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燕国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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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给九江郡的太守回了封信,让他配合刘季行动。刘季原本所在的县内已经没有楚国残余逃犯了,自然该去其余乡县瞧一瞧。
为了方便刘季四处流窜,秦王政给他升了个职。
郡属中除却太守之外,一般还会设立管辖地方军防的郡尉和专司监察的郡监。刘季不好空降军部任职郡尉,做个郡监却是绰绰有余。
正好是搞监察的,可以四处走访。
于是刘郡监就这么新鲜上任了。
单纯在郡中乱窜是很难发现逃犯踪迹的,刘季便老老实实干起了监察的本职。治下县令等官员是否有好好治理地方,可有和本地势力勾结、阳奉[yin]违的情况,他都会如实上报。
人情往来是刘季的拿手好戏,那些人私底下的小动作瞒不过他。一些自以为不起眼的互相打眼[se],在刘季面前堪称无所遁形。
但刘季很会做人。
检举是他做的,他却让人都觉得与他无关。
乡县官吏宴请他,他照去不误。推杯换盏间称兄道弟,降低对方的心防,不着痕迹地打探自己想知道的情况。
等离开了此地,刘季也不着急上报,而是继续去下个乡县走访。
各地见这位郡监光吃拿好处不干事情,也就把他当成普通的贪官污吏。等过段时间哪里的县官被郡守革职了,也联想不到刘季头上去。
毕竟距离刘季离开都那么久了,中间刘季去过不知道多少乡县。刘季又不是按照顺序举报,谁能确定和他有关系?
太守对此乐见其成。
县官和地头蛇勾结可不是白勾结的,是要从地头蛇里捞好处的。秦军之前打劫贵族时不至于连薄有资产的普通富户也一起收拾掉,毕竟数量太多了,只能放过。
如今有作风不好的县官自己帮着大秦从地头蛇里抠钱出来,太守乐得他们多抠点。养肥了再一[kou]气宰了,顺便还能按照贪污金额问责行贿的当地家族。
那些人不会以为只有官员受贿才触犯律法吧?行贿也是一样的违法行为!
蠢蠢[yu]动的家族被处罚之后,不得不拿家产出来抵罪。
念在他们是初犯,又是六国遗民,不好罚得太狠,便按照宽松版的秦律罚了钱财、田亩和一段时间的徭役。
这里头自然田产才是重中之重,官田又能扩充数额了。这群没有被洗劫的富户名下田产比庶民多得多,大秦早就想找借[kou]光明正大收归国有了。
秦王政隔段时间就能收到刘季的奏报,知道他又立了什么功劳。和他一对比,其他郡县的郡监仿佛都是吃干饭的。
秦王政都有点拿不准是刘季过于能干,还是九江郡过于混乱。
派去别处的郡监应当没有这么废物吧?
扶苏上辈子没听过刘季这个人。
当初秦朝的内忧外患非常多,局势远不如现在这么好。刘季许是看出了大秦风雨飘摇,但又拿不准秦朝到底能否延续下去,就没有着急冒头。
等始皇驾崩、扶苏掌权平定乱象之后,刘季已经是个年纪颇大的老者了。这个时候再蹦出来也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一念之差错过了好时机,倒不如便安心继续做亭长。
所谓时势造英雄,局势不对即便是英雄也很难出头。
扶苏拿过两个人的任命书给父亲看:
“这二人也是魏楚[jiao]界来的,其中一人似乎和那刘季是同乡。”
上头赫然写着萧何和曹参的名字。
秦王政回忆了一下:
“寡人记得,刘季还有好几l个同乡是参军立过不小军功的?”
