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汤姆，对方仿若丝毫无视江哲手中的手枪，这让江哲双眼一眯，确认了一件事，不过他还是选择侧耳倾听。

死神汤姆注视着江哲，缓缓开口：

“为什么外界的人会称我死神？”

“因为我拥有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

“我被所有人唾弃与厌恶，权是他们惧怕我，畏惧我。”

“不过我并不在意那些外界的流言蜚语。”

“你该知道，你所脚踩的这片土地，是宇宙随机诞生的，没有造物主，没有上帝，没有阴阳，只是随机而产生的。”

听到这话，江哲面露严肃地反问一句：“所以你拥有这等能力后开始扮演上帝？”

汤姆否定该话，“不，我不是上帝，我只是人类的一份子，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

“该做的，比如？”

“平衡！”

“平衡？”

汤姆看着一脸疑惑的江哲，换了个简单的方式解释：“比如在你未抵达我所在的世界时，我的世界每一天都会发生死亡与新生。”

“他们的死亡是随机的。他们的新生也是随机的。”

“这便是一种平衡。”

“CA666航班的罪魁祸首是我吗？”

江哲眼神微妙，似乎猜到了汤姆接下来的所说。

随着汤姆的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厉。

“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根本不是我画了一幅画才让飞机爆炸的！”

“CA666航班爆炸，全员阵亡，是死于自然。”

“因为维修工的疏忽，因为检修人员的疏忽、因为客机机长的自大在发现危机后自认为能力挽狂澜、因为副机长昨天晚上多喝了200ml酒水漏看了仪表盘的指示灯、因为你所在的‘菲利普斯高中’的帕金斯校长想要购买跑车，所以贪污了一部分国家资金，由于资金不足直接导致买了今日的便宜机票...”

“种种‘因为’之下，CA666航班它爆炸了。”

“更‘因为’你突然死亡，替换了另一个人的灵魂，你的灵魂告诉你该制止CA666航班爆炸，因为你制止爆炸会获得奖励，因为你获得奖励会变得更强、因为你更强才好更方便改变多个世界的‘事件’的发展轨迹。”

“因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自私！”

随着话落，江哲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隐藏信息。

死神汤姆知道他是异世界来客。

死神汤姆知道他遭遇了规则，却无法知晓具体规则。

死神汤姆扮演的从来不是上帝，只是随手画了一幅画让世界处于平衡？

听到这些，江哲险些笑出声，“汤姆先生，我还以为你能讲出一些大道理来迷惑我的认知。看来我高估了你的能力。所以，汤姆先生，你在将你自己作的画怪罪于我，怪罪于我的突然出现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原本走向？”

汤姆眉头一皱，“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是吗？”江哲一脸严肃地拿起地上的白色画质，仔细浏览一遍，“这画质上是油罐车与大巴车的车祸。你告诉我，你如果不画这幅画，灾难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汤姆坚决地反驳：“不会在画中的华盛顿发生，但它还会在别的地方发生，可能夏国京都，霓虹京都...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江哲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轻蔑，“所以问题就来了，它在哪里发生，跟你有关系吗？”

这个问题，问得汤姆、克里斯包括所有观众们一脸愕然。

仔细想想，这些灾难实则是自然发生的，跟汤姆是否作画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

汤姆的所作所为，只是在给他的‘罪恶能力’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听到这话，汤姆显然有些生气，忽略了这个话题：“随便你怎么认为。我的存在，更多的是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巧合’。没有我，这个世界便没有‘巧合’。”

“没有‘巧合’，就不会有第一个尝试野米的人为世界带来粮食。”

“没有‘巧合’，就不会有第一个使用声音/手势交流的人为未来带来语言。”

“没有‘巧合’，就不会有古希腊数学家亚历山大港的希罗于公元1世纪发明的汽转球，这是蒸汽机的雏形，就不会为后来的‘蒸汽时代’提供方向，直接让时代进入科技时代！”

“没有‘巧合’，就不会有科学家在夜深人静时解开‘无解’问题的答案，就不会改变世界的科技。”

“没有‘巧合’，就不会有化学家在未来某一刻攻克癌症。”

“没有‘巧合’，就不会有国家昌盛。”

