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睁开眼睛。

  他发现他被绑在什么东西上。

  “呀，小侦探这就醒了？”

  柯南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柯南费劲的扭过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脸。

  就在今天早上，这张脸的主人还温柔的问他要不要吃点早餐，给他买的生煎特意多放了醋。

  现在这张脸的主人依然挂着温柔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如同一个包容的长辈，温和又宽容。

  然而却是这样的眼神，让柯南浑身发寒。

  “望月……侦探？”

  柯南有些不确定的喊出来。

  “是我。”

  望月优温柔的说。

  “你这是干什么？”柯南扭动了几下身子，脸上全是惊恐和不解：“是你把我绑在这里的吗？”

  望月优点了点头。

  “……为什么？”柯南不解的问题。

  “为什么？”望月优复述了一遍柯南的话。

  他看着被他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的柯南。

  柯南现在除了手指和脑袋以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是能动的。

  他身上的那些危险的东西——增强脚力的鞋，能变声的领结，能够发射麻醉针的手表，甚至是能藏下许多东西的腰带，都被望月优找了出来毁掉。

  甚至到了后面越找越烦，望月优干脆把柯南扒光确认柯南身上连根毛都没有了以后就这样赤裸的把柯南绑在了东京塔观光台临时立起来的十字架上。

  望月优走到了柯南面前，缓缓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柯南平齐。

  他看着这个小侦探不解的目光，心情颇好的回答：“大概是，我从始至终和你不是一条路的人吧？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啊，我还是更习惯叫你柯南。”

  柯南从来都不算笨。

  “你是组织的人？”

  他问。

  望月优点点头。

  让柯南感到一阵后背发凉的是，望月优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看着他，温柔又包容。

  柯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望月侦探，你明明是前途大好的优秀警察，就算不当警察了也是优秀的侦探，你为那么多人找到真相，你给那么多被冤枉的人洗清了冤屈，你怎么会是组织的人呢？”

  望月优歪了歪头：“嗯……怎么不会呢？”

  柯南无力的挣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发现真的一点也动不了。

  望月优看着柯南已经布满了冷汗和不理解的脸，忽然开口问：“柯南，你觉得正义是什么？”

  柯南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料想到望月优会问他这个问题。

  望月优又说：“柯南，你觉得你是正义吗？”

  柯南立马义正言辞的说：“不，我不是正义，没有人能代表正义，我只是在行正义之事罢了。”

  望月优又说：“那么柯南，你觉得组织是邪恶吗？”

  柯南立马用同样义正言辞的语气说：“当然！”

  望月优笑了：“你无法代表正义，组织又怎能代表邪恶呢？”

  柯南立马义正言辞的说：“组织怎么不是邪恶的？组织在暗地里进行不正当交易，毁坏他人财物，谋害他人性命，怎能不叫邪恶？”

  “可是柯南，”望月优语气温柔的说：“这些事就能代表邪恶吗？”

  “怎么不能？”

  望月优看着眼前义愤填庸的小侦探，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嗯，比黑羽快斗的发质要硬一些。

  “小侦探，你觉得，真正能界定正义和邪恶的，是什么？”

  柯南立马回答：“当然是法律！”

  “法律？”望月优忍不住有些讽刺：“你觉得日本的法律可以界定正义和邪恶吗？”

  “为什么不能？法律是公正的！”

  “真的公正吗？”望月优温和的目光看着柯南的眼睛。

  柯南却有些犹豫了。

  “两年前，”望月优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开口说：“一个中年司机利用通风口的毒气杀死了他的一个乘客。原本当地的警方没有查到这些，是以死者自己身体不适结案的，结果你当时在那里，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1，哦，那时候你还是国三升高一的假期吧，国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查到了真相。”

  “中年司机被逮捕，你上了报纸，受害者的家庭对你感激不已。”

  柯南仔细回想，想起了这起案子。

  “你觉得你干了一件正义的事吗？”

  望月优语气温和的问。

  柯南不假思索的说：“当然！”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中年男人他原本是一个家庭幸福的工程师。”

  望月优依然用她温和的笑容和语气说：“那个死者因为醉酒驾车，撞死了他的妻子和孙女。”

  “他的女婿在给女儿讨回公道的时候被那个死者买凶杀害，她的女儿接受不了孩子和丈夫的接连离世，跳楼自杀了。”

  “这个男人细心构思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终于找到机会报了仇。”

  “这个时候，你还觉得你做的是正义的事吗？”

  “就连福尔摩斯有时都会选择“视而不见”。而行正义之事的小侦探你，却亲手将这个可怜人从一个深渊逼到了另一个深渊里。”

  柯南不理解的说：“难道有苦衷就是他杀人的理由吗？他不能报警吗？不能告诉警察吗？不能让警察帮他讨回公道吗？！就一定要触犯法律？”

  警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为受害者讨回公道的。

  可是看着柯南现在的样子，望月优突然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望月优在柯南面前盘腿坐下，缓缓开口：“知道吗？小侦探。没人可以代表正义，法律不能代表正义。”更何况日本的法律。

  “也没人可以代表邪恶，法律只能界定某一件事是坏的，无法确认某个人做了某一件事就一定是坏的，所以才需要律师，需要法官，需要警察等人的存在。”

  “法律是工具，你怎么能判断拿着这个工具的人是好是坏呢？小侦探……”

  望月优叹息一般的说出口。

  他不信人有来世，但他真诚的希望如果真的有来生，工藤新一不要遇上世界意识，真正跟从他自己的意识成为一个优秀的侦探或者其他的职业，不再被世界意识裹挟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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