扶苏点头:
“丰县和沛县确实是人才辈出之地。”
就像中原腹心之地的颍川,也是人杰地灵。
秦王政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上一世这些人才都没出人头地,可见这一世已经改变了太多事情。
这是个好事,人才们愿意为大秦效力,说明如今的大秦更有前途。
萧何最终被安排去了治粟内史手下。
他学习了术数之道,又似乎在内政治理上颇有天赋。治粟内史正缺得力副手,现成的术数子弟大多只懂研究数算,实际[cao]作略有欠缺。
曹参则去了廷尉,他个人对典狱之事颇感兴趣。学宫祭酒向秦王政推荐时也提到此事,认为他适合做那种在现有法规框架下认真执行之人。
有些人才有自己的想法,会推翻前任制定的政策。有些人却是完美的接班者,能将前任的意志发扬光大。
曹参便是后者。
秦律不需要曹参去修改,但需要有人不打折扣地严格执行。如今的曹参虽然被迫入了杂家,不再是黄老之学的奉行者,可他很清楚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事情。
李斯又迎来了一个得力助手,感动得不行。
有[yin]嫚公主在,又来一个曹参,他的工作量都减轻了很多。两人都是很热衷工作的那类人,尤其曹参非常积极,李斯感觉自己都被他们衬托得懒惰起来。
他找到机会感谢太子殿下施以援手的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
太子宫中,扶苏撑着下巴逗弄从女儿屋里跑过来的小猫咪,随[kou]问道:
“所以,事情都让公主和曹监理干了,你做什么呢?”
李斯:……!!!
是啊,下属太能干了,他李斯岂不是显得很多余?这要让王上发现了,他怕是官职不保!
扶苏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李廷尉在九卿上待了多年了,还不想着往上爬一爬吗?”
前些[ri]子冯去疾都升任昌平君死后空出来的左相之位了,李斯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李斯苦笑一声:
“殿下说笑了,官位的升迁任免,哪里是斯一介小小廷尉能做主的?”
秦国能人辈出,高位的官职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六国人才不断涌现,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
后世都知道李斯是个能人,大一统
中他的功劳不可磨灭,是大秦实打实的第一丞相。但李斯真正出头,要等正式施行各方面统一的政策,而不是现在。
扶苏提点他:
“文字已经开始统一了,度量衡等难道还非要等六国尽灭吗?廷尉自己不努力,指望谁替你邀功呢?”
想要早点当上丞相,那就早点把你该有的功绩都做出来。修改律法上已经叫王绾分了一杯羹,再这么下去,王绾功劳加身,你李斯靠做梦取而代之吗?
PUA了产生懒惰心思的臣子继续为大秦呕心沥血之后,扶苏就迤迤然离开了。
秦王政见儿子回来,便知事成。
李斯这些天要是不那么划水混[ri]子,现在升任左相的可不一定是冯去疾。冯去疾这几l年兢兢业业为大秦统筹各地的产业链,功劳不小,但他李斯也差不到哪里去。
官场就是这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时候一点的懈怠就会错失绝佳的升迁机会。
扶苏笑道:
“多磨练磨练李斯也挺好,他可不如冯去疾安分。”
有才华但小心思多的臣子,用起来就得格外废些手段。好在李斯早已人到中年,也折腾不了多久了,这么难搞的家伙还不至于再留给秦三世的桥松头疼。
虽说缺少一个人才有些可惜,可如今新生代的人才不是也都成长起来了吗,桥松以后不会缺人用的。
秋收接近尾声,又是一年过去了。
新的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与之前刘季捉住的项氏一族子弟有关。
当时反抗激烈的项伯兄弟几l个俱被当场斩杀,项氏一族的女眷吓坏了,带着幼子项藉等人乖顺了下来,不敢再闹。
秦军便将人押送来关中看押,依旧是老地方陈县。
一路上他们都很配合,一直到关中地界都没搞小动作。看守者难免松懈一些,结果就被女眷抓住机会逃跑了。
原来她们之前的柔顺姿态都是假装的。
想来也是,好歹是项氏的女眷,夫君父兄都是在血火中拼杀,哪那么容易被吓住。
说来也是奇怪,押送项氏入关的队伍走走停停,花了几l个月才到关中。之前秦王政忙于秋收没太关注,如今一算[ri]子才发现行进速度也太慢了。
侍者回禀说是女眷身体孱弱,不知为何经常生病,便在沿途郡县停留过几l次。如今看来许是装病,就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秋收时各地乱哄哄的,她们想寻机逃跑。
