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有枪，小昊手里的枪，明显比藏民的枪要好。

    见小昊毫不退让，左灵又是一脸冷漠，知道没得谈，藏民倒也识趣，呜呜囔囔，边说边退。

    裴楠生从屋里跑了出来，浑身恶臭，他刚才正是吸收能量晶石的关键时刻，没能及时出来。

    左灵嫌弃地捂鼻子，手扇了扇：“臭死了，洗澡去。”

    藏民走远了，弟弟妹妹没吃亏，裴楠生不好意思地跑回去洗澡。

    兄妹仨人各自忙碌，谁也没把这件小插曲当回事。

    隔了几日，那位会说汉话的藏民老者，独自前来。

    左灵正在地里忙碌，小昊在院子里打沙袋，雪夜一脸凶相，冲老人低吼，摆出攻击姿势。

    老人强压对恶狗的恐惧，边走边喊：“姑娘，姑娘，打扰了，打扰了，我没恶意，没恶意。”

    左灵心里呵呵，咱是有枪的人家，有恶意，你也得敢啊！

    老人堆着满脸的褶子，语带微不可察的讨好：

    “姑娘，你们来了一段日子了，一个山头住着，咱们也算是邻居，早该来拜访的。”

    呵呵，真……不必！

    老人嘴里说着客气话，眼角余光的注意力，全在半山葱翠上。

    小白菜、西红柿、黄瓜、辣椒、茄子、小香葱……

    那个圆圆的是西瓜？红的是，是，是……草莓！

    我天！还有青稞，麦穗饱满，眼瞅就要收获了！

    他们也曾试着在山上种过蔬菜和青稞，气候异常，蔬菜和青稞长得都不好，能长几棵青菜叶就不错了，挂果的，想都别想。

    青稞不仅没收获，还浪费不少种子。

    记得初见左灵的时候，左灵说跟哥哥弟弟走散了。

    弟弟……正绷着小脸盯着他，哥哥没瞧见，应该在屋里。

    暗自懊悔，早知道来了位能人，说啥也得巴结好了。

    “您有啥事，说吧，我正忙着呢。”

    左灵懒得跟老人废话，谁让她有傲气的资本呢。

    老人躬着的身子，再次下沉两分。

    “啊，我，我，我……”

    本就是来讨要东西的，碰上面软好说话的，还好说，碰上左灵这种冷脸的，真说不出口。

    左灵脸一沉：“小昊，送客。”

    小昊拉栓枪，枪口对准老人，喝道：“赶紧走。”

    小昊快十岁了，比一般的孩子高壮，长年训练，手上又沾过血，气势外放，三个字说得杀气腾腾。

    “别，别，别，欸，姑娘。”老人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左灵撇嘴，想靠装可怜从我手里拿好处，哼，别做梦了！

    “交换，交换，我们是想跟姑娘交换些粮食和蔬菜。”

    老人急道。

    示意小昊放下枪，左灵问道：“你们拿什么交换？”

    老人狼狈地爬起来，朝远处使劲儿挥手，两个藏民抬着一个大箱子走到近前。

    见着满院子的瓜果菜蔬，俩人眼珠子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没出息地不停咽口水。

    听见动静，裴楠生从屋里出来，抱着臂膀，靠着门框，远远瞧着。

    箱子有一个多立方大小，藏银饰品、绿松石、蜜蜡、红珊瑚、银杯、镶宝石的匕首、一寸高的金佛像……零零总总装了一箱子。

    老人陪着笑道：

    “以前很多汉人跟我们交换，我们都没舍得换。您看，能不能……”

    “不能。”

    左灵拒绝的干脆。

    箱子里的藏银饰品、工艺品占了一多半，当她傻啊，藏银又不是纯银。

    她是200克压缩饼干换过100克黄金的人，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人嘛！

    知道不好谈，但如此不通人情，还是令老人很尴尬。

    左灵淡淡道：

    “天灾频繁，吃食比你那些东西金贵多了，不当吃不当喝的，带着还累赘，我要它们有什么用，拿走吧。”

    小昊利落拉枪栓，雪夜呲牙，汪，汪，汪，听见了吧，赶紧走！

    “姑娘，好商量，价钱好商量，您要是觉着少，可以再加嘛。”

    老人姿态卑微。

    左灵看他，也不吭声。

    老人秒懂，再次朝远处挥手，又上来一个抱着箱子的藏民，箱子大小跟前一个差不多，重量要轻很多。

    老人从箱子里取出两个卷轴，尺寸不大，展开，宗教色彩浓郁，颜色艳丽如新。

    唐卡！竟然是唐卡！

    哼！不挤兑他们一下，还不舍得拿出来呢。

    “姑娘，这两副唐卡在我家传了好几代人了，值些银钱，曾经有人出价1000万，我没舍得卖。”

