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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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京妤沉默了一会,又来劲了:“那我继续追你!”
“你回西楚去,我要去一趟北境。”
话已经说出去了,打算已经做好了,北境正好蠢蠢欲动,他势必有此一行。
他的打算程京妤听明白了,但她分不清自己是愿意他去,还是不愿意。
跟傅砚辞是一样的,她也不想他身上背上骂名。
而且有陈放卿的话在,他是个很好的前辈,如果傅砚辞照着他的建议走,有他在朝中的地位加持,未来名正言顺不在话下。
她也想傅砚辞一身磊落,站在最好的位置上。
这样的祈愿,不在于站在傅砚辞身边的人是不是她,没有这样的前提。
但另一方面,战场生杀可怖,刀剑无情,尤其要去挣功名的,几乎是将脑袋别在腰上,不经历九死一生,又哪里容易立下战功。
程京妤越想就越害怕。
“离开西楚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要这么回去,”她铁了心:“傅砚辞,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没等傅砚辞说话,她紧接着:“你忘了,我也出身将门,我不觉得自己会给你拖后腿。”
傅砚辞眉头一皱,抓着她的脖颈将人拉出来,面对面显得严肃:“你想都不要想。”
先不说程风绪会不会提刀将他砍了,只说他自己,绝无可能让程京妤跟着去战场。
那是战场,不是市井。
她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纯粹受罪,还不能保证安全。
在傅砚辞这里没有这种假设,想都不要想。
“傅砚辞,你也想说我是个女人,所以不能跟着去这种打打杀杀的地方吗?”
程京妤从他腿上下来,自己坐在一边。
刚刚哭的太狠了,她感觉自己口干舌燥。
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然后才擦了一下唇角,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傅砚辞。
傅砚辞没有说话,他知道程京妤有些嘴皮子,不然从前的萧蘅也不会轻易被她玩到套里去。
此刻她显然打算说服他。
他不为所动,不管程京妤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的。
“如果你以后能成大业,起码皇帝这个位置,身系万民,你的皇后....总不能是个身居后宫的摆设,漂亮有家室,但没有用。“
傅砚辞揣摩着这几个词:“皇后,漂亮。”
程京妤脸颊微微发红:“你别打岔,你说,你希望你未来的...夫人,是个不知民生疾苦的深闺妇人吗?”
虽说五洲内,还没有女人独当一面的事迹,大部分国家的皇后也都是出身宗室。
但是如果傅砚辞决定了要做,她不想劝也不想拦,只想陪着。
这话说的过于将自己当回事,傅砚辞还没松口要娶她呢,但程京妤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夫人.....”傅砚辞还是那副思索的神情,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要去,”程京妤坚定地说:“战场是最能体现所有苦难的地方,我不去添乱,我替军医照看伤兵,就算是,算是报恩。”
“报恩?”
程京妤往前攥住傅砚辞的手,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又是不是会动容。
但她说这些,确实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我们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天下苍生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也不在少数,我想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以前只知道惶惶度日,不知道责任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但那个十四岁小姑娘的死,让她明白,人命万般无奈,苦难也千奇百怪。
虽然自己不是圣人,但如果能帮到一个两个,没准也是一种救赎。
面前的女人言辞恳切,语气坚定,似乎有不得他说不。
也许程京妤不知道,正常比她想象的还要困苦和邪恶上万倍,但他的姑娘好像不会后悔。
——差一点就找了她的道。
傅砚辞放开她的手,起身要走:“不行就是不行,你呆在京都,想要做什么我都不拦着,别说是救死扶伤,你就是上房揭瓦,我也能给你兜底。”
“但在战场上不行,谁也无法给你兜底。”
花骨朵就该好好养在皇城里,不必见风雨。
程京妤急了:“傅砚辞!你现在就开始拒绝我了!”
傅砚辞要回自己府里,他约了人谈事,现在应该要到了。
为了避免程京妤在影响自己,他脚步飞快的离开饭厅。
那之后几天,程京妤能感觉到傅砚辞很忙,非常忙。
外头人心惶惶,都说太子大逆不道的事情已经闹开,有了开头,别的更加隐蔽的罪证,也被一一捅到了皇帝面前。
即使傅恒再偏心,他也只能在一干皇室里,当着傅砚辞的面,偏心d傅砚墨。
但当矛盾的开端不是傅砚辞的时候,讨伐声越激烈,他的压力就越大。
都要处置太子。
都说太子作恶,来日若成了皇帝,必将刀向万民。
杀人、贪赃,一条条罪证列出来,傅砚墨显然成了重矢之地。
公孙一族原本想保他,跟条被激怒了的疯狗似的,在朝堂上乱咬。
说背后有人居心叵测,策划了这一切,将太子拉下水。
说那个十四岁的刘氏,是被人弄死了故意扔在太子床上的,其实太子碰都没有碰过她。
还有涉及经营赌场的那些钱,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其实太子连赌场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更甚至,有人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傅砚辞。
毕竟他留宿程京妤府邸的事情已经是众所周知,在此之前,两人背道而驰的传闻,就显得非常虚假。
于是纷纷猜测,这件事是他联手程京妤做的局,目的就是太子之位。
说的狼子野心,阴诡卑劣。
这些谩骂,连陈放卿也听不下去。
都知道他原本已经在府中颐养天年,甚少往皇宫里去。
就算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有人闹到他面前,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他亲自站出来,指着太子的鼻子,破口大骂。
说他活了七八十年,从未见过劣根如此顽固的储君。
说那夜在行宫,曾亲眼目睹太子想要强占西楚来的那位公主。
总之,原本以为只是捕风捉影的东西,被帝师证实,就连公孙一族也哑口无言,熄了火。
闹了很多日,傅恒始终没有最后下令要如何处置。
甚至不堪其扰,称病罢朝三日。
都说皇帝大概还是舍不得太子,这毕竟是他的嫡长子。
冷处理这种手段,在他在位期间,并不是第一次用。
这件事不趁热解决,拖着拖着很可能就让百姓和朝臣散了那口气,最后再轻飘飘的罚一罚,事情就过去了。
帝王之术,陈放卿自己做太傅的时候,也没有少教过历任皇帝。
但这件事,没有拖着拖着就了的道理。
在事情发酵十天之后,迎来了转机。
——陈放卿中毒,老帝师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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