可惜项氏族人选的地点不太好,居然到了关中才行动。
关中被秦国经营这么久,早就犹如铁桶一块。山中还有匪徒,纯粹是因为没工夫[chou]调士兵去剿匪,可不是秦国对辖下的管束力度不够大。
扶苏若有所思:
“恐怕是入关之前士兵不曾懈怠,她们着实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所以明知道入关后,就算逃也可能很快被捉回来,还是硬着头皮选择在这种时候逃跑。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所料,士兵很快把人搜捕了回来。
面对逃犯,秦军可不会留手。
之前是因着为首的将领尊敬项燕这位将军,才对他们优待了一些。奈何项氏叛逃,让将军自己身上都背负上了看管不力的罪责,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宽容别人了。
于是捉拿逃犯时也没再留情面,最后的结果有些惨烈。
侍者垂首答道:
“项氏族人见再无逃脱的余地,有些拼死反抗,有些干脆自尽了。项将军仅剩的孙儿项藉仗着天生神力,抢夺了秦军武器,重伤好几l人,最后被将军斩杀。”
再敬佩项燕,那也是敌国将军,和自己手底下的兵可比不了。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儿郎,要是折在这里就太令人痛惜了。
好在将军及时反击,士兵只是重伤,养一养就能痊愈。
项藉为了护着女眷束手束脚,没能放开来反击。再加上他年纪小,战斗力不够强,否则秦军定然损失惨重。
秦王政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押送的将军按律处置。”
侍者:“是。”
秦王政又问:
“你说那项藉年幼,具体是几l岁?”
侍者:“仿佛八九岁的样子。”
秦王政冷笑道:
“恐怕这件事里,还有他们轻视项藉只是个孩童的缘故在吧?”
不然就算项藉天生神力,士兵能轻易叫敌人近身夺取武器?还让对方有机会一连重伤多人?
明显是没有防备,极短的时间内被接连击伤了数人。
项藉天生神力,难道还天生速度奇快、天生躲避迅捷、天生耐力极佳吗?少给自己的粗心大意找借[kou]了。
秦王政很不高兴。
都做到将军的位置上了,还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所幸这次是没有酿成大祸,但他不想见到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还有就是那将军,竟然因为可笑的“敬佩项燕”就任由项氏族人拖延行程。
装病还是真病当真看不出来吗?
秦王政是不信的。
不说各地的基层医疗都铺设开了,至少秦韩赵三地已经普及。能在县城落脚休整,不可能找不到医者替她们诊治一二。
扶苏见父亲气狠了,赶忙替他顺气。
又哄道:
“项燕早已是死人,父亲不必同他计较。”
秦王政听他偷换概念有些无奈:
“你明知寡人不是为这个生气的。”
扶苏轻笑:
“将军虽有些糊涂,但如此方显得我大秦将领有血有[rou]。犯了错罚他便是了,何必为了小事将自己气坏?”
见父亲似有松动,扶苏再接再厉:
“有此人的前车之鉴,以后定不会再出类似的事情。早些闹出来也好,免得以后在这种事情上栽个大跟头。”
不可能指望世上所有人都拎得清,尤其许
多中层和底层的将领本就是只懂带兵打仗、不懂朝中大事的粗人。
他们犯浑是很正常的事情,如今有了典型案例放在前面,其他人也能跟着学习,引以为戒。
牺牲他一个,却能教育千万将领。有得有失,如今看来得比失多。
秦王政喝了[kou]茶平复心绪:
“你倒是总能看到好的一面。”
扶苏无奈地冲父亲眨眨眼。
他有什么办法?上辈子的大秦各种小问题多如牛毛,根本气不过来。不苦中作乐的话,迟早能把自己气死。
父亲当初肯定是因为经常生气,这才老得快。
扶苏看了看父亲尚且浓黑的发丝,心道可不能叫父亲气出白发来。前世统一天下时父亲的头发都半白了,明明和如今才差两年,看着却愣是老上十岁。
可见这一世保养得不错,目前还毫无老态。有个能干的太子就是好,尤其这太子还极擅哄人开心。
扶苏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明[ri]早晨叫膳房做胡麻来吃吧。”
胡麻是古时人们对黑芝麻的称呼,前些[ri]子才被罗马商人带来大秦。听闻罗马贵族食用此物保养身体,可使发丝黑顺、延缓衰老。
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不过胡麻做的食物确实香甜可[kou]。眼看又要入冬了,早间不能多进羊汤容易上火,换着芝麻糊吃也不错。
秦王政只当儿子又馋甜食了,点头答应下来。
但还是提醒:
“让膳房做的时候少加些糖。”
扶苏选择转移话题:
“方才还有一封奏报,父亲可看了?”