    左灵听说过唐卡，却从未见过，不辨真假，一时有些为难。

    裴楠生凑近嗅了嗅，据说唐卡是由金、银、珍珠、玛瑙、珊瑚、松石、孔雀石、朱砂等珍贵的矿物宝石粉末，和藏红花、大黄、蓝靛等植物为颜料制成的。

    真假分辨不出，区分几种颜料的气味，应该还是可以的。

    再看颜料是否浮在表面，裴楠生用小刮刀，在边角处刮擦了几下。

    看得藏民直心疼，想阻止，被老人拦住了。

    半刻后，裴楠生冲左灵点头，唐卡是真的。

    “你想怎么交换？”

    左灵对古董不感兴趣，愿意跟老人换，一是物资太多，他们一家人几辈子也吃不完，不如换给有需要的人。

    二是，古董留存不易，她也想为人类文明贡献一份力量。

    老人大着胆子道：“2000斤米面，1000斤蔬果。”

    真敢开口！左灵冷笑，扔给老人一块压缩饼干。

    “压缩饼干，见过吗？这么一小块儿，够成人一顿饭的量。不久前，有人用10斤黄金，跟我换了20斤压缩饼干。”

    10斤黄金，才能换20斤压缩饼干？！

    噢，噢，噢，天哪！……老人嘴唇哆嗦，心抽抽的疼，他今天带来的东西才能换……？

    左灵接着道：

    “末世前你的唐卡能卖1000万，你现在再卖卖试试，看看有没有人给你价值1000万的物资。”

    老人面皮由黑转白，心哇凉哇凉的。

    “更别说你那一箱子不值钱的藏银工艺品。”

    左灵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戳在老人心上。

    “那，那，那……姑娘，你能出多少？”

    “20斤压缩饼干，或是100斤米面，更或是200斤红薯土豆，选一个吧。”

    物资再多，她也不会凭白做善人。

    价抬得高高的，免得毡帐区那边总来跟她交换，交换多了，会换出麻烦的。

    老人眼前发黑，头晕了晕，传了好几辈子的唐卡，和一箱子宝石藏银，才能换这么点东西。

    明抢啊，你这是明抢！

    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宣之于口，

    老人是真想扭头就走，可……唉，罢了，都是些不当吃喝的东西，人再强，强不过饿肚皮啊！

    “好，我换！换200斤红薯土豆。”

    他选了斤数最多的。

    “姑娘，看在邻居的份上，能不能少给我些青菜，孩子们好长时间没吃过青菜了。”

    左灵吩咐小昊：“给爷爷摘菜去，挑好的摘。”

    顺手扔给小昊一个精巧的菜篮子，菜篮子是左灵在蜀州买菜的时候，从农人手里买的，又浅又小，非常精致。

    老人眼神暗了暗，那么点儿大的菜篮子，能装几根菜啊。

    小昊还算大方，茄子、辣椒、小白菜、西红柿、黄瓜、小青菜，每样都摘了些，将小菜篮塞得满满当当。

    跟随老人前来的藏民，后知后觉。

    得知那么多东西，才换了200斤红薯土豆，和一篮子青菜，当时就急眼了，恨不得撸胳膊挽袖子，跟左灵拼命。

    被老人拦下了，黑着脸，说着左灵一家听不懂的语言。

    藏民们走的时候，看左灵的眼神，跟看打劫了他们的仇人差不多。

    左灵懒得理会，不愿意，别跟我换啊，我又没拿枪逼着你们跟我换。

    我有你们没有东西，有绝对的话语权，价钱怎定，我说了算！

    藏卡收入空间，另一个箱子里的零碎很多，好些金银饰品，一看就是年头很久远的。

    其中一枚金锁，上面镶嵌各色宝石，非常漂亮，左灵直接挂小昊脖子上。

    “好看吗？”

    小昊皱着脸：“姐姐，这是小孩子带的，我都10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左灵拍他一下：“你就是小孩子，带着，不许摘。”

    “哥哥，你看姐姐，这是小孩子带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昊跟哥哥告状。

    裴楠生打量一眼，笑道：“好看，带着吧。”

    哥哥姐姐都把他当小孩子，小昊别别扭扭戴着，嘟着嘴，老大不乐意。

    左灵好笑，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呢，还总想装大人。

    箱子里还有不少东西，裴楠生给自己挑了把镶宝石的短匕，左灵拿了一个镶红珊瑚的银镯子。

    剩下的，把玩了一会儿，随手扔进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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