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重新落座后，余奈何又是拉着众人干喝了一杯后，便是长呼出几口气道：“这么干喝没意思，你们会不会行酒令？”

顾宁安问道：“诗词？对对子？”

“那是文人玩得！”余奈何伸出一只手，先做握状，随即从大拇指开始一次伸开手指。

“咱都是走江湖的，自然是要划拳了！”

“拇指代表一，伸出几根就是几，一人最大出到五！”

“两边一道喊数字，喊中了就算赢。”

“怎么样？会了没？”

跟后世的划拳倒是差不多……顾宁安颔首：“会了。”

时雨小声开口：“我不会，要不你们玩？”

草精接话：“我来，我来！草爷我反应速度无敌！”

“时雨，你不会没关系，多喝几轮就会了。”说话间，余奈何就冲着时雨伸出手：“来！走一拳！”

余奈何出一：“三月三啊！”

时雨出四：“五五五！”

全场死寂！时雨看了看双方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赢了？”

“嗯……运气不错。”余奈何面无表情的喝下一杯酒后，单手倒酒的同时，又朝着时雨伸出手道：“来，再来。”

“还是我？”时雨有些慌乱的左看右看，试图找人帮自己解解围。

见状，顾宁安笑道：“余姑娘，不如我们一个个轮着玩吧，输了就换下一个。”

“顾先生，你是要与时雨出头吗？”余奈何转头看向了顾宁安，随即将伸出的手，转向了对方。

“那就来吧。”顾宁安伸手道：“哥两好啊！”

余奈何眼前一亮，出五：“七巧巧！”

顾宁安握拳不出：“五魁首！”

“好！顾先生威武！”

草精一副划拳判官的模样，伸出草条指向余奈何道：“喝酒喝酒！”

余奈何瞪了草精一眼，随即一饮而尽。

“再来！”

“楼上坐！”

“酒该你喝！”

草精：“顾先生赢，余女侠喝！”

“再来！”

“八匹马！”

“哥两好啊！”

草精：“顾先生赢，余女侠喝！”

……

“四季发财！”

“三三连！”

草精：“顾先生赢，余女侠喝！”

“哎哎哎！”

“余女侠喝干净咯！留那么多养鱼呢！”

“闭嘴！”

……

温暖的春阳透过窗纸，落入厢房之中，在地上形成了一圈圈淡金色的光晕。

床榻上，盖着厚被的余奈何一边打鼾一边咂着嘴，从其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来看，她睡得很热。

“啾啾～”

一声鸟鸣自屋外传来。

余奈何猛的坐起身来，脱口而出道：“我还能喝！”

一旁，趴在地上发呆胖娃连忙起身，讪笑道：“主人～你醒啦？”

“嗯……”余奈何捂着发昏发涨的脑袋，伸出手道：“倒杯水来，渴死了。”

胖娃听闻，赶忙拿着茶壶茶杯到了床盼，给余奈何倒上了一杯温水。

吨吨吨～吨吨吨～一连喝了五满杯茶水后，余奈何方才长呼出一口气，问道：“现在几时了？”

胖娃应道：“约莫午时。”

“这么晚了？”余奈何有些诧异的问道：“昨晚喝到了几时？我何时回来的，怎得一点映像都没有？”

呵，您能有印象就好了……胖娃讪笑道：“您睡了六七个时辰，昨儿个喝到子时许。”

“哦……”余奈何颔首道：“喝太多了，一点印象都没了，昨夜我怎么回来的？”

闻言，胖娃指向了摆在茶桌边上半人高的竹篓：“坐那个回来的。”

“嗯？”余奈何皱眉道：“什么意思？”

胖娃道：“主人，就是字面意思啊……”

心底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余奈何面色一冷：“胖娃，你马上把昨晚的事情都给我通说一遍！”

胖娃顿了顿道：“主人，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别问了……”

“别墨迹！”余奈何冷声道：“让你说你就说！”

“哦……”胖娃叹了口气道：“那我就从行酒令的时候开始……”

“这酒过三巡，您就非要玩行酒令……”

“停！”余奈何打断道：“这里我记得，不就是行酒令一开始就输了好几把吗？”

“讲后来的事情。”

你那那是输了好几把，你那是一把没赢……胖娃转了转小眼睛，继续道：“您跟顾先生划拳，一直输外加草爷在边上煽风点火，您就硬拉着顾先生单挑……”

余奈何思索了片刻：“这里，我也有些印象，之后呢？”

“之后……”胖娃无奈道：“之后顾先生是胜不骄，您是败不馁。”

“从划拳玩到了猜钉壳，又从猜钉壳玩到了抽签……最后您输急眼了，就连三仙归洞都要玩……”

“顾先生看您喝多了，说走了不喝了，你还非不让人走……然后就……”

砰！余奈何捏紧了拳头用力砸在床板上：“然后就怎么了？”

吓了一哆嗦，胖娃的脸肉都抖了抖：“然后您就开始哭……说自己这些年怎么怎么不容易……还把自己的身世都给说了……”

余奈何眉头紧蹙：“你没拦？”

胖娃无奈道：“主人，我那拦得住您呐！”

余奈何俏脸冰寒：“我都说了些什么？”

胖娃道：“基本上，全都说了……”

余奈何道：“例如？”

胖娃努努嘴：“例如，您是孤儿，是在乌鸡寨吃百家饭长大的。”

“例如，乌鸡寨的乡亲们都遭天妒，生如蜉蝣，若不修炼，就要夭折……”

“例如，您憎恶土匪，是因为曾有匪徒劫杀了张三叔一家……”

“例如，您第一回来月事……”

砰！砰！砰！

“闭嘴！”余奈何俏脸通红，冷声道：“那件事情，我有没有说？”

“没有……”

胖娃顿了顿道：“昨天我是生怕您把索命令的事给说了，我都做好被草爷严刑拷打的准备了……但您连月事都说了，却愣是没说这事情。”

“不过，您也好在是没说，要不然咱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安生待在这……”

余奈何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继续道：“竹篓呢，竹篓是怎么回事？”

胖娃道：“最后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您咋就看上老板摆在酒肆里的竹篓了，硬是要坐什么草滑。”

“随后您就跳进去了……让我给拉回来的……”

“对了，您本来想让顾先生拉您的来着……”

此话一出，厢房内出现了良久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余奈何方才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好！”

胖娃没有任何犹豫，化作一团烟就从门缝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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