秦王政光顾着生气项氏一族反叛,险些将此事忘在脑后。在案几l上翻了翻找出另一封奏报,发现是郦食其送来的。
郦食其在齐国辅助太子监国,没有大事不会送来加急的书信。
秦王政展开一看,面[se]顿时凝重起来。
扶苏问道:
“可是齐国有人不肯放弃,又闹着要夺位了?”
年幼好拿捏的小太子只能糊弄一下装睡的人和傻子,有人不肯粉饰太平,非要撕破脸闹出来,也并不意外。
秦王政颔首:
“郦食其那边快要顶不住了。”
齐国有个公子不知怎么说动了不少臣子联合,目前在给郦食其施压。郦食其的权利来自齐王建,但齐王不在国中,他行事难免束手束脚。
而小太子那边,得是大家认他的时候,他才拥有监国大权。朝臣要是联合起来不承认他的合法[xing],郦食其其实也没太多办法。
扶苏就道:
“那父亲是想叫齐王建回国,还是如何处置?”
秦王思忖片刻,招来张良询问齐王建如今对秦国是个什么态度,可曾念着要归国?
张良回想起之前夏[ri]里齐王建听闻韩侯要搬家重新挑个最好的宅子入住,急哄哄地跑去和韩侯抢地盘的事情,嘴角[chou]了[chou]。
当时齐王生怕韩侯把最好的地段给挑走了,非要跟过去也挑一个好的。
虽然他齐王不一定会成为秦国的齐侯,但这不妨碍他未雨绸缪。再说了,就算他不当齐侯一直当齐王,在秦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宅子也不吃亏。
反正别人有的他必须要有。
张良怀疑齐王建其实内心深处意识到自己这个齐王当不了多久,就是嘴上不承认罢了,否则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为以后做打算?
张良一言难尽地告诉秦王:
“齐王如今在咸阳住得流连忘返,微臣试探着提过几l次送他归国,但他并不是很情愿。”
在秦国吃喝玩乐太快乐了,没有忠心耿耿的臣子会试图绕过后胜跑去找他谏言,让他励[jing]图治。
臣子们整天嗡嗡嗡的,真的很烦人。
就是秦国没给他准备太多美人,他有点想念他的爱妾了。张良保证很快就会送他的爱妾来给他团聚,之后齐王建便没再怎么抱怨过。
秦王政:……
秦王政匪夷所思:
“他难道不知道送他的爱妾来与他团聚,代表着什么?”
——那得是齐国被灭之后,齐王的后宫才会被一并遣送过来。
张良麻木地表示:
“齐王大概是清楚的吧,臣也弄不懂他在想什么。”
所以才说六国的亡国之君都是奇葩,各有各的过人之处。
秦王政放弃理解昏君的脑回路了。
他道:
“既如此,那便将人送回齐国。”
张良了然地点头:
“王上英明。”
既然齐王喜欢待在咸阳,他们大秦却迫于压力不得不送齐王回国。待到齐王回去之后,肯定会迁怒那些闹事的齐人。
秦国完全没必要自己动手,等齐王把人收拾掉就行。麻烦收拾完,想必齐王还会积极主动地再入一次秦。
扶苏想到[ri]后齐臣见到自家大王心心念念要回秦国享福,不知会憋屈成什么样。他笑了笑,觉得父亲这招也是够坏的。
你看,你们非要迎回的王根本不想待在齐国呢。
杀人诛心啊。
张良退下后,秦王政看儿子还在笑个不停,不由得失笑。
“你且悠着点,别笑岔气了。”
扶苏的笑意戛然而止,伸手按住肚子,委屈极了:
“父亲咒我。”
难得看到父亲使坏,他开心一下怎么了?
