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村宁次正在与柴山兼四郎商议追捕程功成的特别小分队的时期，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冈村宁次示意柴山兼四郎稍等片刻，便起身去接电话。

“莫西莫西，我是冈村宁次！”

电话中传了一个声音：“将军阁下，豆战车车队全军覆没，那群支那人破坏份子正逃往江边，我请求将军进行战术指导！”

冈村宁次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会有人增援你，我现在给你下死命令，不惜一些大代价把他们围在江边，如果他们的火力太凶猛，不要强攻，拖延时间消耗他们的弹药，拖得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

“嗨！”

放下电话后，岗村宁次转身对柴山兼四郎严肃道：“柴山君，看来我不能留你了，你现在立刻赶到江边，军队的任务是围捕他们大部分人，你的特务部门的任务是抓捕漏网之鱼！我必须提醒你，重庆小分队的其他人可以不足为虑，但是对与程功成这个人，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从先前一系列的情况来看，这个人非同寻常，千万别栽在他的手上，多带一些人！”

柴山兼四郎站起来立正道：“嗨，将军阁下放心，程功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于明一行人杀出日军重围，于半夜时分终于到达江边，能不能摆脱日军的围追堵截还未可知，在还没有到达安全地点时，说什么都为时善早。

一九四一年初春格外寒冷，现在快要进入二月了，似江城这等内陆中部地区夏天似火炉，冬天似冰窖。今晚气温很低，江水虽然还未结冰。气温却已经无限接近零度。

呼啸的寒风吹来，于明冷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身上冰寒刺骨，原来刚才坦克里太热，他将身上的上衣全都脱掉了，从坦克里出来的时候忘记了穿衣服。

“老程，日本人的手续部队肯定离这里不远了，你赶快组织大家渡江，我进去穿衣服就出来！”于明叫道。

程功成答应一声：“好。你快点出来！”

在程功成的指挥下，开车上的人都开始准备下车，赵墩儿等人将高射机枪和弹药箱搬下汽车，程功成看见阻止道：“那三挺玩意别要了，太笨重。带着影响速度！”

赵墩儿慌忙摇头道：“那不行，这三挺大家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没有它们，我们怎么跟小东洋干战呢？快点，都搬下去！”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我们这里只有两艘小船，你把这三个大家伙和弹药箱搬上去。小船会载不动的！”程功成焦急的说道。

赵墩儿等人死活不肯，一定要把三挺高射机枪和配套的子弹箱搬上船，最后在于明的协调下，勉强让赵墩儿等人搬了一挺和三个弹药箱上了船。

大部分人都上了船之后。于明将程功成叫过来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不能全部一起上船，如果我们全部上了船，船驶到河中间而日本人赶到了。用机枪扫射我们，那我们有葬身鱼腹的危险！”

听了于明的话。程功成也意识到自己考虑不周全，立即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过河？”

于明抽了一口烟，说道：“分成两批过河，这样吧，我带几个你的人守在这边，你带着其他人先过河，等你们到了河对岸之后，再掩护我们过河，我仔细算过了，以柴油发动机的小船最大速度只需要七八分钟就能到河对岸，日本人即使立即下令武.昌那边的驻军前来围堵我们，时间上也来不及！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逃脱”。

程功成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于明的意见，点头道：“好，就这样办，不过我们换一下，你带着他们先走，我带十个人守在这里，我们两挺高射机枪应该能坚持到你们到河对岸！”

于明看了看程功成，说道：“那好吧，你们一定小心，无论到了什么境地，一定要以保命为先，记住，走的时候把高射机枪和坦克都炸掉，不能留给日本人！”

“放心！”

于明拍了拍程功成的肩膀，同其他人也握了握手，最后说道：“我们在对岸等你们！”说着转声向江边走去。

两艘小船上的柴油机已经被摇响了，装在船上的柴油机还是手摇的，而没有电子打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把那玩意摇响可不是太容易。

