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的笃定，使得在场的气氛有些微妙，众人一时陷入沉思，微风呼呼可闻。

  蓦地，一语打破了这个寂静的氛围。

  “你来为他出头？”云霆转身说道。

  众人视线所及，空无一人，似乎是云霆在与空气自言自语！就在此时，空间中出现一圈圈涟漪，一位身穿白色儒袍的女子，她青丝如黛，明眸皓齿，气质卓然如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子，清丽脱俗。

  公孙曦玥美眸扫视灵希儿，缓缓将视线停留在云霆身上，道：“你果然有可恨的地方。是你的感知能力还是她告诉你的？”

  显然她所问的是，云霆自己感知到了她，还是灵希儿感知到了她，然后告诉了云霆。至于云霆如何可恨，此时的云霆确犹如丈二和尚，不过云霆也不纠结此事。

  同时，云霆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道：“重要吗？这应该不是你的来意吧？”

  公孙曦玥道：“我要雷纹紫晶，清麟草与火蛇心。”

  “胃口不小啊！凭什么？”云霆道：“仗脸行窃？可惜有灵儿在，这招对我无用。再说，我只有雷纹紫晶，也满足不了你的胃口。”

  灵希儿侧眼扫视云霆，喜怒不形于色，只觉得这话似乎哪里不对劲！

  公孙曦玥仿佛听不懂云霆的话，又道：“殷秋山的储物戒在你手里吧，请将卷轴还给我们，卷轴并不属于殷秋山一人，至于其他的，我没有兴趣。”

  云霆哂笑，道：“有本事自己过来拿，手底下见真章吧！”

  诸如此等无理要求，云霆都懒得与她虚与委蛇。

  “我可以用黑水曜与你交换。”公孙曦玥道。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云霆道：“这种无理的要求，竟然能被你说得理所应当一般。”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给！”公孙曦玥叹息道：“我本不想多说。你应该能感觉到我的诚意，我一个人来，就是最大的诚意，难道我们非得火并一场吗？让他人渔翁得利？”

  “凭什么你觉得我应该要给？”

  “不是凭我，是凭你。凭你就是轩辕云霆。”公孙曦玥美眸意味深长地盯向云霆，反问道：“你应该能明白我的话。”

  “……”云霆张了张嘴，略做沉吟。

  公孙曦玥又道：“十年……自从七年前开始，我就为明月宫尽心尽力，不管怎么说我也在望云阁呆了七年，等了你七年。五年前，夏颀鸢也来到了望云阁，我们当了五年的姐妹，这或许是她最后的心愿，我想帮她达成。”

  “你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吗？你有这样的实力，你本可以救她，你身边的那个女子……罢了，你让我很是失望。”

  这话从何说起，公孙曦玥这一席话，使得云霆有点懵。

  “想不起来吗？幽灵村，明火宗，后山，你们在后山相遇的事情，她都告诉我了。若是你当时能带走她，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若是你当初能回明月宫，明月宫也不会放弃她。”

  ……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哪有那么多如果，并且当初云霆都自顾不暇，亦没有考虑那么多。再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只不过，这时候云霆解释，这女人显然也听不进去。

  一时无人开口。

  灵希儿率先说道：“与她交换吧。我能感觉到云雷峡的雷云在悸动，应该是沉底尘要出世了。”

  闻言，云霆也不再迟疑，也没有多问，在不言中，完成了交换。

  公孙曦玥深深地看了灵希儿后，转身离开。

  殷秋山手中的卷轴早已经被云霆熟记于心，还给他们并不是什么大事，至于雷纹紫晶等材料，分给她一点，也无甚紧要。云霆在意的，只是她那种理所应当。

  云霆向东遥望，只见雷云涌动，雷云周围的灵气宛若磷光一般，汇聚成一道冲天的光束。

  一行人似乎都各有心思，云霆与灵希儿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随着四周的山石，树木的不断倒退，亦有一道道身影从他们身前闪烁而去。