秦王政:……
秦王认命地替幼稚的爱子揉肚子,好半晌才让他恢复了活蹦乱跳。
史官[shu]练地记录下此事。
经过多年历练,如今的史官已经不是当初的史官了。他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这都是小意思。
蒙毅也[shu]练地低头替王上分拣批阅好的奏折,指使侍从将它们拿下去,送回各官衙之中。
冬[ri]里适合进补。
扶苏进补的
效果怎么样不好说,秦王政倒是补得容光焕发。墨发越发黑顺柔亮,身体状态也比年前忙碌秋收时好得多,完全看不出是即将迈入四十的人。()
某[ri]将闾等人过来探望父亲,发现月余不见,父亲看着竟比他们这些小辈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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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闾不可置信:
“父亲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吗?”
扶苏立刻一个眼刀子飞过去。
提什么不好要提仙丹,将闾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荣禄左右看了看,实话实说:
“我觉得父亲只是保养得好,冬[ri]里没怎么[cao]劳。倒是三兄,你看着太老了。”
当爹的看着比当儿子的年轻,不一定是爹显年轻,也可能是儿子显老。
荣禄就觉得父亲这样子像是二十五的青年人,但他三哥嘛,不提也罢。满脸沧桑颓废的,说他四十都有人信,完全没有年轻小伙的朝气。
其实看脸倒不至于四十,就是那个气质,气质懂吧?硬生生把人衬得老了。
扶苏仔细打量了一下蠢弟弟,点头承认荣禄说的有道理。
他问将闾:
“你冬[ri]里都在干什么?”
将闾偷看了父亲一眼,打哈哈道:
“也没干什么。”
就是睡懒觉而已。
难得今年冬天比较清闲,他也不需要跟着加班。所以将闾就迎来了少见的假[ri],一有空就窝着不动,以前热衷的练武也荒废了。
扶苏懂了。
怪不得看着老呢,原来是这么弄出来的。
后世的废宅大抵如此,早上睡不醒,晚上睡不着。起床就喊累,运动根本没力气。整天从早丧到晚,只想步入老年退休生活。
扶苏嫌弃道:
“[ri]后少来章台宫,免得影响父亲。”
丧气是会传染的,好不容易把父亲调养得这么好,身边还是得杜绝这种老态龙钟没有活力的家伙。
秦王政闻言说了儿子一句:
“扶苏,你不要总是嫌弃弟弟。”
当着这么多儿女的面,他也不好拉偏架。所以只能意思意思斥责一下,稍稍安抚其他孩子。
将闾还沉浸在“大兄爱我”的自我感动中,倒是难得没有和他哥计较。
而是说:
“知道了知道了。”
他才不会傻到经常来呢,叫父亲知道他过得如此颓废,肯定会看不惯。他还不想提前结束懒散悠闲的假期,不会自己找不痛快的。
弟妹们看完父亲又结伴跑了,仿佛就是许久不见,单纯来关心一下父亲最近过得如何。见大兄把父亲照顾得极好,他们也就不[cao]心了。
扶苏对弟妹们的识趣离开十分满意。
但是刚才父亲说他的事情他还记得呢,不能就这么算了。
扶苏于是看着父亲不说话。
秦王政给他塞了一盏温热的甜牛[ru]:
“寡人糊弄他们的,你怎么又计较上
() 了。”
听到父亲哄自己,扶苏总算高兴了。乖乖喝完据说还能让他长高的牛[ru],虽然一个冬天过去,测量身高时并没有变化。
倒是身体确实强健了一些,今年冬[ri]不曾再受寒生病。
太医们在养生方面钻研得越发深入了,和罗马那边[jiao]流过后,启发了不少新思路。
罗马人的医术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不过那一片的土著很有想法。他们在医学上有一些稀奇古怪的[cao]作思路,非常之神奇。
哪怕大部分都是不能学的错误疗法,也能找到零星半点的[jing]华之处。
