,书写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月,礼物应当也是半个月之内准备的,如果不出意外,公主府的人不会送礼的时候把纸条夹带上,说不定这张纸条的意思是给抚西的第二份礼物。”
“也就是说是公主府的人忙中出错,不小心把下次送来的礼物当成我的及笄礼送来了,和合如意佩是送给新婚夫妻的贺礼,那就是说,这是送给你成亲的礼物,”
姜月被略一点拨,便有了通透之感,“可距离我会客说出你有亲事这件事,才不过四[ri],四[ri]既要把消息传到广平郡,又要准备好礼物送过来,时间是否太匆忙了些。”
二人对视一眼,想起那[ri]在景氏成衣庄的时候,姜月可是亲[kou]向侍衣娘子承认过他们二人是未婚夫妻。
“我们一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广平公主身上过,或许景氏不是一个姓,而是人名呢,广平公主的驸马,我记得就叫宋景时,景氏,景时……”
他们想到此处,不由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若景氏当真是广平公主的情报组织,那这个公主实在有些过于可怕了。
“那或许她的荒[yin]无度,都是假的,甚至她的面首们也不一定都是面首。”
对方大咧咧地把触手伸到抚西,究竟要做什么?
朝堂上,江湖上,大雍五地到底有多少她的探子……
姜月咬了咬下唇,深呼一[kou]气:“不过好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此事,也不算完全的我明敌暗了,”她将纸条烧掉,“等到公主府的人发现送错了礼物,一定会有所防备的,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聂照也是此意:“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我们会真的注意留意这些,毕竟礼物众多,一一拆开看简直违背人之常情。”
他们此刻倒是有些庆幸,半夜蹲在库房清点礼物这种没见见识的行为了,若是让阿兰清点过后只拟一张单子,他们保不齐看都不看就会甩在一边,盒子上的端倪自然也无法发现。
毕竟谁家一方诸侯会闲着没事亲自拆礼物?[lang]费时间不说,还掉价丢人。
不过聂照倒是不觉得,这是姜月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生[ri]礼物,她那么兴奋,他当然乐得陪她拆,让她高兴高兴了。
聂照举着火把,和姜月并肩走出库房,月明星稀,风声阵阵,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寒冬特有的气味,冷冽,腥甜,深吸一[kou]几乎要将人的肺腑冻住,刺得麻麻的疼。
阿松才找到他们,说:“引公子来了。”
姜月当即松开拉着聂照的手,惊喜道:“哥哥怎么晚上到啊!快带我去见他。”
说罢便提起裙子跟着阿松跑了。
聂照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下意识握了握,有些失落,还是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小心点儿L,地上有积雪,别摔倒了。”
姜月去见她哥,兄妹两个应该有不少话要说,第五扶引又向来不待见自己,他跟在后面,与对方打了个照面,便自己提了壶酒,在安置第五扶引的房间外的亭廊下,对月斟满,轻轻抿着暖身体。
待到姜月出来后,已经快近子时,第五扶引将她送出门,要送她回房,才见到在外面的聂照,他坐在亭子里,点了灯,四周轻纱垂幔疏疏,映得恍若仙台,聂照听到声音回眸,端得一顾倾人城。
第五扶引先是惊艳,继而无奈,最后有些厌烦。
聂照惯会这些勾人的手段,第一次与聂照接触的时候,自己还欣赏他是个利落聪慧英勇的少年英雄,也不过如此,净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法来邀买小瑾的心。
姜月被此景迷得呆滞了片刻,连忙上前去摸了摸聂照冰凉的耳朵,他的鼻尖、耳朵和手指骨节都冻得有些发粉,她有些心疼道:“你等待外面做什么?自己回去休息就好了,再不济找间屋子。”
聂照帮她把斗篷披上,道:“我不冷,月[se]很好,本来想和你一起看月亮的,你不在我便自己看了,顺便等你。”
他说完,笑着向第五扶引道:“兄长,时候不早了,我带斤斤先回去休息了。”
不待见他是出于小瑾的兄长角度来讲的,如果刨去聂照和小瑾的关系,第五扶引不得不说,聂照这个人优秀之余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屈能伸。
譬如之前还恨不得掐死他,如今为了小瑾,都能虚与委蛇地亲切唤他兄长了。
如果第五扶引没有妹妹,他一定会和聂照[jiao]好,并且说:“如果我有妹妹,一定将她许配给你。”但可惜他真的有一个妹妹。
“乾坤未定,这声哥哥叫得未免有些失去了惊喜,还是等真正能尘埃落定的那天,你再唤我兄长的好,如今我觉得有些担待不起。”第五扶引笑容款款,眉眼柔和,衬得额头那一点朱砂痣都多了几分佛[xing]。
姜月在这里,他们两个总不能吵架。
“兄长何必自谦,你的胸怀如大海一样宽广,想起您当时对我的教诲,我都觉得自愧弗如,深觉要向您学习的东西还有太多,这声兄长无论叫得早晚,您在我的心里都是斤斤的哥哥,都是我敬爱的兄长。”
第五扶引笑容一顿:“我何曾教导过你什么呢?”
“女儿L家长大了总是要有心上人的,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郎君。”聂照学着他的[kou]气,把当[ri]第五扶引说给他的话原封不动送回去,“这是兄长的原话,想必兄长早就用这番话安抚好自己了吧,否则怎么会在此与我相谈甚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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