“没有‘巧合’，就不会有这个世界！”

这些话，让观众们陷入了沉思。

世间万物均有巧合，一个巧合促进、改变另一件事。

这些事，每天都在发生着！

观众们至少是认同汤姆所说的一切！

听着一连串的叙述，江哲默默点头，没有过多思考，脸上的笑容愈发轻蔑，“看来汤姆先生，你的科学知识很弱呢！”

汤姆一脸莫名，“什么意思？”

只见江哲缓缓开口解释：

“这个世界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靠概率来运行的，而是有着比概率和因果关系更深层次的意识层面的‘东西’在运作着整个世界。”

“而你所说的‘巧合’，在数学、物理逻辑中是存在的，方便学者们的计算。”

“但在心理层面上，‘巧合’，它不存在！”

“那个东西被称之为‘集体潜意识’”

“上个世纪，多少年代，我忘记了。但提出者是：荣格，他认为人的心理结构分为三层，最上层，也就是最浅层的叫做‘意识’。”

“比意识深一层次的则是潜意识，又称做‘情结’，潜意识是无法被意识控制的，但是潜意识可以影响意识，影响意识所做出的判断，即影响你我所做的判断。”

“潜意识再往下，人类心理结构最深层次的东西就叫做‘集体潜意识’，它是所有人类（包含活着的人类，也包括已经死去的人类）共通的意识，活人为‘活意识’，死人为‘死意识’，但二者均存在于这个世界中，活意识偶尔感应到死意识，死意识随时随地感应活意识，这是不对等的。”

“荣格提出人类的集体潜意识是实时想通的，就像一个网络一样，将全地球，全星系、全宇宙的生命都连接在了一起。”

看着汤姆愈发迷惑的表情，显然是汤姆无法理解。

于是江哲换了个次一级的说法：

“这个宇宙，这个星系、这个恒星、这个行星，包括全宇宙的生物，我们所有人的意识，都在一张看不见的大网之上，这个网络可以理解为‘精神网络’。”

“我在这个宇宙的地球上，我的英文代表为：A。”

“那么便有了一件事，我在某一个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想法——‘人类真的能永生吗？’对于这个问题，我无法研究出来，因为我无法制作出永生的药剂。”

“于是我的这困难的问题在宇宙这张大网之中留下了一块‘小石头’。”

“小石头被我无意间扔进了宇宙网内，引起了涟漪形的波动。”

“这个波动它不会消失，会永恒传递，只是会很微弱，它会经过若干年，甚至若干万年的传递，在未来某一天的晚上，传递到了一个我看不见的星球上的另一个外星科学家的脑海中。”

“正是我的‘小石头’的波动，让外星科学家：B意识到了什么，他似乎深受疾病困扰，准备自暴自弃，忽然接收到了来自我的波动后开始自言自语，‘生命，是可以永生的！’”

“于是那个科学家B在生命垂危之际，开始钻研如何攻克生命细胞，让生命实现‘接近于永久的内循环’，循环的能量来自哪里，细胞究竟能分裂多少次，细胞分裂是否有极限，是否拥有一模一样的细胞...等等等等，科学家B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深入的钻研。”

“即使科学家B到死也没研究出来，他的问题被传递进了‘精神网络’内，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宇宙之间不同星球的科学家C接到了科学家B的波动，这时，科学家C总结一切信息，最终终于将‘永生药’研制出来，造福人类。”

解释到此，江哲好奇地望着一脸震撼的汤姆，“汤姆，你告诉我，这些是巧合吗，不是的，从来都不是巧合，甚至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那么它是命运吗，不是，这也不是命运。”

“所以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究竟是什么？”

“规律有许多，但一定有最重要的一个要素：传递，世界万物的规律一直都是传递，你的传递、我的传递、万物的传递。”

“这个世界拥有‘传递’属性，所以最后演变成了‘巧合’。”

“但我还是得问一句：世界真的有巧合吗？”

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不等汤姆回答，只见江哲忽然咧嘴一笑，对准汤姆的手枪忽然转过对着他自己的太阳穴，就在扣动扳机之前，他面露坚决地说：“没有巧合。”

“砰——”的一声枪响。

江哲的身体顿时倒地，温热的血液渐渐洒满冰冷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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