太医最近在尝试提炼药材中的有效成分,虽然没什么成果,但是乐此不疲。
冬[ri]结束的时候,齐王也终于磨磨蹭蹭回到了齐都临淄。
路上护送他的秦国军队三催四请,可齐王就是不着急回去。顺路又见识了一番沿路的郡县风景,每回听到附近哪里有名山大川都非得绕过去瞅两眼。
齐国之前就收到消息说齐王要回国,翘首以盼了整整一个冬天。在他们快要怀疑秦国放假消息的时候,终于接到人了。
或者说,终于找到人了。
齐国向秦王去信质问他们的大王到底哪里去了,说要回去却两个月都不见人影。快马加鞭不应该早就到了吗?秦国都在三晋修了驰道,路上需要花那么久吗?
秦王政便告诉他们,是你们大王自己磨蹭,等不及你就出国迎接。
齐人果真出国迎接了。
然后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在登嵩山的齐王建。一看舆图,好嘛,这还没走到从咸阳去临淄一半的路程。
后来在齐人的催促之下,齐王建才不情不愿地加快步伐,赶回了国内。
齐王回国的消息瞒不住,北边的燕国自然是听说了的。
听完燕国就坐不住了,说好的国君一起被关,凭什么那齐王就可以随便回国,他们燕王不行?
哪怕是为了燕国的脸面,也得向秦国要个说法。
燕太子并不想要父亲回国,可他平[ri]里的表面功夫做得好,这会儿也不能自打脸毁掉往[ri]经营的好形象。
于是硬着头皮去信一封询问他们燕王什么时候可以归国,随后理所当然地被秦国糊弄过去了。
齐国在军事上好歹还有挣扎的余地,所以秦国得考虑一下齐国国内的反应。燕国是个什么东西,不用在意它。
燕国臣子为此又气了一通。
有些忠臣直接气病了。
燕太子一边在心里叫好,他早就看不惯这群老家伙了。一边又要亲自上门慰问,做出同仇敌忾的模样。
就这么糊弄了两个多月,时间从初[chun]走到了暮[chun]。
暮[chun]时节代表着,秦国的[chun]耕结束了。
秦国的军队已经饥渴难耐,修养一年多也差不多够了。[chun]季粮食已经种下,难道还非得等秋收结束再发兵吗?
没有那个必要,夏季无事,正好可以去北边的燕国消消暑。
秦王政看罢代地李将军送来的折子,说是代郡的长城已经修好了,请示他接下来往哪儿修。()
代郡虽然在赵国北部,却是个比较小的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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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被秦王政划分出了一串的郡,从西至东分别为九原、云中、雁门、代郡。等燕国灭后,还会新增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和辽东。
北境的郡每个都相对南部楚地的郡小得多,但比之中原三晋却要大些。郡划得多,方便分段防守,毕竟北境的国线确实很长。
李将军在代郡修长城,只能修代郡的一小截。其实早就修好了,不然也不会跨越几l郡支援秦赵边境那边,去帮两国长城链接起来。
代郡长城没什么年久失修的问题,就是秦国担忧如今的长城还不够坚固,额外加固了一些。
如今眼看战事要起,李将军提及“代郡长城修好了”这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其实是在委婉地表达想参战赚取军功的意图。
他年纪不小了,儿子过几l年就要成人。他想在此之前多给后代积攒点家业,倒也无可厚非。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李将军毕竟是赵国降将,上头还有父亲李牧压着,不好表现得太过积极,行事只能如此委婉。
秦王政闻弦歌而知雅意,回了他一封书信,叫他静待佳音。
[chun]季结束的这一旬,一则震动咸阳的大消息横空出世——燕国使者高渐离刺杀秦王失败被抓了!