一艘小船载着二十个人慢慢向江对岸驶去，另一艘小船还停在岸边等待程功成等人，因为天气寒冷，柴油机不容易被摇响，因此于明让人给另一艘小船的柴油机也摇响，以免程功成等人撤离的时候因为柴油机打不着火而启动不了，如果那样就麻烦大了。

江面上风更大、更猛，吹在脸上像钢刀割着皮肤一样生疼，大家都把衣服裹得紧紧的，不少人都流着鼻涕，牙齿上下碰得咯咯乱响。

突然，正在抽烟的于明看见右前方的江面上出现一道长长的身影，他立刻跳了起来，所有人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于明脸色凝重，大声道：“麻烦来了，看见右前方的黑影吗？所有人都做好准备，子弹上膛，把高射机枪架起来，等我的命令一起开火！”

船上所有人看见于明这个样子都向右前方看去，视线里果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黑影，看那形状和大小，很有可能是一艘内河炮艇！

大家心里瞬间都凉了半截，刚刚从日本人的包围圈中强闯出来，现在在江面上又出现了一艘炮艇，炮艇是谁的？只能是日本人的，老天爷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明和赵墩儿等人刚刚将唯一的一挺高射机枪架好，重新换了一个弹药箱，那黑影突然射出几道巨大的光束照在小船上，于明等人的身影立即显露出来。

于明很庆幸，非常庆幸，要不是赵墩儿等人坚持要搬一挺高射机枪上船，可能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不是被炮艇活捉，就是被炮艇打沉，再要么大家都跳进江里，跳进江里绝对是找死，虽然现在长江是枯水期，但水流还是很急的，而且河水温度很低，江面的中心位置到处都是漩涡，一旦跳进去十有八九没命了，即使不被漩涡吸下去，还不能你游到对岸就冻死了或者被日军炮艇上的机枪扫射而死了。

日军的这种内河小炮艇吨位不大，但它上面装备着一门37毫米的小炮，一前一后各装备着一门7.7毫米机枪，航行速度快，轻便灵活，能够在内河上自由转向，它的小炮估计连坦克的装甲都打不穿，但是打江面上的商船、渔船那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只要一炮，如果打中了，于明等连人带船全部都被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

“前方船上的支那人听着，你们是逃不出去的，立刻投降还有一条活路，负隅顽抗只能是死路一条！我们大日本帝国是友好亲善的，只要你们投降，我们一定会给你们最好的俘虏待遇……”。

于明双手操着高射机枪，日军炮艇上射来的探照灯灯光让他不得不眯上了眼睛，日本人还在喋喋不休地通过喇叭喊着话，他看到了日军炮艇上中间部位的那门小炮，小炮后面站着三个日本兵，船头和船尾的机枪位置也已经站着日军士兵，估计子弹和炮弹都已经上膛了，随时都有可能开火。

等等，日本人占据绝对的优势为什么不开火？难道他们想活捉我们？于明立即示意到了日本人的意图，一旦被日本人抓住，还会有活路吗？别人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日本人抓住，想活命是绝对不要想了，到现在为止他给日本人造成了多少损失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日本人不举国欢庆就不错了，还能放过他？

现在的局面也不一定就是必输的结果，如果没有这挺高射机枪，他也没有一拼的实力，但是现在有这高射机器，他就有底气了，轻机枪和重机枪可能打不穿炮艇上那门小炮的护盾，但是这挺高射机枪绝对可以，它可以压制内河上任何种类的舰只。

于明冷静地说道：“大家都听我说，一旦我喊开火，拿步枪的人打炮艇上的日军士兵，轻机枪对付船头的机枪，重机枪对付船尾的机枪，那门小炮交给我，舵手注意，我开喊开火之后，你要不断调转小船航行的方向，不能在一条直线上，这样很容易被炮弹打中，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所有人都回答道，于明的冷静让大家都安心了一些，胆气都又上来了，他们的小木船是不如日本人的炮艇，但别看小船小，经不住打，但是上面可是有重型武器的。

日本人终于没有耐性了，“快快投降，再不投降我们就要开炮了！”