  或有望美者，或有他心恶意者，但终究是没有发难者，都急急忙忙地往光束所在之地赶去。

  不出片刻，已然没有身影从他们身旁掠过，似乎云霆一行人落在了最后面，但是见云霆不疾不徐，终究没有人要求他加紧速度。

  “在想什么呢？”灵希儿忽然道：“其实夏颀鸢的事，且不说还不清楚具体怎么一回事，就算被迫，也怪不到你头上，虽然遗憾，但是你没必要自责。”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没有酸溜溜地将她轰走。”云霆调侃道。

  “淬！无聊。”灵希儿不屑，道：“那树上不是还有个小白曦。”

  云霆皱眉。

  白曦闻言，藏在发丝间的耳蜗动了动，从树上飞身而下，娇小身影款款后退，来到了两人的中间。

  云霆在两女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了灵希儿身上。

  灵希儿道：“其实也不是不想轰走她，只是我现在的实力不太允许我那样做，或者说那样做付出的代价，或许比白送她那些资源，还要来得大。她有一句话说得并没有错，火并对我们双方都不利。难道，你们都没有考虑过，那个没出现的夏颀鸢，实力说不定比殷秋山还强大。”

  “我的状况，你应该很清楚。鼎湖不就是你吗？”灵希儿缓缓又补充了这样一句让人似懂非懂的话语。

  “其实我在意的是你心中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云霆依旧皱着眉头促狭道，他觉得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灵希儿闻言，垂眼看地面，懒得理睬他。

  白曦狡黠的眼珠子转转悠悠，一副娇憨之态，道：“云哥哥，你真够笨的，迟钝不自信得让灵希姐姐都不想理睬你了。”

  “你也不想想，是谁顶着雷霆冲出去帮你，是谁顶着力量耗尽，使用了自己目前承受不住的禁恨森林，没有禁恨森林的抵挡，云哥哥估计凶多吉少了吧。若是其他人，敢将灵希姐姐捏在手掌里亵玩，曦儿估计那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她刚才还特意跟你解释了。”

  “你要相信曦儿，若是你知道灵希姐姐是什么人，你绝对不会怀疑我说的话。这样够了吗？这些还不够明显吗？真的迟钝，还不自信。”

  灵希儿抿了抿嘴，随之琼鼻煽动了下，怒视白曦，冷声道：“多嘴。”

  恼羞成怒？白曦心思玲珑，观察细微，老老实实走在他们两个中间，不敢再言语。

  云霆可不管这些，顿时有一种意气风发的飘然之感，忽然一伸手，搂住灵希儿纤细的腰肢，将她搂了过来。

  灵希儿不回避也不躲闪，然而白曦却被夹在两人中间，她努力将身体挤了出来，嘟着小嘴，很是不高兴。

  不过，他心思急转，往右一绕，抓住了云霆的右手，不甘示弱。

  前方三人的视线，纷纷朝着他们投来。

  轩辕惊风瞥了一眼灵希儿，发出啧啧的羡慕之声。

  夏慕岚则是神色黯淡，她也是心思最复杂的一个，似乎心绪不宁。

  慕无霜则是黛眉微微一皱。

  ……

  感知到三人的眸光之后，灵希儿在云霆的腰间狠狠一转，在云霆惨呼之时，一把将他推开。

  此时，白曦的视线正好与灵希儿相对，然而白曦脸不红气不喘依然拉着云霆的手，目光狡黠，面色娇憨。

  灵希儿回避开白曦的目光，看向离他们仅仅数里地的光柱漩涡。

  “这样我不好走路！”灵希儿声音细若蚊蚋。

  白曦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意外的是，此次灵希儿并未发怒，反而装作若无其事，继续道：“你的感觉是对的，这片天地或许真有诡异。后山与云雷峡所谓的禁制，我都没有感觉到。或许曾经有吧，或许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为了垄断资源所编织的谎言。”

  “你们细细感知，寒潭边上那群武者的修为，与之前君山大宴上相比，大多陡然精进了不少。外加有殷秋山的先例，此事必然与这天地异变有关。”

  话音未落，近看寒潭之上，光柱凝结成一颗颗星辰沙埃，伴随着雷云的云动，层次分明的形成了起落有序的四道环形漩涡。

  雷鸣闪烁，直穿四层漩涡，落在了寒潭之上。

  寒潭之上水浪仿佛伴着雷声在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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