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您所愿，它已经死了。”

boss笑着说道。

他没有错过，当他说出这句话后，面前老人面上一闪而逝的悲色。

“死得好！死得好！！”

老人这么说着，苍老的拳头握了起来，面上悲伤尽然显露。

如果说奴蛊耗费了他五分的心血，那么那只虫子的诞生，就耗费了他十成的心血。

耗费他十成心血的虫子死了，他怎么能不心痛。

再说，他亲眼几乎见证了虫子成长的每一步，这漫长无比的岁月中，这只虫子，曾被赋予了他太多的希望。

“您手里的虫皇，快要被您捏死了。”

boss看了一眼那只在狭小缝隙不断急促扇动透明翅膀的虫子，适时提醒。

炼蛊者当即清醒过来，赶忙松了松手。

“我改变主意了。”

炼蛊者冷静下来，而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伸出一根脏兮兮的手指，指向另一只手中的虫子，开始命令。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虫皇了，因为你的上一任——那个废物已经死了，虫死不能复生……不过既然你成为了虫皇，那么，你就要承担起一些责任。”

“记住！出去后你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报仇！对，就是报仇——找那个白毛小子报仇！！”

说着，老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颤抖着手铺开，赫然是一副画像。

只是这副画像未免也太抽象了，boss辨别了许久，才勉强看出，这是一位疑似穿着斗篷的“人”。

“咳——”

“您确定您这幅画像，能——”

“闭嘴！”

老头一跺脚，当即打断了面前少年的话，“我知道我画的很烂，但是这已经是我竭尽全力后的成果了！”

原本一直站在洞口处的兴致缺缺的“皇帝，此刻却是走上前来，拿起画，端详了片刻。

在老者惊疑的目光中，在boss诧异的目光中，“皇帝”自顾自点了点头。

“是节制。”

他说得很是笃定。

“节制？！”老者反问。

“节制？”boss盯着那副抽象的画，若有所思。

“你我都知道，现在凭借玩家的实力，很难登上这里，就算登上这里——”

“皇帝”顿了顿，扭头看向老头，“问一下，当时走的时候，那个白毛带走的是一只虫子还是一个人？”

“是一个虫子和一个人，虫子在人的身体里。”

老头立刻答道，继而补充，“我记得那个白毛小子是突然出现，又突然带着人消失的，根本就不是爬上来的。”

“皇帝”看向boss，“那就很明显了，你应该了解，玩家没有这种能力，有这种能力的，只有可能是你或者是我所代表的这一类存在。”

“首先你是可以排除的，从炼蛊者的反应来看，他根本不认识你——而我们这类存在中，白头发的，并且一直存在这个世界中的，只有那个节制。”

“当然不排除有我们这类人中的其他人假冒，但“魔术师”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完就抛弃的事，而“恶魔”倒是有可能干出这种事，但他的形象往往印证人心底的欲望，那就意味着要有人心底的欲望是节制，他才能变化，但这根本不可能。”

“综上所说，唯二可能冒名顶替的存在都已经排除，那么有着白色头发又能做出那种事的，就是节制。”

“况且，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他最早的初期可能还有所收敛，但到后期，我对他这种行事，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节制。”

“皇帝”的一通分析，迎来的是老头的疑惑且炯炯有神的目光，以及…boss的若有所思。

“虽然证据较为单薄，但不可否认，这一次，我想你的分析是正确的。”

boss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继而看向“皇帝”，“你口中的节制曾经差点死在我的手里  ，在很久以前，他莫名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我无意中创造出来的npc。”

“后来通过种种，我才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而在之后我与他的简单的接触来看，一位被残害的玩家的背后，就有他的影子。”

“所以…我会认为那个节制是干出这种事的人。”

“只是他被那个女孩救走后，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即便通过我现有的权限来查找，都没有寻找到任何有关他的踪迹……这也是让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boss理了理思绪，对“皇帝”说道。

简单的交流来看，“皇帝”虽然目中无人，虽然对于所谓“世界”有着盲目的追从，但不涉及到“世界”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相当在线。

至少比废话一堆，却说得不明所以的“教皇”，强多了。

某种意义上，“教皇”才真是嘴巴严实得很。

“一个女孩救走了那个节制？”

“皇帝”想了想，继而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抱着一个熊的玩偶，有着金灿灿长发的女孩？”

“对。”

boss答道，“你说的一点没错，她叫——”

“她是‘命运之轮’，一个对于情绪有着极强的洞悉力的存在，但这只是她能力的一个方面，应该还有其他的未知能力。”

“皇帝”简直是知无不言。

boss看向“皇帝”，这下他是真有点意外了，“我以为能力方面会是你们的秘密，没想到——”

“皇帝”摆了摆手，“并不是什么秘密，小伙子，你要知道能力总有被用出去的那天，更何况，在‘世界’的力量之下，我们这些能力，渺小，太渺小了。”

“如此渺小的能力，如此渺小的信息，有什么藏着的必要吗？”

“我是‘皇帝’，所以我站在更高的高度，只是我的目光在高度，我的身份，却低在尘埃里。”

“这也就是所谓的——眼高手低，这是我的缺陷，我无法改正。”

“皇帝”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自嘲，但他似乎是习惯了，说出这些话，如家常便饭。

boss没有说话，说实话他觉得塔罗牌走出的存在多少有点不正常，但“皇帝”的不正常，掺杂着很明显的无力和无奈。

但不可否认，“皇帝”，算得上是一个能流畅沟通的…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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