“开你妈啊！弟兄们，给老子打！”于明大叫一声，同时扣动了高射机枪的扳机。

恐怖的火舌从粗大的枪管喷出，子弹拖着光亮的尾曳射向炮艇上那门小炮的护盾，被办法，炮手在护盾后面，不打穿护盾则对炮手造成不了伤害。

高速的子弹流瞬间打穿了小炮的护盾将后面的炮手和弹药手打成几截，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命丧黄泉。

随着于明的开火，其他人也开火了，一时间江面上子弹横飞，到处都响着子弹飞过的啾啾声。

是到拼命的时候，现在不拼命什么时候拼命？再不拼命就会被打沉到江底成为鱼儿的盘中每餐。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手指头扣在扳机上一刻也不松懈。

炮艇上的日军和指挥官显然没有意识到小木船上还有这么强大的火力，指挥官虽然接到命令听上面提到那些人有高射机枪之内的大杀器，但他相信支那人不会把高射机枪这种武器搬到小木船上，这玩意占的空间大，重量大，不是那么好摆弄的，然而他失策了，赵墩儿虽然没有把三挺高射机枪都搬上船，但也坚持搬了一挺，仅仅就这一挺就让日本人的炮艇上的武器优势荡然无存。

枪声一响，日本人瞬间就吃了大亏，炮兵和船尾的机枪手同时被打死，只有船头的机枪手命大，没有被子弹射中，但也是狼狈不堪，那机枪手经过几秒钟的缓和之后，开始向于明等人射击了。

“趴下！”

“啊——”

子弹打两个人，两人当即发出惨叫，于明不得不移动枪口将日军炮艇船头的机枪手干掉，这小船看经不住机枪扫射。

“嗵嗵嗵……”

于明操着高射机枪来回扫射，日军炮艇上的两挺机枪和小炮全部哑火，其他的一些手持三八式步枪的日军也被子弹扫得血肉横飞。炮艇上的驾驶舱舱壁被子弹打了到处都是子弹孔洞。

仅仅一轮互相对射，日本人就伤亡惨重，在甲板上的日军士兵几乎伤亡殆尽，见甲板上没有日本人开枪了，于明放慢了射速，不再连射，而改成了点射。

而于明这边的伤亡也不小，死了五个人，两个受伤。全都是因为这艘小船太小，人员太密集，日本人不管怎么打，都可以打中。

形势稍稍缓和之后，于明感觉左边肩头上传来一阵刺痛。扭头一看，肩头被一发子弹带走了一点皮肉，留下一道半厘米深的血槽沟壑。

于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喊道：“都他妈躲好，别被子弹打中了！”

喊完之后，于明又不时地扣动着扳机，只要有日本人从船舱里爬出来。于明就一梭子子弹扫射过去，其他人也是停停打打。

这时一个小弟喊道：“老大，不好了，船舷吃水线以下被打穿了十几个大洞。河水正在灌进来，过不了多久，船就会沉下去。

“什么？船进水了？我擦！”于明回头大骂道，骂完之后丢下机枪就挤开几个兄弟走到船只露水的地方俯身一看。果然船舷吃水线以下有一排整齐的大洞正在冒水进来，估计到不了对岸就沉没。

完了。这下完了！现在船在行驶到河中间，船大量进水之后速度也会变慢，船一旦沉没，这些人能活的也不知能有几个。

怎么办？怎么办？于明心中焦急，站起身来看见船上几挺机枪还在向日军的炮艇扫射，炮艇甲板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残肢断臂，他突然心中一动，扭头对舵手喊道：“操船的，船要沉了，快把船向日本人的炮艇靠过去！弟兄们，给老子全面压制，不让日本人露头，我们去抢日本人的炮艇，要不然我们全部要沉到江里去！”

“是，老大！”所有人真的拼命了，他们都知道一旦小船沉没，就是九死一生的下场和结局。

在河堤上的程功成在于明带着人马上船之后，他就带着十个军统的人准备防御的武器弹药，可是没过多久就听到江面上传来日军的喊话声，顿时心中大惊，他知道于明等人遇到了麻烦，当即让手下人立即将高射机枪架起来。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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