咸阳城中的众人第一反应是:
高渐离?谁啊?燕国使者?什么时候来的?最近燕国有派使者入秦吗?没听说啊!
高渐离被关押都已经是昌平君出逃那会儿的事情了,过去了两三年,不怪大家早已忘记。
但秦王可没忘记他,一直在等着什么时候打出这张牌呢。
为此咸阳县令这几l年也都不断地在营造高渐离依旧居住在客舍、且时常入宫为秦王奏乐的假象。
哪怕咸阳城中的其余人对这个使者没有印象了,客舍附近居住的秦人倒是还记得这人。
他们主动地帮忙散播消息,说高渐离是个很会击筑的燕人,这些年一直住在客舍。他们隔一段时间总能看见高渐离的车架进入咸阳宫,或许是去给秦王演奏仙乐了。
有人自发站出来解答,咸阳城中的众人就都信了。
原来很久之前出使秦国的燕使居然还没走,他不会是看多了咸阳的富贵繁华,故意赖着不回去的吧?
可以理解,听说燕国十分苦寒,要什么没什么。
但这个高渐离待得好好的,怎么又想不开刺杀王上了呢?
这时官府又出了详细的前因后果。
事情还要从齐王回国说起。
齐王回国之后,燕国那边就很不满,觉得秦国区别对待,单独扣押燕王。
秦国则表示自己十分冤枉,他们既然连齐王都不扣押,为什么要扣押你区区燕王?
这个逻辑就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 谁都知道燕国是个二流诸侯国,很不能打,所以燕王这个人质没什么用处。
“可是那燕国使者不这么想,他虽然舍不得咸阳繁华,却对燕王喜意外地忠心。听闻燕王喜归国不得,头脑发昏之下就做出了蠢事来。”
高渐离仗着自己能时常入宫奏乐,忖度着秦王或许不会防备他的行刺,于是选择了铤而走险。
大约是觉得只要秦王死了,秦国一乱,燕王就能趁机逃回燕国。
可惜事情失败了。
秦王吃了如此大亏,当即震怒。
秦国认为自己这边是遭受无妄之灾,分明是燕王自己流连忘返,与它大秦何干?
“所以王上已经命人连夜把燕王喜送回燕国了。”
“啊?为什么要送回去?不该治罪燕王的吗?”
“你懂什么?王上清清白白,却因为这种误解遭到刺杀。这个时候处置燕王,岂不是正好应了传闻?所以才要把人送回去,证明我大秦坦坦[dang][dang],对他们什么燕王齐王的都不在乎。”
秦王倘若此时直接处置了燕王,虽然占理,却也容易招致骂名。
毕竟谁也说不清楚你秦国是否当真故意扣留燕王。要是真的,那你被刺杀也是活该啊。
可现在人都送回去了,说明秦王果真是被人污蔑的。如此一来,刺杀秦王的燕国就是完全的过错方,秦国可以光明正大地发难了。
但是这还不够。
过了一段时间,咸阳城里又传出了新的流言。
这次流言的内容是:
“唉,你知道那刺客高渐离是谁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燕国使者吗?”
“不止!他居然和之前燕太子丹派来的刺客荆轲是结义兄弟!”
“什么?!难怪他也会做出刺杀王上的事情来!可恶的燕国!必然是蓄谋已久!”
燕国。
新太子前不久才收到了秦王质问燕国使者屡次三番刺杀秦王到底有什么意图,今[ri]又收到了新的国书,指责燕国居然派遣刺客潜伏在秦国长达数年。
燕太子嘴巴都在发苦。
这是个圈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有什么用呢,燕国毫无反抗之力。
秦国要打就打,找这么多借[kou]是何苦?又要占便宜又要占据名分大义,别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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